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江宴的腳下有閃光點,連同和江宴一起而來的那些衙役們的腳底下,好像也在閃光。

“真是奇怪,馬腹上這是沾了什麼東西嗎?”

徐幾道一眼看到了關鍵之處。

只是由於認知有限,看到了也猜不到那閃光點究竟是何物反射出來的。

寧無恙也沒有急著解釋。

待到前面的官兵們散開後,他對著徐幾道比劃著前方的馬群。

“徐先生,請吧,大開眼界的時刻到來了。”

“快走快走,我倒要看看,究竟有何稀奇之處。”

徐幾道心裡惦記著那些奇特的閃光之處,快步走向江宴。

還未到跟前,便看到江宴腳踩在那閃光之處,麻利的翻身下馬。

頓時驚呆了徐幾道。

“馬腹上的這鐵器……究竟是何物?”

回過神來,徐幾道急忙出聲追問。

“江兄,我見你方才騎在馬背上的時候,腿也是弓著的,還以為你是腿腳不便,如今看來,應該是踩在了這鐵器之上,它到底是何物?”

面對徐幾道的一連番問話,江宴開懷大笑。

“哈哈哈,沒想到徐兄你也在此,正好,也來見證一下這馬鐙的妙處!”

馬鐙?

徐幾道更加迷糊了。

他怎麼沒有聽說過世間竟有此物名叫馬鐙,更從未見過別人騎馬時,馬腹上攜帶此物。

再看對此毫不意外的寧無恙,他詫異的問道:“寧小友知道這馬鐙是什麼東西嗎?”

知道。

但寧無恙當著眾人的面,由於早把圖紙所有權交給了江洋,自然不便承認,於是朝著江洋看去。

“江洋大哥,要不你來與徐先生解釋一下,這馬鐙到底是何物?”

此話一出。

在場除了江宴一行以外,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落在了江洋的身上。

連那些官兵們都沒有例外。

身為配給巡撫的官兵,他們的機動性極高的同時,對於馬術的要求也很嚴格,同樣的,跟著巡撫周遊江南道,也免不了時常與馬匹打交道。

不論他們的馬術如何,常時間呆在馬背上,對任何人來講,都是一個很大的挑戰,縱然做到人馬合一,可這馬匹也有不受控制的時候。

馬善被人騎,可能夠維持高機動效能的馬匹,絕對不是什麼善茬。

指不定自己一個走神的工夫,就會被馬兒找到機會摔下來。

可剛才江宴他們騎馬時,雙腿踩在所謂的馬鐙上,瞬間有了支撐的力度,大大降低了被馬匹甩下來的風險。

“這馬鐙可真是一個好東西。”

“這麼好的東西,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誰說不是呢,也不知道是誰發現了這種寶貝,不會是江大人的護衛吧?”

被點名的江洋,不由地板直了身體,眼神卻透著一股子心虛。

這種驚世的寶貝不是他發明的。

但寧先生既然把馬鐙的圖紙給了他,那便是他的!

他不能辜負了寧先生的一片好意。

“徐大人,各位官兵兄弟們,這馬鐙就如你們所見,其實是配合馬術使用,讓我們能夠更多的控制馬匹的速度、方向的……”

江洋比劃著他騎過來的那匹馬上的馬鐙,講解了一番過後。

早有猜測的眾人,還是感到不可思議。

小小的一個馬鐙居然能夠解決馬術不精的問題,那些終其一生,由於爬不上馬背,從而遠離馬術的人們,有福了!

“江洋,沒想到你小子平時不聲不響的,居然還有這樣的頭腦!”

徐幾道聽完,讚歎不已的同時,不免有些懷疑。

江洋真的是馬鐙的發明者嗎?

他知道江洋馬術不錯,可怎麼感覺這種精妙的寶貝,不像是江洋這個護衛能夠發明出來的呢?

江洋靦腆一笑,朝著寧無恙抱拳一拜:“還多虧了寧先生指點。”

原來如此!

徐幾道恍然大悟,笑著說道:“你小子運氣不錯,寧小友肯指點你,是你的福氣。”

“徐先生,我指點他是他的福氣,可他指點我的馬術,我連馬背都上不去,這可不是什麼福氣,而是氣人,幸好江洋大哥的這個馬鐙,解救了我的燃眉之急。”

生怕江洋再一時心虛說漏了嘴,寧無恙果斷自黑,來轉移話題。

聽說他連馬背都上不去,徐幾道捧腹大笑道:“原來寧小友你的弱點在這裡,哈哈,我懂了,下次我比詩詞比不過你,我就與你比馬術,一定能夠贏得你找不到北。”

我可真謝謝你。

寧無恙啞然失笑。

等到徐幾道親自上手摸了摸馬鐙,又親自上馬試了試腳感過後。

徐幾道這才意猶未盡的向江宴請求道:“江兄,這馬鐙給我也來一對?”

“徐兄討要,哪有不給的道理,只是這馬鐙表面看上去簡單,實際上卻是精緻巧妙之物,差之毫釐謬之千里,普通的鐵匠鋪易出廢物,待我奏呈陛下後,或可由陛下尋找鍛鐵冶鋼之處,統一打造分配。”

作為皇權集中的大興,有好東西務必要先上報。

特別是馬鐙的軍事作用極大,江宴還要控制好輿論,不能隨意讓人仿製。

徐幾道眼見向來心寬的江宴如今做事變得小心翼翼的模樣,於心不忍,卻也只能不忍,見自己撈不著馬鐙用,乾脆把視線落在了其他拴著馬鐙的馬匹上。

“徐兄莫看了,這些馬是要前往京城的。”

“我看看又不是要錢。”

徐幾道頗有微詞地嘀咕了一句,戀戀不捨的從馬腹上移開目光,摸了摸自己飢腸轆轆的肚子。

“罷了罷了,既然這寶貝沒我的份兒,我還是務實一些,寧小友,隨我一同前去吃早飯吧。”

“好。”

寧無恙可不管馬鐙自造的難度有多大。

反正他想要,不怕江洋不給他當場卸一對拴到他的馬背上。

正想著。

江洋從馬背上解下一個沉甸甸的包袱,塞到了雲飛的手裡。

寧無恙與其四目相對,會心一笑。

看來這次武舉考試的馬術專案,他是穩了。

有江宴剛才的說法,別人也沒辦法再去打製馬鐙。

“這樣一來會不會顯得我很例外?”

例外就例外吧,誰叫他馬術是真的不好呢。

臉皮厚吃個夠!

誰愛羨慕誰羨慕。

等到一行人遠去後。

一直躲在暗處的阿拉提,懷裡抱著一盆矮腳黃月季花,從牆根下閃身而出,看向馬群,眼中閃過羨慕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