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團長一聽這話,立馬收斂笑容,特別認真。

“老團長,你有什麼事情?趁著那些人還在那邊看豬,咱們趕緊說!”

老支書笑了笑,“對你,我還是很信任的!我們村裡有個知青韓摯,就是那個我每次都帶過去挑選零件的年輕人。”

“他的父親原本在商務部門,早年留過學,一直主持對外貿易工作。”

“後來因為不滿有些人的舉動,發了幾句牢騷,然後就被鄰居下屬,以及他的前妻揭發了。”

“被這樣的兩個人針對,並沒有找到真憑實據,只是借了那股風,把人下放到紅山農場。”

“以前不知道就罷了,現在打聽到在紅山農場,韓摯這小子就坐不住了,想去看看他父親。”

“我這邊不知道紅山農場那邊的情況,我知道你們駐地跟那邊有來往。”

“所以我想讓你派一個靠得住的人過去打探一下,能不能過去?”

李團長聽到這話,恍然大悟。

雖然這事情比較敏感,但的確不是什麼大事兒!

紅山農場那邊,除了活比較多,經常讓下放過來的人寫思想彙報,其他的都已經常態化了。

“怪不得韓摯那小子這麼勤快,主動教我們的小同志修車,還專門製作出來一套修車規範,用處還挺大。”

老支書聽到這話,擺了擺手。

“這個訊息,是我們昨天晚上才收到的!韓摯之前根本就不知道!”

“他這個人本來就不錯,跟我們村的姑娘結婚之後,那就成了我們宋家村的女婿,更加熱心不見外,給我提了很多好建議。”

“我們宋家村能有現在轟轟烈烈大生產的狀態,都虧了他們兩口子的能力。”

李團長聽到老支書的解釋,啞然失笑,“那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小韓這人真不錯,技術很好!”

“最關鍵的人還聰明,特別善於鑽研!我們覺得不能用的東西,他七拼八湊居然真的能夠弄出來拖拉機,而且還不止一臺。”

“剛剛我看到的那些攪拌機和粉碎機,雖然形狀很奇怪,但並不影響使用!”

“能以極低的成本做出來這些東西相當不簡單,是個可造之才。”

“老團長既然你開口,這事情我應下了!後天就有車去紅山農場,我讓人打聽!”

這時候宋蘭月過來給老支書和李團長送水。

“李團長,紅山農場那邊養豬嗎?”

李團長微微一愣,他本身就是聰明人,瞬間明白了。

“養豬!”

“你想把發酵飼料的技術推廣到紅山農場?”

宋蘭月點了點頭,“這是經過我們縣驗證過的,非常好的養殖飼料。”

“農場裡面少不了玉米稈,麥稈等這些草料,他們那邊建造發酵池,做成溼的發酵飼料,就能夠直接餵豬。”

“這種飼料特別適合養殖白豬。如果覺得紅山農場的負責人知道我們村有這項養豬基礎,一定會非常感興趣。”

“如果他們感興趣,可以來我們村裡參觀。到時候看在李團長的面子上,我們老支書派我和韓摯去紅山農場做技術指導。”

聽到這話,李團長一愣,然後眼露精光。

“這個辦法妙啊!”

老支書也頗為詫異,“不錯,我們蘭月和韓摯是發酵飼料技術主要負責人。”

“我們縣畜牧站王站長非常認可,完全可以指導如何製作發酵飼料。”

李團長點了點頭,“我跟紅山農場的場長是老鄉,以前在開會的時候見過面。”

“老鄭一心想發展農場,這幾年效果一般,沒有大的效果。如果他們知道如何發酵飼料養豬,說不定今年還能評個先進呢!”

聽到這話,宋蘭月知道自己的辦法,得到了李團長的認可。

她把謄抄得一份簡明扼要的發酵飼料的優缺點檔案,遞給李團長。

“這是發酵飼料相關的資料,更有說服力!”

李團長接了過來,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就是一份普通的檔案,沒有敏感內容。

有老團長作保,這個韓摯值得信任。

“行,我寫封信,讓人帶給他!你們安心等待後續!”

宋蘭月連忙說道:“多謝李團長!”

老支書也拍了拍李團長的肩膀,“這事情就拜託你了,你放心,真有事情,我頂著。”

李團長聽著這話哈哈笑道:“一點敏感內容都沒有,能有什麼問題呀?”

“只要這些發酵飼料能養好豬,老鄭不拘這些小節的!”

“再說了,你們不知道韓摯的父親在紅山農場,我更不知道韓摯的父親在紅山農場,你們只不過是去做技術指導。”

“如果真在裡面遇到了,那隻能是緣分巧合。你們有了功勞,其他的都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李團長的話,讓宋蘭月豁然開朗。

終於明白李團長年紀輕輕能夠有這樣的位置,沒有腦子可不行!

老支書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小子,有出息了!”

“都是老團長教得好!”李團長呵呵大笑,嘴上十分謙虛,但神態卻有點驕傲。

跟平時嚴肅穩重的模樣大相徑庭,也只有在信任的老領導的面前才會露出自己真實的一面。

李團長在老支書家裡吃了飯,這才帶人告辭。

本來韓摯要過來,被宋蘭月攔住了。

這事情本身就很敏感,韓摯少跟李團長打交道,以免給李團長惹麻煩。

宋蘭月回來,看到韓摯臉上有些焦急,小聲說:“不要著急,李團長已經答應了!會把發酵飼料養豬技術告訴紅山農場的負責人。”

“只要那邊感興趣,一定會來我們宋家村參觀。只要他們看了,這事情就成了。”

韓摯一把抱住宋蘭月,悶不吭聲。

宋蘭月覺得脖頸處有水滴落下,然後感受到韓摯胸前震動。

“這事情我能做到,我才做的,你別想太多。”

“你是我丈夫,我想替你做。”

韓摯哽咽,一個壯漢、硬漢、糙漢卸下了外表的防禦,只剩下那個擔心父親的兒子,被妻子感動得丈夫。

“蘭月,你怎麼這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