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賣給誰不是賣,一下子能夠完成第一批酒的額度,那是你的能力,只不過,你不必賣我這個面子,直接讓趙老闆欠你一個人情更好。”

聽完寧無恙的話,周靜嫻悟了。

趙老闆並非寧先生的好友。

她完全可以利用趙老闆來增加功績,還能夠拉攏趙老闆加入父王的陣營。

“多謝寧先生指點,我回去整理一下你剛才說的話,給皇爺爺寫奏摺,午後遊湖,寧先生別忘記參加。”

得到一個錢袋子助力。

周靜嫻語氣都歡快了許多。

“不用催,我和沈小姐一起去。”

聽到寧無恙要去,周靜嫻微微一笑,閃身離開。

寧無恙抬頭看了一眼晴朗無雲的天空,伸了個懶腰。

躺平真是一種享受。

可惜的是,因為總有人想害他,無法長期躺平。

沒辦法,他只能選擇戰鬥。

他必須藉助今日遊湖,再狠狠地刺激一下週安。

釣大魚嘛,總得閒著沒事抻抻線,才好把咬了鉤的魚兒拉上岸來。

“吃飽喝足去幹活。”

午後的烈陽,猶如沈幼初昨日所講。

離開放置了冰盆的馬車站在湖邊橋頭的涼亭裡,哪怕沒在太陽底下曬著,光是面板暴露在空氣裡,都像被火燎了似的。

這還是在湖邊有水氣的地方。

再看湖畔光禿禿的街道,熱氣從地面上升起,讓遠處的地平線變得扭曲起來。

太熱了。

寧無恙只在涼亭裡站了片刻,便感覺後背出了一層密汗。

他這個年紀正是火力旺盛的時候,再加上穿了內衫和外衫兩層衣服,再薄的料子,它都沒有短褲和背心涼快。

好在,畫舫很快飄了過來,停在了橋頭處。

寧無恙先讓寧家小廝,把他特意帶來的五十個,一斤裝的白瓷瓶搬到畫舫上去。

沈幼初好奇的湊上前來,仔細地瞧著那些瓷瓶,還特意嗅了嗅,倍感驚奇的問:“這裡面裝的什麼,聞著有股子奇特的味道,但又不像香水。”

“這些是花露水。”

寧無恙神秘一笑。

“除了這些,我還專門給你們三家冰飲鋪子各自送了一百瓶去,當作開業賀禮。”

一百瓶?!

沈幼初雖然不知道花露水是何物,但寧公子出品,必是精品。

按照香水的造價來算,這一瓶要上百兩,一百瓶可就幾大千兩,絕對算得上重禮了。

但錢多錢少,她不在乎,她更好奇這瓷瓶裡裝的什麼。

“我現在能拆開禮物看一看嗎?”

沈幼初剛想去攔劫一個瓷瓶,當場開啟。

突然。

湖面上又飄來一艘香風陣陣的畫舫。

畫舫有三層高,裝飾著粉紗輕帳,自出現之時,便能聽到畫舫之上傳來鼓樂和鳴的聲響,讓人不由得多看兩眼。

寧無恙看到畫舫之中,除了彈琴奏樂的,還有婀娜多姿的舞者在紗縵之中起舞,頗為驚訝的問:“這是誰安排的?”

“謹兒呀,她家鋪子離著瀟湘館比較近,恰好瀟湘館的花魁路過她家鋪子時,聽聞我們今日開業,且在湖心小島有聚會,也來湊個熱鬧。”

沈幼初提到瀟湘館的花魁。

想到坊間流傳,花魁對寧無恙的詩詞愛不釋手的事,只是簡單的介紹了一下。

對於花魁前來湊熱鬧,增加人氣的做法,她舉雙手支援。

反正湖心小島是她的,但玄武湖不是,別人家的畫舫想來,只要不遊進她家的地盤即可。

可是,想到那個花魁,極可能不是由於季謹前來,而是衝著寧無恙來的,她還是趁畫舫沒停岸,放棄了檢視禮物,先讓寧無恙上了沈家的畫舫。

以免被邀請去了瀟湘館的畫舫,今日便光顧著和花魁飲酒作樂,忘記替她們宣傳冰飲鋪子的正事。

美色誤人。

她覺得在這一點上,自己比寧無恙的認知還要更清晰。

“寧公子,別看啦,花魁姑娘一舞千兩難見,一曲萬兩難得,我們先去畫舫上等謹兒她們,江大人應該會比客人們提前來到。”

寧無恙正欣賞著古風古色的音樂與舞蹈,聽到沈幼初的催促聲,他頭也不回的往沈家畫舫上走去。

比起欣賞美女,還是見江宴的事更要緊。

幾乎是他前腳剛踏上沈家畫舫,隔了不過數丈遠的瀟湘館的畫舫便停在了旁邊。

一道清亮猶如黃鸝出谷,悅耳猶如天籟般的聲音,從隔壁畫舫裡傳了過來。

“君住金陵東,妾住金陵西,思君不見君,共飲一城水……”

循聲望去。

一個身姿曼妙的女子,身穿藍黃相間的異域風格的舞衣,站在畫舫正前方,口中輕吟,踏著熱浪在欄杆上翩然起舞。

輕薄的衣衫可以看出她近乎完美的身材曲線,再配上那精緻帶有異域風情的高挺鼻樑,和那深邃中透著深情的眼眸。

陽光下,女子的髮絲彷彿都鍍上了一層光輝似的,美得不可方物。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女子輕輕一瞥後,腳尖輕點,便拽著三樓畫舫上垂下的紅綢,向上騰空躍起。

寧無恙的目光追隨著女子的身形直到三樓,待她雙腳安全落地後,由衷發出了一聲讚歎。

“金陵花魁的水準真高。”

他終於理解了古人“閒來無事、勾欄聽曲”的樂趣。

沈幼初聽到他的讚美,氣得剛想叉腰,見他眼神裡只是欣賞,並無垂涎之色。

就像自己當初畫集美圖一樣,還沒生出來的怨氣一下子消散開來,她看了一眼繼續輕唱情歌的花魁姑娘,雖然不服氣地挺直了腰板,但她不得不承認。

這位花魁確實很美。

連她這種愛好集美的人,看了都忍不住怦然心動,更何況男人了。

“寧公子,要不我叫她……”

“江大人來了,沈小姐若無急事,我先去和江大人聊聊?”

就在沈幼初想問,要不要把花魁姑娘請過來,一起近距離欣賞一下飛天舞時。

轉眼看到寧無恙不解風情的朝江宴迎了上去,頓時哭笑不得。

什麼嘛。

她還擔心寧公子對花魁姑娘一見鍾情,結果寧公子最在乎的還是生意。

“沒想到在寧公子的眼裡,美色還不如賺錢。”

沈幼初決定,回頭就讓菊香把集美圖給收起來,多去給她找一些經商秘籍。

她叉著小蠻腰,在心中大聲宣佈:

從今天起,我,沈幼初,決定棄畫從商了!

對面畫舫上。

一舞還未結束。

卻找不到寧無恙身影的花魁姑娘,因錯愕跳錯拍子,氣息微亂,險些鬆開手中綢布掉入湖水裡。

原本對自己姿色具有絕對信心的花魁姑娘舞鸞,不敢置信地看著對面與江宴並肩上了沈家畫舫三層樓的寧無恙,伸手摸了摸自己精緻的臉龐,扭頭對著侍女問道:“我今日的妝容不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