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微微散亂的黑髮和陽光照耀下明亮的眼睛。

孩子氣完全消失,完全長大成人回來的傢伙。

“好久不見,時染。”

拿下帽子,站在時染面前的人是宋肆辰。

也許是很久沒見到時染很高興,宋肆辰嘴角掛著微笑。

時染完全需要仰望的巨大身軀和線條清晰的臉龐,還有乾脆像其他人一樣低沉的聲音,雖然有很多不同之處,但顯然是宋肆辰。

宋肆辰的樣貌沒變很多,卻又感覺變了很多。

變了哪裡,說不清。

“你是誰?”

時染冷漠地吐出一句話,很明顯的看到宋肆辰的臉上感到驚慌。

“對不起,你好像認錯了人。”

時染轉過身說。

“時染!”宋肆辰一臉困惑地輕輕地抓住時染的肩膀。“是我,宋肆辰。”

“宋肆辰?這樣看來好像認識叫這個名字的人。”

看著時染的眼睛微微顫抖,他似乎真的認為時染忘了自己。

時染怒目斜視著宋肆辰說。

“啊!那個出國四年,一次都沒有露面過的宋肆辰啊!”

時染一副才剛剛想起來的樣子。

“那是……”

“還是說提前畢業,卻半年都杳無音信的宋肆辰?”

現在才聽懂時染說的話的意思嗎?

宋肆辰低著頭,低聲說道。

“……對不起。”

不是對不起嗎?

親耳聽到宋肆辰的道歉,心裡又激動又火冒三丈。

時染用手中的包用力抽打在宋肆辰肩膀上。

“混蛋!”

四年沒見,宋肆辰就算是閉上眼睛也能阻止時染打他的胳膊。

但他,只是靜靜地站著。

“因為學院太忙了,連假期都回不來了,就當是這樣吧。”時染在為他做解釋。“但是過去的幾個月裡,一點訊息都沒有,就連死訊都沒有。給你發過好多訊息,一條都沒有給我回復,沒有聯絡過,這該怎麼解釋?”

“那個……畢業半年以來,我到處走動,想要給你發訊息,但是更想給你驚喜。”

驚喜?

到處走動?

也是,時染知道他一畢業,就和朋友們一起去旅行的事情。

因為宋肆辰失去聯絡後,時染有些擔心,就讓奶茶店的老闆調查了一下。

也不是很擔心。

畢竟,現在的宋肆辰,已經二十歲了。

這樣的傢伙不是一個人,又是和學院內的朋友一起出去玩,又會遇到什麼危險呢?

“宋肆辰,一點訊息都沒有,還回來幹什麼呢?”

不知道為什麼,時染說這句話的時候,有些哽咽。

委屈!

消失了半年不回訊息,就是感覺到委屈。

看到突然發火的時染,宋肆辰的臉很奇怪,感覺像是在笑又像是在皺眉頭。

那樣睜大眼睛地看了半天,然後用低沉的嗓音問:“時染,你是在擔心我嗎?”

“沒有!”

口是心非地說。

猛地。

宋肆辰抱住了時染。

“我很高興。”

時染正被宋肆辰抱在懷裡,他的力氣很大,堅實的胸膛,傳來熾熱的溫度,身上帶著香味,很好聞。

時染完全被困在宋肆辰的懷裡。

她嚇得眨了兩下眼,然後叫了宋肆辰。

“宋肆辰!”

“什麼?”

“放開我。”

於是宋肆辰乖乖地放下了束縛時染的胳膊,衣服摩擦的聲音在耳邊清晰地迴響。

向上看,宋肆辰在笑。

不是剛才那種淡淡的微笑,一雙長長的眼睛微微彎曲著,是很開心的笑意。

卑鄙。

時染這個時候,只想要了這個詞。

她眯起了眼睛,推開宋肆辰,冷哼了一聲,“我還沒消氣呢。”

“嗯,我錯了。”

他很快地承認錯誤,就像之前一樣,也是很快地說出對不起,我錯了這種話。

時染感覺,他好像還是四年前那個聽話的宋肆辰。

感受到了宋肆辰俯視的目光,時染喃喃自語。

“果然個子變高了很多。”

而且,好像比四年前更帥了。

眼神也有點不同。

“時染也長大了。”

現在在時染眼前的宋肆辰精神煥發,看起來有些快樂。

“你怎麼在這?你怎麼知道我在這?”時染這個時候才清醒過來,眉頭微微一皺,上下打量了一下宋肆辰。“消失了半年,我以後你不回來了呢?怎麼又回來了?”

“想你了!”

聽到這句話的時染冷哼了一聲。

幾個月沒有和時染聯絡的時候沒見想起她,現在卻突然說想她,完全不信。

“回家了嗎?”

“……”

宋肆辰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不回答,時染也知道,沒有回到宋家。

“回到南湖,就回家吧。”

“知道了。”

時染的話使宋肆辰有些不高興,但時染更加堅決地說。

“回去後,讓大家好好看看你回來了。時隔四年,變成了大人的宋肆辰回來了。”

像之前一樣,時染抬起手,還沒有做什麼,宋肆辰似乎知道,低下了頭。

時染微微一笑,輕輕地撫摸著他的頭髮,黑髮在她的手中,被弄亂,宋肆辰卻沒有任何的不高興。

“嗯。”宋肆辰理解了時染的意思,嘴角帶著淡淡的微笑回答。“我會回去的。”

“好了,我也該回去了。”

時染開始向宋肆辰微微揮手,然後離開。

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回頭看了看。

宋肆辰還在原地站著看著時染的背影。

她站住腳步,離宋肆辰幾十米遠,問:“宋肆辰,明天是什麼日子,你不會忘記了吧?”

“沒有忘記。”

“明天不要遲到。”

正在旅行的宋肆辰,不可能在今天無緣無故地回來了。

時染有一種他為了參加她十八歲生日宴才回來的感覺。

果不其然,宋肆辰再次眯起眼睛笑了。

“時染,明天宴會上見。”

時染再次揮手轉身,手腕微微痠痛。

這是不久前用包打宋肆辰時,撞到他手臂的原因。

“身體這麼硬的嗎?是石頭做的嗎?”

時染一邊揉著手腕一邊說著離開。

不遠處的付翀簡直懷疑自己的眼睛。

“難道,是我眼睛出問題了?”

他喃喃自語地揉了揉眼睛,但看到的情景沒有變。

“宋肆辰……在笑嗎?”他懷疑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我和他做了這麼多年的朋友,從來都不知道,宋肆辰居然會笑,我以為他是面癱呢?不!一定是我的眼睛出現了問題!”

他寧可覺得宋肆辰是一個不會笑的人,剛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也不想承認他會笑,還是對著女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