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需要夫人辛苦些。”

阮靈從藥瓶裡倒出一顆丹丸,遞給許夫人。

許夫人沒立馬接過,視線落在丹丸上面,其周身散發著微弱的光,不似俗物。

阮靈看出她疑慮,道:“許夫人先聽我說完再決定也可。”

但這話卻是戳中許夫人。

“我聽你安排。”

其實事情至此,她起初對阮靈的懷疑,早已被阮靈的行動打消。

畢竟她苦許恆久矣,如今對阮靈像是抓住最後的希望一般。

更不用提許恆於她還有弒母之仇......

“只要能讓許恆得到報應,我如何都行。”言罷,許夫人接過丹丸。

二人交談許久,等阮靈回院子時天已經全黑下去。

先前的煩悶一掃而空,她只覺得這次的委託還算順利,作為重生後第一單也算是開門紅,心情還不錯。

但老天許是見不得她如此,下一瞬,阮靈便感知到自己屋內有人,還不止一個。

這其中有道氣息較為熟悉,是許恆的,但另一道.......

“姨娘,怎麼了?”一旁丫鬟見阮靈神色緊繃,關切問道。

“沒什麼,今日晚飯味道不好,你去幫我叫廚房做些點心來。”

阮靈從另一道氣息上面感知到了不少的靈力,想來是修仙界的人,也不知對方為何找上自己,只能先把丫鬟支開。

“是,奴婢這就去。”

丫鬟轉身走後,阮靈深吸了口氣,才再動身。

因得柳芸兒關照,分給她的院子不大,奴僕也只是夠用。

此時只有門口候著一個丫鬟,礙不著什麼。

院門到屋門的短短路途,阮靈回憶了自己這幾日的所有作為。

除了昨日動用了法術外,平日都是恪守本分,且那法術靈力波動也不算大,她想不通到底為何會被人注意。

若不是因為自身舉動,便只有尋仇這一選擇。

只是也沒聽師兄們說原身曾幹過什麼壞事兒。

還能是為什麼呢?

實在想不通,阮靈強撐鎮定往裡走。

只見平日許恆愛坐的地方正坐著一個青衣男子,而許恆直挺挺倒在地上,渾身被布條纏住,雙臂緊緊貼著身體。

像個長條木棍。

坐著的青衣男子和阮靈對上視線,緩緩起身。

他掃了掃衣袖,動作輕緩,不像是有急事的模樣。

阮靈正想開口,卻見男子一抬手,憑空出現一本冊子。

“合歡宗二十七代,妙言仙尊座下第十九號弟子阮靈,是吧?”青衣男子照著冊子上念,抬頭看向阮靈。

阮靈聽眼前人言行規範,而且也沒有一上來就動手,直接問道:“你是誰?”

“小仙乃仙盟管理司特派六號仙使,受命處理合歡宗事宜,接下來需要您配合。”

男子把自己的腰牌摘下來遞到阮靈面前,眸中含笑。

阮靈上前仔細辨認腰牌上管理司的字樣,其實她不認得,但還是要裝裝樣子,不能被看輕。

伸手不打笑臉人,在看了許久後,她總算點頭算作確認。

仙使一直等著倒是沒不耐煩,見阮靈確認後才收回腰牌,繼續問詢。

“您於半月前來到凡界,用的是合歡宗特批通行證,是嗎?”

“對。”

“您知道通行證相關規定嗎?包括但不限於罰款事宜。”仙使說話時目光從沒從阮靈身上移開,笑意也絲毫不減。

仙盟的人對合歡宗總是過於關注,阮靈剛來時在宗門就有所耳聞,但在宗門一直是大師兄接待,所以眼下聽仙使說這些她不明白是何意圖。

只能問道:“是有什麼問題?”

“小仙此行是特來通知您。”

“您的通行證已過期三日,請於本月內前往仙盟繳納罰款。”

仙使一邊說一邊提筆在冊子上快速寫著,隨即撕下一頁遞給阮靈。

阮靈接過,紙張立馬變成一個薄薄的圓形木牌。

“這是憑證,莫要忘記,若是沒別的事兒,小仙先走一步。”

“等等!”

阮靈看著木牌上寫著,因重要證件過期三天就要繳納三顆靈石,瞪大了眼睛。

“三天就要三顆,那你要是十天後才來,豈不是我要交十顆!”

這等霸王條款簡直聞所未聞,阮靈只覺得眼前人的笑都變得有些恐怖。

“確實如此。”

仙使對此卻不覺不妥。

“一般來說是一月內隨時提醒便好,但小仙效率頗高,不必言謝。”

他說到後面,言語間十分自豪。

阮靈還是難以接受,猶如五雷轟頂:“那要過期了無人提醒嗎!”

她說完,幻化出通行證,左看右看,終於在右下角看到日期,小如螞蟻,若不是修仙者視力超群,只怕是看不清。

“日期在那麼小的位置,誰能注意到!”

“這都是統一的呢。”仙使聳了聳肩。

阮靈見狀難以置信:“那都說了是重要證件,不能提前通知嗎?”

雖然眼下不像現代一樣有簡訊,但是是有傳音法術的,怎麼可能做不到通知這種事。

“總不能罰款給特派專員,臨近過期就沒空通知吧!”阮靈聲淚俱下,重生至今她的情緒都沒那麼激烈過。

主要還是因為合歡宗自從被打擊嚴查後就越來越窮,這三顆靈石,屬於雪上加霜!

自己是出來賺錢的,如此一來豈不是付費上班?!

許是她情真意切,仙使思索一番,正了神色:“姑娘說得十分有理。”

阮靈以為獲得希望,眼前一亮:“所以仙使認為......”

“小仙認為姑娘可以在繳納罰款的時候,多走幾步去行事局提提意見。”

言罷,他掐訣就想離開。

“再等等!”

仙使又被留下,臉上笑容不減反增:“姑娘若是想投訴,請認準小仙的號碼牌六號。”

“千萬不要憋著,有任何不滿,一定要投訴。”

原本還想爭取的阮靈被這話噎住,見他一副無所謂的模樣,覺得自己完全無望,只能話鋒一轉:“好歹,替我把他解開。”

她指了指地上的許恆。

仙使看過去,終於收起笑容,緩緩一揮手,許恆身上的布條消失不見。

阮靈也不想再多說什麼,只等他走。

不料這次他主動開口:“姑娘,雖然仙盟不管私事,且您給人做小也只關乎個人道德......”

“但小仙還是覺得,要擦亮眼睛。”

這話說得莫名,阮靈面露困惑,仙使卻不再多說,一個轉身便消失了。

他消失後,躺在地上的許恆也悠悠轉醒。

“靈兒?我怎麼躺在地上......”許恆艱難撐起身子,本著職業操守,阮靈上前去扶起他。

但剛把人扶起來,就聽他繼續說:“我記得一進來便見你在屋內背對著我,還換了身裝扮,打扮得像個書童。”

“還以為你要同我玩些別的花樣......”

這話堪稱炸裂,想到剛剛仙使的打扮,阮靈把頭偏向一旁,表情有些扭曲。

她算是知道為什麼要勸自己擦亮眼睛了。

“爺,許是最近太累了,靈兒伺候您休息吧?”

阮靈不想再同他廢話,滿心滿眼都是自己被罰款的三顆靈石。

她要加快進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