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九章 頭七當日賞詩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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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經歷過不少次危險的龍衛首領秦時,才能夠瞬間意識到,寧無恙這樣安排的深意。
“寧先生,你……”
“秦時大哥,有事明早再說,我困了。”
寧無恙打了個哈欠。
困其實還沒那麼困到倒頭就想睡的狀態。
只是明日必須全力以赴,就像那晚上反殺周安一樣,提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來,所以早睡早起,養好精神以待最後一擊。
而且。
明早還得讓李司監觀察一下天象,把雷擊的時間範圍鎖定一下。
雖說根據華師之死來看,元國師也擁有推演天象的本事,可他不是那種把主動權交到敵人手上的人。
戰,必有備。
才能戰無不勝。
“既然寧先生累了,我便去門外守著。”
“今晚不必守著,秦時大哥明日還要隨我一起參加賞詩會,要提防那些賦詩作詞比不過我的西域人,惱羞成怒和我比劃豢腳,所以今晚便該休息就休息,反正這裡除了京衛軍,還有沈家的護衛和宮中侍衛,我不會出事的。”
由於擔負重任,寧無恙向來對自己的安危十分重視。
這是對他自己的負責,也是對承諾的負責。
今晚突然這麼自信的聲稱自己沒有危險,就連寧無礙也感覺到了異樣。
但他不明白其中的深意,只當五弟是想讓大家明日,以最好的狀態參加賞詩會,見雲飛還氣鼓鼓地站在門口,便說道:“那我們去搭個床板,睡在外間。”
“也行。”
寧無恙想到沈幼初也在賞詩會邀請之列,想要去靈堂前走一遭,讓她也早日休息。
但想到這些天來,除了他主動去靈堂前敬香外,剩餘的時間,沈幼初只當他不存在似的,正與他慪氣,生怕自己勸她,反倒起反作用,只能強忍著擔心,洗漱後早早上床。
躺下後,又在腦中設想了一番明日的流程。
直到確保萬無一失,他這才沉沉地睡去。
夢裡。
他又重新演練了一遍自己的設計。
只是不知為何。
最後那道天雷卻降臨在了自己的頭上。
當他從夢中驚醒時,耳邊傳來雞鳴之聲。
“咯咯咯!”
寧無恙摸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翻了個身,閉上眼卻全是夢裡的藍白閃電。
他也睡不著了,乾脆起來洗漱了一遍,又將雲息功執行了一周天。
自從上次拿到華師所留的手札,他借鑑上面的方法,將自己的實力,又提升了一截。
此時已是第二層的巔峰狀態,對於天地間氣流的動向變化,感知更加敏銳了。
如此一來,也讓他更加有信心,能夠從容地應對敵人給他設下的殺招。
“冥冥之中,自有華師庇護。”
動身前往北郊獵場之前,寧無恙特意來到了華師的棺材前。
天色還未破曉,沈幼初並不在。
只有兩個沈家婢女還有兩個小廝,跪在蒲團上,不時地往銅盆裡丟著黃燦燦的燒紙,確保火光不斷。
見他到來,一個婢女連忙說道:“寧大人,我家小姐守到半夜,實在撐不住,梅香姐姐便帶小姐休息去了,你要是找她的話,等小姐醒來再說吧。”
“我不找沈小姐,我只是想和華師說說話。”
寧無恙說完,婢女與小廝便又拿來了他專用的一個蒲團,放到了案臺前面。
剛才說話的婢女又拿過三支香燭,遞到他的手裡。
“謝謝。”
寧無恙接過,點燃插到香爐之中,看了一眼安靜躺在其中的遺體。
京安城的深秋時節,還未上凍。
為了保證屍體不腐壞,裡面放置了大量的冰塊,將華師僅能看清楚的那半張臉凍得鐵青。
饒是如此,寧無恙卻依舊覺得他面容慈祥,猶如初見時,那個嘴硬心軟的雲遊老道。
是那個說著不沾因果,卻總是幫他趨吉避禍的那位華大師。
“華師,今日是你的頭七呢,據說頭七之日,亡魂會迴歸世間來看看親人,你我相識不過數月,也不知道我算不算是你的親人。”
若是算的話。
真的希望華師能夠親眼看著,殺害他的人,是如何落得一個屍骨無存的下場的。
寧無恙目不轉睛地盯著棺材裡看了片刻,最後伸手摸了摸棺材蓋,對著婢女問道:“你家小姐可決定了,今日何時封棺入葬?”
“一般是午後開始封棺,要運去皇陵還需要走一個半時辰,但陛下說了,事有特殊,需要等到小姐參加賞詩會回來再行封棺入葬。”
婢女的話讓寧無恙暗歎一聲。
難怪沈幼初生他的氣。
老皇帝這樣的安排,在她看來,恐怕是在老皇帝與他的心裡,華師之死,遠不及賞詩會重要。
但事實正好相反。
若非為了替華師復仇,老皇帝也不會答應他在北郊獵場舉辦賞詩會,讓那些西域諸國的才子,提前熟悉場地,並以定下比試題目為由,打消那些人的疑慮,將所有主場優勢全部丟失。
對了。
一口一個老皇帝好像很失禮,指不定哪天做夢時說漏了嘴被人聽到,以後還是隨大流叫其陛下吧。
寧無恙收回發散的思緒,知道了沈幼初還在生他氣,自然也不去做討人嫌的事。
悄悄地乘坐著馬車,離開了皇莊,前往北郊獵場。
抵達北郊獵場時,周鈺和康王已在正門前等候。
儘管寧無恙是這次賞詩會欽定的主持,但周鈺與康王才是北郊獵場真正擁有話語權的人。
自從佈置完成後,寧無恙就當上了甩手掌櫃,根本不想參與到康王與晉王府爭奪權力與功勞中去。
饒是如此,作為賞詩會主持的他,還是得在周乾以及西域人們抵達之前,開始當臺柱子。
進門迎接客人這種事自然不需要他來做,由康王與周鈺負責,他要做的就是先站在高臺下主持流程,再等周乾落座到擂臺上之後,登上高臺去主持流程。
“鈺世子,康王爺,今日的接待工作,就有勞二位了。”
寧無恙與二人見禮後,闊步朝著高臺走去。
還沒走到,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寧先生請留步!”
是周靜嫻。
儘管周靜嫻那晚知道了華師之死並非意外,而是有人謀害,但她在這之後,就被皇爺爺安排在京城內做事,不讓她靠近北郊獵場。
她知道皇爺爺是擔心她保守不了秘密露了餡,可她同樣擔心。
“寧先生,你……你身邊只有一個護衛,夠用嗎?”
周靜嫻上前一步,毛遂自薦。
“不如我今日與你一起主持這次賞詩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