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著這樣的想法,許春娘很快找到了上次那家酒坊。

裡面除了一位築基期的掌櫃,還有兩名練氣期弟子,上次那位夥計便在其中。

剛踏入酒坊,那名夥計便一眼認出了許春娘,笑著迎上來。

“許師叔來啦,一個多月過去,可曾釀製出什麼好酒?”

許春娘輕咳一聲,“談不上什麼好酒,還需你幫我品鑑一二才行。”

夥計爽朗一笑,拍著胸脯做出了保證。

“我的修為雖然一般,但是對於各色靈酒,確實有一定研究。經由我鑑定的靈酒,不愁銷路。”

聽他這麼說,許春娘心裡平添幾分底氣,跟著他走入內室後,將十隻編了號碼的酒葫蘆取出來,一字排開擺在桌上。

看著這麼多酒葫蘆,夥計眼中閃過訝異之色,隨後化為敬佩。

“不愧是許師叔,不到兩個月時間,居然能釀造出十種美酒。看來我今天要大飽口福了啊,哈哈。”

許春娘聞言,臉上略有些尷尬,甚至有種將酒葫蘆全部收起的衝動。

然而夥計已經抬手,取過了編號為一的酒葫蘆。

他輕輕揭開蓋子,頓時一陣濃烈的酒味飄了出來。

“好香!”

夥計眼睛一亮,聞了一會後,取過一隻酒樽倒入滿滿一杯,細細品味。

越是品味,他眼睛越亮,最後竟是舉起酒樽,將其內剩下的酒一飲而盡。

他飲完這杯酒之後沒多久,臉色有些紅了,看向許春孃的目光,敬佩中帶了震撼。

“如果不是一個多月前,我親手將釀酒所用工具交付給您,根本不敢相信,這酒是出自新人之手!不僅酒好,其內靈氣更是充盈。”

許春娘謙虛一笑,心裡卻有些疑惑。

這一號酒她嘗過啊,雖有濃郁酒香但辛辣異常難以入喉,這也能被稱之為好?

她看向剩下的九隻葫蘆,在一聲聲誇讚中,莫名增添了許多信心。

夥計雖然只有練氣修為,但於酒一道,顯然十分專業。

品鑑完一號酒之後,他以清水漱口,又淨了三遍酒樽。

待味道完全消散之後,才滿懷期待的取過了二號酒葫蘆,動作小心的倒了一杯。

將酒樽送至唇邊,他先是輕嗅,隨後輕抿。

“此酒尚能入口,但不論是香味還是口感,都遠遜於一號。”

饒是如此,夥計也沒捨得將樽中靈酒倒掉,仰頭將它喝了個精光。

畢竟許師叔是築基修士,用來釀酒的材料不算差,他能夠感受到其內不俗的靈氣。

縱然口味一般,也不容浪費。

看到這一幕,許春娘心中大定,對於自己的釀酒術信心更足了。

夥計取過三號葫蘆,然而剛將其內靈酒倒出,便有一股濃烈的酸味隨之出現。

他微微一愣,倒也沒多說什麼,靈酒麴放得多了,靈酒發酸也是常有之事。

他輕輕抿了一口,眉頭頓時皺了起來,比他想象中更酸。

然而感受到許師叔落在他身上期盼的視線,夥計硬生生的將這杯酒飲了下去。

有些酸又如何,裡面的靈氣可是實打實的。

“雖然酸澀了些,但也勉強能入口。”

說完,他稍作停頓,目光期待的開啟了四號葫蘆,然而入口之後,他只能強忍著不吐出來,忍得很是辛苦。

“興許是許師叔一時失手,我再試試。”

隨後他將手伸向了五號、六號……

一開始夥計還能勉強喝下,可隨著品鑑的靈酒增多,他的面色有些發苦,抿下的靈酒也逐漸變少。

到了八號和九號,他只觀其色、聞其味就面色變化,頭冒冷汗,不敢下嘴。

看到夥計如此,許春娘都有些不忍心了,也逐漸認清了自己的真實水平。

“我第一次釀酒,難免有差池,不必勉強。”

夥計鬆了口氣,將樽中酒倒掉,卻堅持道,“說好了要幫許師叔品鑑,便不能半途而廢。”

說完,他一咬牙,取過最後一隻酒葫蘆,將其中酒倒出。

靈酒呈現出淡淡的米白色,略渾濁,但自有淡淡米香和酒香,混合得恰到好處。

夥計輕咦一聲,將酒樽置於口鼻之間,只覺方才品味的古怪滋味被驅散一空。

原本他是抱著不惜自身品酒中毒的決心,開啟這最後一隻酒葫蘆,可眼下光是聞到此靈酒香味,便知其滋味不會差。

夥計小心翼翼的捧著酒樽,淺啜一口,眼睛忽而亮了。

比起一號靈酒入口的辛辣濃香,這十號靈酒卻是別有一番滋味,清冽甘甜。

夥計將樽中酒飲盡,感受著靈氣隨著熱意在體內遊走,沒忍住打了個酒嗝。

他面色更紅,連忙道歉道,“許師叔抱歉,弟子失禮了!”

“無妨。”

許春娘微一搖頭,眼底染上笑意,“只要你不嫌這些靈酒品質低劣便好。”

夥計尷尬一笑,隨後正了正神色。

“別的不說,但是這一號靈酒和十號靈酒,不僅滋味甚妙,其內靈氣更是充盈,實為不可多得的好酒。”

“此話當真?”

許春娘有些意外,她對於靈酒瞭解不多,只嚐了十號靈酒滋味甚合心意,但一號靈酒卻是有些喝不慣。

“自然是真。我在酒坊待的年月也不少了,好壞總歸是分得清的。”

夥計臉上帶著一絲自信之色,靈酒喝得多了,光憑鼻子都能穩出些好歹來。

許春娘心中一定,“先前你曾說起,若我釀製靈酒,可與酒坊做些生意,不知這話可還算數?”

“自然是算數的,不過此等大事,輪不到我一個小小練氣弟子做主,還請許師叔稍等片刻,容我稟告掌櫃。”

夥計離開後沒多久,築基期的掌櫃便踏入了內室。

他目光掃過桌面上整齊排放的十個酒葫蘆,微微一笑。

“聽說,許師妹近來釀了些靈酒,想與我們酒坊做些生意?”

許春娘順著他的視線落到桌面上,右手一揮,桌面上便只剩下兩隻酒葫蘆。

她倒出兩杯酒,擺在對面,“掌櫃不如嚐嚐看。”

掌櫃也不多話,坐下細細品味後,點了點頭,“果然是好酒。沒想到許師妹不僅精於修行,在這釀酒一道上也頗有天賦。”

“不過隨便一試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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