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知道,既然甘夫人在這裡,那現在周圍的皇宮侍衛,估計已經全部走開。

就算是那些侍衛在這裡,似乎他們不敢違逆甘夫人。

甘夫人登門,顯然是來者不善,剛剛出生布局的秦照,已經處在生死危機之中,要如何才能保住秦照?

這一瞬間,趙玉卻是沒有去考慮自己的生死。

“就是你,就是你回來之後,王上連看都不看我一眼了,你這狐狸精,我要殺了你!”

甘夫人聲音甚是尖銳,眼中泛著狠厲之光,她是甘家的人,有修為在身。

她手上握著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在真元之氣的灌注催動之下,泛著凌厲寒光。

趙玉眼中滿是驚恐之色,但她卻是連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

難道今日,當真沒有活命的機會了嗎?難道當真沒法子保住秦照嗎?

此時甘夫人的臉,變得無比猙獰,她似乎已經看到趙玉鮮血飛濺的樣子,因此那猙獰的臉上,似乎還透著幾許莫名的快意。

只是這時候,趙玉忽然間露出喜色,大聲叫道:“謝先生?”

甘夫人愣了一下,這屋子裡面只有他和趙玉兩人,哪裡來的謝先生?

懷著滿腔疑惑,甘夫人側臉朝著趙玉看的方向看去,只見屋門之處,正有一個身著青袍的男子走進來。

不是謝雲蕭,卻又是誰?

甘夫人認識謝雲蕭,如果做夢可以殺死謝雲蕭,不知道在夢裡面,她已經殺了謝雲蕭多少遍。

可此時見到謝雲蕭的這一瞬間,她心神卻是猛烈發顫,而後眼中頓然生出難以形容的兇狠之色。

匕首刺出,撲向床上的遭遇。

卻在這時,船上亮起一道光芒,化作一道罩子,陡然間將趙玉籠罩。

甘夫人的匕首,頓然刺在那道光罩上面,轟的一聲,甘夫人悶哼一聲,手上的匕首,也被震飛出去,她不住向後退開,眼中泛著難以形容的不甘之色。

謝雲蕭繼續往前面走來,甘夫人眼中再次泛起狠厲之色。

“娘娘,請您出去!”謝雲蕭聲音透著一股不可拒絕的氣勢。

甘夫人心間,像是被猛地敲擊了一下。

但她今日前來,是下定決心,趁此機會殺死趙玉的,心間有一股不可形容的無形力量,在將她往前推。

“如果我說不呢?”甘夫人眼中泛著難以形容的凌厲之色。

謝雲蕭看了她一眼,道:“如果是這樣,那我就只能親自請您出去了!”

“你······”甘夫人眼中滿是憤怒之色,接著她卻是露出詭異笑容,“你什麼都不是,卻敢進入王宮,如果我大喊一聲抓賊,不知道會怎樣?”

謝雲蕭道:“如果娘娘覺得這般有用的話,大可以試試看!”

甘夫人聞言,眉頭不由緊皺,笑容也瞬間凝固。

“謝雲蕭,你該死!”甘夫人不敢賭,當下她眼中泛著凌厲殺機,歇斯底里地大吼一聲。

謝雲蕭卻是沒有說什麼,靜靜地站在那裡。

在這時候,一道無形的力量,將甘夫人推出屋子,屋門緩緩關上。

站在屋門之外的甘夫人何其不甘,可是現在,她卻無可奈何。

“多謝謝先生救命之恩!”趙玉不能起身,但還是說了感謝的話。

謝雲蕭擺手,“娘娘客氣了,最近幾日,我都會住在王宮裡面!”

“是政兒讓你來的嗎?”趙玉問道。

謝雲蕭搖頭,“他最近忙得焦頭爛額的,有許多事情需要她處理,我能做到的,便是免去她的後顧之憂!”

趙玉並不知道,謝雲蕭已然知曉秦箏的女兒身。

此時她在擔心,若是秦暴露了女兒身,謝雲蕭還會不會如此。

寧國有九境的底蘊,到那時候,他們又會聽誰的。

謝雲蕭說完,便轉身出了屋子。

這時候,甘夫人已經離開,那些被打傷的宮女,卻還沒有醒過來。

在靈堂那邊忙活大半天之後,秦箏又去御書房批閱奏摺。

直到晚上戌時左右,她才過來甘夫人這邊,看到謝雲蕭,秦箏先是一愣,而後滿臉欣喜。

她要投入謝雲蕭的懷抱,但突然才意識到,這裡是王宮。

“師父,你怎麼在這裡?”秦箏叫道。

謝雲蕭道:“娘娘這裡,可以讓楊跡安排七八個人過來!”

秦箏先是一愣,而後眼中泛起難以形容的人凌厲光芒,“竟然有人過來作死?”

謝雲蕭將今日發生的事大體上說了一下,而後又道:“你還沒有登基,一切以大局為重,除非逼不得已!”

秦箏點頭,“我明白的!”

“今日之事,暫且不要提!”謝雲蕭道。

秦箏點頭,二人走進屋子裡面。

趙玉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的,今日險些喪命於甘夫人之事,她半點都沒有提,只是叮囑秦箏萬事小心謹慎。

秦箏自然無不答應,因為她知道趙玉是怎樣的人,別看她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實際上只是將所有的悲傷與痛,都藏在心中。

“師父,最近一段時間,就拜託您了!”秦箏忽然說道。

謝雲蕭道:“我倒是不習慣你客氣的樣子!”

秦箏聞言,只是淡然一笑。

接下來幾天時間裡面,秦箏都忙活著處理寧王的後事。

國不可一日無君,寧王入了王陵,奉常等諸多官員,便開始準備登基大典。

這日,秦箏換上王袍,頭戴王冠,在文武大臣的見證注視之下,邁步走上那個位置。

文武大臣齊齊跪在地上,高呼:“拜見王上!”

秦箏雙手撐開,寬大的衣袖莊嚴而神聖,透著莫名王者威嚴的聲音傳出,“諸位卿家平生!”

“謝王上!”諸多文武大臣整整齊齊地起身。

秦箏坐在王位上,俯視承天殿上的文武百官,雙目炯炯有神。

她修行的本就是人皇經,當坐上王位的那一瞬間,諸多文武大臣皆是無比心驚。

來自秦箏的氣息,與之前的寧王是不一樣的,那是真正的皇者氣息。

諸多文武大臣,均是感知到了一股莫名的壓迫感。

“諸位,從即日起,寡人會秉承先王遺志,盡寡人之力治理寧國,願寧國繁榮昌盛,千秋萬代。爾等皆是寧國肱骨之臣,以後朝堂之事,就要拜託諸位多出力了!”秦箏說道。

餘不為道:“為王上做事,為寧國千秋萬代而鞠躬盡瘁,萬死不辭!”

當此之際,諸多大臣均是表了忠心。

秦箏對於朝堂之上文武大臣提出的問題,皆是一一處理。

需要商議的,便也讓諸多大臣討論發言,而後做出決定。

因為有過一段時間的監國,秦箏做起這些,倒是極為順手。

下朝之後,秦箏來了趙玉這邊。

謝雲蕭此時正在院子裡面喝茶,秦箏將王冠取下,坐在謝雲蕭的對面,說道:“從今日起,我們便又算是邁出一小步了!”

“但也正是因為如此,到了此時,須得萬事小心!”謝雲蕭說道。

秦箏點頭,“那個馮翼,可是秦蛟的人,而今他又鎮守玉城,手下有十萬兵馬,以及風靈衛,我······”

“你現在可是寧王!”不等秦箏說完,謝雲蕭便提醒她說道。

秦箏臉上有無奈之色,她知道謝雲蕭這般嚴厲,是怕她還沒法子習慣自己是寧王。

“我不管,在外人面前我是寧王,可是在師父面前,我是徒弟!”秦箏說道。

謝雲蕭知道這丫頭的性子,臉上充滿無奈之色。

“眼下寧國的局勢,朝中暗潮洶湧,邊境不能出問題,你可以下一道聖旨,讓馮翼不必進京,而是讓他拿好十萬大軍的虎符,繼續鎮守玉城!”謝雲蕭道。

秦箏道:“師父的意思是,先穩住他的心神,讓他以為我們並不知道,他是秦蛟的人?”

“秦蛟而今還沒死,馮翼心中肯定還懷有希望,但秦蛟不能回來了,這是不爭的事實,如果沒有其他變故,久而久之,便可抹平馮翼心中某些不切實際的想法!”謝雲蕭說道。

秦箏點頭,“但師父也說了,這是不出現變故的情況下!”

謝雲蕭道:“如果有其他的變故,崤山還有人!”

鎮守崤山的大軍,才是寧國之根本,而崤山寧國大軍的統帥王暉,是太尉王儉之子,也是謝雲蕭的好朋友,那是絕對可信任的。

“秦升呢?師父一直都說,這小子可是一直在裝瘋賣傻!”秦箏說道。

謝雲蕭道:“以我們當下瞭解的情況來看,秦升這裡,後面是甘家這座大山,但甘家有甘塵瀾、甘棠,在大局已定的情況下,他們不會輕舉妄動的,當然,如果秦升還有我們不知道的另外力量,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師父說過,任何事情,能看到的,瞭解到的,自然要考慮在內,還有一些看不到的,我們也必須有一定的準備!”秦箏說道。

她如今是寧國的王,一言一行,都關乎寧國,思慮縱然不能做到周全,但也必須儘量周全。

謝雲蕭點頭,他眼中有欣慰之色,秦箏沒有讓他失望。

秦升回到府宅,來到後院,進入那間屋子。

今日圓桌上放著的不是茶,而是酒。

“你知道我要喝酒?”秦升問道。

簾子後面的人道:“我不知道,但任何人在這種狀態下,喝點酒總是好的!”

“秦政,實在是個了不得的對手!”秦升說道。

“怎麼,你是打算臣服了嗎?”簾子後面的人問道。

秦升聞言,眼中卻是泛起孤傲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