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西索的處境

“我反對！莫里託尼奧…居然收留那種來歷不明的小鬼！”

“西索和朧、阿巴奇不一樣，朧與阿巴奇好歹在團裡能派上一點用場，十分聽話…至於西索，那小子雖然每天掛著笑臉，但我看他，總是莫名的很討厭！”

“伯力澤不要這樣…你也知道，我當年不過也是偽裝成鞋匠的小偷而已。何況，你不是也曾居無定所，甚至還在公廁露宿過嗎？”

一個房間裡，團長坐在沙發上，正與團內的一位主力成員議論著什麼。

被叫伯力澤的男人，是一個胖子，剃著滑稽的髮型，穿著也十分誇張，十分符合馬戲團的形象。

“那都什麼時候的事情了，再說…我們現在可是收到了皇家格蘭姆的邀請，那對我們而言，無比重要！甚至有可能一炮成名，徹底響徹尤比安大陸…嘉賓除了市長，還有許多貴族…他們對於表演者的資格，稽核的十分嚴！萬一…我是說萬一，因為西索那個傢伙，被取消了邀約…”

伯力澤哼聲道。

“皇家格蘭姆的秀，要在兩個月後舉行，你現在擔心這些，有點多餘了。”

團長十指交叉，安撫著。

胖子還想再說什麼，這時，莫里託尼奧鏡片下的眼珠一轉，瞟向了樓上長廊中，出現的兩個人影。

正是朧與西索。

兩個少年並肩而立，一個面無表情，一個掛著微笑。

顯然，二人的一番對話，已經被他們聽到了。

“你還真是一點也不討人喜歡…都進團這麼久了。”朧雙手插兜，淡淡道。

“沒辦法…這些人對我的敵意太大了。”

西索莞爾一笑，不以為意道。

“你應該找找自己的原因。”朧毫不客氣的指明道。

“真羨慕你啊…大家對你都這麼的照顧。”

西索瞧著朧的側臉，彷彿完全聽不懂他話裡的意思。

“你的後面…”

觀伯力澤還要繼續言語，團長咳嗽一聲，提醒著。

胖子身體一頓，轉過頭，終於看到了朧和西索。

西索迎著前者目光，彎腰將手臂搭在欄架上，揮了揮手，熱情道：“你剛才的表演，好厲害啊！”

“哼！”

西索的誇獎，似乎對伯力澤而言，並不受用，反倒小啐一口，起身離開。

“哎呀，我打擾到你們了嗎…”

西索沒有看向胖子，而是明知故問的瞅著團長。

“西索…”

莫里託尼奧抬頭，忽然問道：“你會魔術嗎？”

一旁的朧心中一緊。

作為念能力者，團長的觀察無疑細緻入微…西索雖然隱藏得極好，但他一直有在旁觀其他團員的表演，而且…從日常的一些行為舉止中，也能看出，西索異於常人。

這個少年保持著極高的警覺性…不知道是否與他的成長環境和經歷有關。

這也是尼奧對西索感興趣的原因之一。

並且，西索的身材雖然纖瘦，但肢體的靈活性，反應速度都很頂尖，綜合體質很強…

西索沒有表現出來，不等於莫里託尼奧看不出端倪。

實際上，除了西索之外，還有朧！

朧的變化…也很驚人。

只不過，從見西索的第一面開始，尼奧就有一種直覺，一種作為念能力者的直覺，這個少年不簡單！而朧…是在抵達格蘭姆加蘭斯後，才開始成長的…是很直觀的有跡可循。

他不清楚，是誰在教導朧，也不清楚朧為何突然間蛻變…至少目前來看，朧沒有脫離馬戲團的打算。

可能也是住在一起的關係，使得兩個少年平日裡看似走得比較近…在西索不受待見的情況下，朧是唯一願意與前者接觸的團員。

面對團長的詢問，西索手臂甩出一道殘影，赫然掏出一副撲克牌。

緊接，隨著指尖跳動，撲克牌立馬上下翻飛，令人眼花繚亂。

“是這樣嗎？”

唰的一聲。

西索停下了自己的表演，將五張撲克牌加在指間，手指一晃，牌面又都消失了。

“……”

莫里託尼奧見狀，陷入沉默。

顯然，他被西索的手藝驚到了。

“厲害…比我還熟練，你…伱是跟誰學得？”

“我媽媽，她的手指很靈活…”

西索笑著。

朧不動聲色…但他從西索的身上，聞到了撒謊的味道…

“很好，繼續鍛鍊下去。”

“是。”

這時，阿巴奇找了上來，瞥了一眼朧和西索，“你們兩個…”

隨後，也沒管二人，直接看向莫里託尼奧，“團長。”

“走吧！”

尼奧起身，帶著少女離開。

朧觀此，心裡知道…團長是帶阿巴奇修煉念力去了。

“看來…你終於可以上臺表演了，恭喜你。”

朧收回視線，冷冷說了一句，抬腳走遠。

西索沒有應聲，只是從撲克牌中抽出了一張黑桃2，放在嘴邊。

在無人的房間內，發出詭異的笑聲。

……

莫里託尼奧馬戲團的成員，大部分都是被團長收留的…包括阿巴奇也是一樣。

不過，她作為女孩子，外加內向的性格，很少與朧和西索交流。

這段時間，朧也一直沒有放棄打磨肉身，不過眼下除了淬體之外，他又開始修煉國術了…每天都會累到虛脫，根本睡不了幾個小時，回到馬戲團還要排練，這種高強度的生活節奏，讓他極為痛苦。

但朧清楚，自己必須咬牙挺過去。

要是連這點罪都受不了，更別提未來成為一名強者了。

興許和這種苦日子有關，導致朧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少…人也變得愈發冷淡。

唯一的好訊息就是…西索這個偷窺狂不在了…一開始還跟著看了幾天，後面好像是沒了興趣，就不再尾隨他了。

這也正中朧的下懷。

老實說，西索不在…朧鬆了一口氣。

沒用多久…西索上場的機會就來了。

一位馬戲團的成員，因為在表演的過程中失誤了，還傷了腳踝，所以…由團長親自指定，讓西索頂替這人。

導致這位成員看向西索的眼神，充滿了恨意。

他明明說了，這點小傷休養幾天就會好，但觀團長的語氣，分明就是讓西索取代自己。

“混蛋！”

這人扔掉了頭上的帽子，朝西索罵了一句，在同伴的安慰下，不甘的走了。

因此，大家彷彿對西索這個新人，更加討厭了。

西索本人倒是完全沒受影響，首次上臺表演，就堪稱完美老道…得到的歡呼聲，甚至比前任更加猛烈。

……

“團長…西索…會不會與黑手黨有牽連…畢竟，他就那樣滿身是血的被丟在路邊…”

“如果伯力澤猜測的沒錯…”

翌日，房間裡。

莫里託尼奧端著一個高腳杯，倒著酒水，慢慢品嚐。

身前，少女阿巴奇滿頭大汗，雙手握拳，正在進行念力的基礎修行。

她一邊控制著念氣，一邊對團長說道。

“阿巴奇…沉下心，你的‘纏’亂了。”

團長提醒道。

顯然，少女也在擔心後面的皇家格蘭姆大秀。

這個機會，對所有成員而言，都至關重要。

其他人更在乎的是金錢和名譽，但阿巴奇只是擔心馬戲團會出事…

她很感激團長收留自己，並教會了自己念。

她不討厭西索，只是怕西索會毀了馬戲團的事業，畢竟，馬戲團就是團長的基業，更是大夥兒的家。

“要趕走一個無處可去的人，我可做不到。”

尼奧聞言，露出慈祥的笑意：“阿巴奇…你和西索是同齡人，試著好好相處吧。”

“他的魔術…可是很厲害的。”

“……”

阿巴奇一呆。

她可是很少見團長，親口誇獎團員。

至少在手藝上，哪怕最早進入馬戲團的幾個骨幹，莫里託尼奧都從未稱讚過他們的本領。

“和他…相處嗎？”

少女的腦海中，浮現出了西索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