女孩被掐著脖子,漸漸有些窒息,大腦缺氧的片刻使她恍惚,腦海中閃過無數畫面。

想起了一切的開始。

一年前。

楚雁回從海城大學畢業,回到江城,在一家財經雜誌社工作。

“小楚,你到我們雜誌社有半個月了吧?”

辦公室裡,挺著啤酒肚的西裝男人靠在轉椅上,眯著眼睛打量著站在面前的女孩。

“是的主編。”

楚雁回低著頭,白皙的臉頰如同剝殼的荔枝,水靈靈的清甜。一身得體的西裝套裙,透過白色隱約可見玲瓏曲線。再往下,穿著絲襪的修長筆直的腿因角度而被桌子擋住……

肥胖男人眼神貪婪,無聲吞嚥了一下。

女孩對此毫無察覺。

王承摩挲著拇指上的扳指,將淫慾壓在心底,表現出一副親和好領導的樣子:“今晚上我們組織成員聚餐,雖然你只是個實習生,但我器重你,你就跟著一起來吧。”

楚雁回受寵若驚:“謝謝主編!我一定不辜負主編的期望。”

“嗯,記得穿身漂亮點的衣服。”

似乎察覺這樣目的性太強,王承又欲蓋彌彰地說:“公司聚餐,所有人都得穿好的,不能因為你是實習生就搞特殊。”

她認真地答應了。

可等到聚餐當晚,卻發現只有她自己穿著與平日完全不同。

女孩穿了一身粉色緞面魚尾曳地裙,織了金線流蘇,美輪美奐,襯得面板白皙光澤,在包間裡鶴立雞群。

而當看到所有人的衣裝已經眾人投來的詭異目光時,楚雁回僵住了。

她的瞳孔收縮,怎麼會這樣!

大家都沒有精心打扮,似乎這場聚餐也是公司會議一樣。

只有她一個人……

她的格外耀眼引來別人的非議。

男同事用下流的眼神看她,竊竊私語:“公司聚餐都這副打扮,不知道的還以為要走戛納紅毯!這是要勾引誰?”

“王主編就好這口,她是想鯉魚躍龍門成了主編外室吧,嘖嘖嘖!”

“女人就是騷!”

其他女同事因她穿著顯眼而導致所有女性被群體攻擊,臉上掛不住。

跟著露出厭煩的目光。

“只是個實習生,這麼小的年紀,竟然上趕著要搞職場潛規則……”

“還是名校大學生,竟然做這種事,真給我們女人丟臉!”

楚雁回的臉色差極了,頭暈目眩,幾乎要站不穩。

她覺得自己像是被放到聚光燈下的小丑,臺下的人都注視著他,竊竊私語著,那些嘲諷笑聲和侮辱毫不吝嗇地投到她身上,將她砸的遍體鱗傷。

她恐懼地窒息,只想逃走。

就在這時,主編推門而入。

伸出了油膩的手,裝模作樣的拍了拍她的瘦削的肩膀,實則是摸了一把細膩軟滑的胳膊,橫肉的臉上擠出笑容:

“呦,小楚今天大變樣啊!還是個美人胚子嘞,誒大家怎麼都不坐?咱們好不容易聚一次餐,可不能不給我面子啊。”

短短兩句話把她壓的喘不過氣,只能僵著苦笑的臉坐下。

她被安排坐在王承旁邊,最近的位置。

與所有人格格不入。

彷彿他們是來工作吃飯的,而她是來雌競上位釣凱子的。

“小楚這身裙子真不錯,是大牌子吧?”

王主編一屁股坐在主位上,臃腫的身體將位置積滿,肚子上的肉堆積,臉上的淫笑毫不掩飾。

“大牌子小牌子,到最後不都得撕開?”

旁邊一個男同事撇嘴,上下掃視她。

他們的汙言穢語讓楚雁回感到恐懼和噁心,戰戰兢兢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雙手緊張的交握,蒼白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說什麼?

難道說自己是被要求穿的華麗漂亮的?難道說是主編特意強調的?

除非她瘋了。

她好不容易才擠破頭進入這樣一家國內知名的雜誌社工作,要想盡辦法經過考核留下來,絕對不能不顧一切地說出那些話。

而且……就算說了也沒人信。

他們只會認為她是居心不軌、想勾引上司。

而王主編故意安排她穿的出眾是什麼心思她也明白,可恨的是今晚才發現!

八點,服務員陸續敲開包廂門,開始上菜。

菜上齊,所有人像是設定好的程式一樣起身喝酒。

眾人端起酒杯,挨個給主編敬酒。

“有了主編的帶領,我們今年才能有好成績!這杯我幹了!”

“感謝主編的栽培,未來我一定為我們公司奉獻更多力量!”

“……”

大家敬了一輪,最後楚雁回敬完,王主編賞光喝了一杯,按了按手,示意所有人坐下吃菜。

王主編給她夾一筷子木瓜:“多吃一點。新人嘛,多吃才好多出力。”

楚雁回被他噁心的氣息噴的雞皮疙瘩起來了,她委婉拒絕:“不了,主編,我對木瓜過敏。”

王承被拂了面子,臉色不好。像是想到什麼,暗自勾了嘴角。

小婊子,你逃不出我的手心!

他的目光一直往她身上掃、像是黏膩的舌頭舔過她胳膊上的面板、脖頸、耳垂,毫不掩飾。

明明是夏天,楚雁回卻感到莫名陰森,努力向另一側靠,身體僵硬。

此刻,那個令她感到恐懼的人又動了。

他像是察覺她刻意躲避,扶著座椅扶手站起身,傾斜肥胖的身體,幾乎要貼著她的胳膊。將酒瓶擠到她面前,給她空了的酒杯裡倒酒:

“小楚,你以後也是我們公司的一員了。主編我惜才,來,我敬你一杯。”

楚雁回臉上的表情愈發蒼白,她搖頭推脫著:“主編,我喝不了酒。剛才已經喝了一杯了,再喝會醉……實在不行……”

“砰!”

白酒杯被重重拍在桌子上。

全場一瞬間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視線都落到兩人身上。

王承憤怒:“楚雁回,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楚雁回被嚇的身體抖了抖。

他臉上表情陰惻惻,掃視一遍暗自好奇地看著他們的其他人,指著他們,幾乎是吼:“你問問這裡的同事,哪個剛進公司的時候敢一而再再而三拒絕我?你別仗著我對你好就得寸進尺!”

一句話裡三分曖昧,七分威脅。

女孩的心登時跌入十八層地獄。

她連忙搖頭:“不,不,我沒有瞧不起您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