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表個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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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無恙扭頭看著葉昌隆那醜陋的嘴臉,冷嘲一笑:“葉昌隆,若我為安侯效力,你信不信,我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讓葉家全族覆沒。”
他有這個能力,更有這個動機。
葉昌隆對此倒是並不意外。
早在伯父讓他拉攏寧無恙的時候,他便知道寧無恙不是一條惡狗,而是一頭孤狼。
他對於寧無恙此時的拒絕,十分滿意,專門高聲道:“看來寧詩仙打算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了。”
接收到他暗號的葉通判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看向周安。
周安臉上志在必得的笑容僵硬住了。
他沒想到,事已至死,寧無恙的骨頭還那麼硬。
也罷。
“葉通判,你看著辦吧。”
此話一出,證明周安放棄了收服寧無恙,接下來,無論葉通判使用何等方法,他都靜觀其變。
只需要最終把香方秘方搞到手即可。
“籲~~”
這時,江宴也勒馬而下,三步並做二步來到寧無恙的身邊,掃了眼周圍近百名巡撫官兵,又深深地看了眼那十來個隸屬葉通判管轄的衙役,目光最終落在了寧衛國的身上。
“黃巡撫,這是發生了何事?”江宴根本不看葉通判,目光如箭直指在場官級最好的黃巡撫。
巡撫官兵平時保護巡撫,偶爾與州縣衙役配合,接管大案特案。
他可沒聽說金陵府境地裡,發生了什麼需要巡撫官兵出動的大案特案。
黃巡撫見寧無恙不配合,便知道今日之事,他也要出面,未語先嘆:“江知府,此事你別問我,我也是配合葉通判行動,派兵前來支援他逮捕當地劫匪的。”
“劫匪?”江宴的視線終於落在了葉通判的身上。
葉通判比劃著葉昌隆等人:“我在柳家莊里正陪著安侯,具體情況,知府大人可詢問我手下和衙役。”
能讓巡撫官兵捲入其中,主打的就是一個誤會。
黃巡撫與葉通判互相推諉,最後把調動百人官兵的事推到一個衙役身上。
江宴還沒弄清楚究竟發生了何事,便明白其中定有隱情。
“知府大人,我們是收到了當地村民舉報,說有劫匪會在此劫道……”許三水睜著眼說瞎話,按照葉昌隆剛才說的,又重複了一遍事發經過,主要談寧衛國不聽勸告反抗官差的事。
“靜嫻郡主,麻煩你幫二伯和童大哥包紮一下傷口。”寧無恙不忍去看受傷的二人,趁著這個機會,強自鎮定地分析著眼前的局面。
不愧是通判,到底還是被葉家鑽了律令的漏洞。
今日不管來的是他還是二伯,都是沒有中舉的白身,不管是任何誤會,哪怕是葉通判手底下的衙役故意挑釁,只要他們動了手,就會被當成是襲擊官差。
可是,葉通判為了擴大影響,提防江宴插手,特意把黃巡撫和巡撫官兵捲入其中。
就算是江宴來了想要拉偏架,此事也不好善了。
這個局看破無法破解。
但江宴既然來了,寧無恙便想到了破解之法。
先前他曾設想過利用香水秘方其中的蒸餾酒環節,來釣魚葉家,給葉家致命一擊。
如今,只能先拿這個預案來保住二伯!
“……知府大人,此事巡撫官兵們都能作證,全是那寧衛國故意反抗所為,誰能知道劫匪是真撒謊還是寧衛國是真劫匪,他的手下還奪了我的刀,劃傷了我的手臂!這是襲擊官差啊!此事我若有半句虛言,叫我不得好死!”
許三水說完經過後,不忘記賭咒發誓,來增強可信度。
江宴聞之,臉色陰雲莫測。
都是官場上的老油條了,他一眼便能看出來,此事是葉通判的陰謀。
不。
與其說是陰謀,不如說是陽謀。
葉通判就是利用民與官的身份差別,藉著律令裡的條文,要置寧家於死地。
“葉大人好手段啊,先扣寧衛國一個反抗官差的罪名,再找幾個要錢不要命的死士充當劫匪,藉機攀咬整個寧家,等到上門把你想要的東西查抄到手,再將寧家定罪,若查抄不到,便濫用私刑,將他們屈打成招,若服毒自盡,再接手寧家的香水鋪子!”
江宴突然向葉通判發難,打了眾人一個措手不及。
別說葉通判等人,就連寧無恙都嚇了一跳。
什麼情況?
他想過江宴可能看在徐幾道或者三哥的面子上拉偏架,給予一定的支援,也想好了投桃報李不讓江宴白幫忙。
可他沒想到,江宴會如此大張旗鼓的揭露葉通判的真面目。
這還是那個不得罪人也不討好人的端水知府江宴嗎?
葉通判驚愕過後,便是震怒。
由於江宴是一股清流,背後沒有投靠任何勢力,自打傍上晉王后,他就沒將江宴放在眼裡,此時只要讓安侯成功拿到香水秘方,這個知府他也可以取而代之!
葉通判自然不懼江宴的話,大聲質問道:“江知府何故抹黑我?”
“我抹黑你?前兩年你不就是憑藉這樣的手段,佔了楊氏薰香鋪子的秘方,才一躍成為金陵富商三甲之一的嗎?本官只是覺得眼前這一幕有些熟悉,想提醒一下寧家罷了。”
葉通判氣得直喘粗氣,卻無法反駁也不能反駁。
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處置寧家,關於他做了什麼事,過程不重要,結果最重要!
江宴藉機諷刺他又如何,成王敗寇,等他拿到香水秘方,先讓安侯將此人解決掉!
“江大人,楊家的事與寧衛國的事並無半點關聯,寧衛國反抗官差,不僅打傷了衙役,還打傷了巡撫官兵!”
葉通判看向巡撫領兵:“餘領兵,許三水的話可有虛言?”
葉通判的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為了達到以假亂真的效果,再加上這些巡撫官兵不好收買,所以他只是聯合黃巡撫利用了這群官兵,並未告知他們究竟發生了何事。
巡撫領兵一直都沒反應過來,金陵府江知府、葉通判還有黃巡撫……只差一個蘇刺史,整個江南道有頭有臉有實權的官員,差不多都在這裡了。
他不懂,就是一個小誤會,說開了不就了結了嗎?
可聽到江知府的話,他才明白,自己居然變成了別人的棋子。
“我……是黃巡撫說這裡有劫匪,許衙役從相反的方向追過來,說他們是劫匪的同伴,若真是誤會的話,也是許衙役他們故意誤……”
“餘領兵!”不等餘領兵說完,黃巡撫截斷他的話,“本官讓你配合葉通判手下的衙役逮捕劫匪,你判斷失誤一事莫要再提,依我看,巡撫官兵也無人傷亡,此事既是金陵府地界的事,是非過錯便交由葉通判論斷。”
決定權直接交到了葉通判的手裡。
連江宴都沒有放在眼中。
寧無恙懶得再看他們作戲,無聲冷笑:“就算是我二伯真的與衙役起了衝突,動手打了許三水他們又如何?”
什麼?!
葉通判和葉昌隆等人,全部不解地看向寧無恙。
他們以為寧無恙會百般抵賴,沒想到寧無恙竟直接認定了寧衛國反抗衙役當差的罪名!
這是想棄車保帥?
不對。
江宴剛才可是提醒過寧無恙,若讓寧衛國認了罪,整個寧家也會受到牽連。
葉昌隆更是當眾嗤笑道:“寧無恙,你這是被逼瘋了,開始胡言亂語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