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 因果之外

“滾開！”僰王用盡全身力氣，終於掙斷那些無形的絲線，但這時候，他五臟六腑，皆是遭受創傷，噴出一口鮮血。

這些絲線，不是尋常法則之力，而是謝雲蕭牽動的大因果。

剛剛掙脫的僰王，還沒有來得及鬆一口氣，那恐怖的力量再次匯聚而來，無數道絲線，於無形中，再次將其纏繞住。

“想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好，那我來告訴你，這叫因果之力！”

“你佈下大局，坑害無數僰人，這裡的每一座墳墓，外面的每一道懸棺，都是你的因果！”

“因果牽動之下，他們就在你的周圍，你是不是看到有很多人，正慢慢的向你靠近，他們都是因為你的佈局而丟掉性命的，他們來問你索命了，這便是你與他們之間的因果！”

謝雲蕭的聲音響起，當此之際，餘不為等人，皆是聽得頭皮發麻。

至於僰王，此時他眼睛睜得大大的，眼前像是有無數道身影，他們真朝著他奔來。

“啊······”僰王發出一聲恐怖的長嘯，他雙手撐開，畢生修為運轉，法則之力激盪，宛若海嘯一般。

轟的一聲巨響，恐怖的紊亂勁力，頓然間漫卷開去，這座本是堅固不摧的墳墓，此時卻是四分五裂。

山石狂飛，煙塵瀰漫，彷彿末日降臨一般。

謝雲蕭等人，各自憑著本事讓開。

當他們站穩的時候，那座高大的墳墓，已經徹底化為廢墟，周邊的墳墓，也同樣如此。

在這時候，恐怖的法則之力倒捲回去，進來僰人祖地那條水路上的懸棺，此時皆是微微顫動，出現碎裂。

而後，法則之力徹底斷開。

僰人祖地，墳墓上空，僰王衣衫破爛，看上去甚是狼狽。

他死死地盯住謝雲蕭，眼中泛著難以形容的殺機。

“你該死！”冰冷的聲音，從僰王的嘴裡面傳出來，當此之際，他向著謝雲蕭衝殺過來。

只是還沒有走出去半丈的距離，身子卻是踉蹌一下，從虛空中栽落在地上。

而後，轟的一聲，這第一代僰王的肉身，既然直接炸開，化作煙塵，隨風消散。

顯然，謝雲蕭以因果之力牽引出來僰王的因果之力，已然恐怖到極致，他的神魂肉身，都根本承受不住。

適才還他的樣子，不過是迴光返照而已。

這一切，都太突然，此間的人，許久才回過神來。

夏敬等人，皆是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切，那綠銅片，此時也徹底灰飛煙滅，什麼都沒剩下。

“結束了嗎？”夏鴻的聲音響起，夏敬回過神來，嘆息一聲，“一切都結束了！”

謝雲蕭點頭，他回頭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餘不為已經逃走。

“沒想到我僰人祖地的寶物，還有此間的一切傳說，最終只是一個騙人的局，一個大陰謀！”夏敬不由說道，他那乾癟的雙眼裡面，泛著難以形容的滄桑之色。

“是啊，我們僰人走到今日這一步，竟然是老祖宗佈局的原因，我怎麼也沒法子接受！”單江連連搖頭。

夏鴻抬起頭來，冷哼一聲：“到了這個時候，你覺得說這些騙人的話，還會有用嗎？你看中祖地的寶物，不過是私心而已！”

單江淡淡說道：“你還年輕，你不懂的！”

夏鴻看了下降一眼，道：“我總比你大吧！”

單江聞言，神色瞬間凝固，他說道：“既然村落容不下我們，我們可以離開，但夏老，您可不要阻止，那樣，只會增加不必要的損傷！”

夏敬聞言，不由嘆息一聲，“畢竟都是僰人，而今村子裡面也沒幾個人了，你們走吧，永遠不要回來了！”

“你真的願意放我們走？”姚毅說道。

“如果你們再不走，我可能會反悔！”夏敬的聲音裡面，透著幾許冷漠。

姚毅聞言，不由暗暗嘆息一聲，眼中泛起滄桑之色。

目送單江、姚毅二人離開，夏敬的目光，最終落在謝雲蕭的身上，“適才那種手段，當真是傳說中的因果之力？”

“是的！”謝雲蕭沒有隱瞞。

“沒有想到，在你身上，竟然有如此重的因果！”夏敬道。

謝雲蕭苦笑一聲，“晚輩這算是自找的吧！”

“什麼意思？”夏敬一臉疑惑之色。

謝雲蕭嘆息一聲，“三言兩語說不清楚，晚輩也不打算說清楚！”

此間牽扯到許多東西，僰人已經經不起折騰，謝雲蕭不希望他們再次牽扯其中，這才說了這樣的話。

“看來其間還有一些外人不能知道的秘密！”夏敬說道。

“是的！”謝雲蕭點頭。

夏敬又道：“那因果之力雖然恐怖，但似乎與你之間，卻是隔開的，換句話說，這因果之力隨著你而動，但你卻又是在因果之外的！”

謝雲蕭愣了一下，他似乎沒去注意這個問題。

事實上，因為修為的緣故，他根本也沒法子去發現這些。

“我不知道，但老人家您既然這般說，那應該不會錯的！”謝雲蕭說道。

“你這個人，心不是一般的大！”夏敬笑著說道。

謝雲蕭臉上泛起無奈之色，“不然呢？我還能一哭二鬧三上吊不成？”

夏敬愣了一下，眼中泛起讚賞之色，如果不是有這等心境，又怎麼會有如此手段。

尋常之輩，因為這等因果纏身，恐怕早已心慌不已，怎麼可能還會想如何利用？

單是這一點，僰人之中，恐怕就沒人能比得過謝雲蕭。

“我們也離開吧！”夏敬抬頭看向天空，東方之處，魚肚白已經出現，顯然即將天明。

諸多僰人皆是點頭，謝雲蕭便也更正他們離開。

他不知道，適才在意因果牽動僰王因果之時，李玉萱和應龍，都在暗中看他的境況。

李玉萱的現在身在咸陽城中，過去身則是在冥山深處的魂河之上，當此之際，她的聲音在應龍這邊響起，“我就說，如此重的因果，他肯定承受不住的，原來是你暗中做了手腳！”

“如果我告訴你，不是因為我的手段，而是那因果之力根本沒法子接近他，你相信嗎？”應龍的聲音響起。

李玉萱愣了一下，眼中充滿了不可思議之色，“他當時那點修為，怎麼可能？就算是如今擁有八境的修為，也做不到的！”

“難道因為他重生的緣故？”應龍說道。

李玉萱沉吟片刻，道：“可能！”頓了一頓，她有補充說道：“還有一種可能，他身上有了不得的寶物！”

“寶物？為何我沒有感知掉任何氣息？”應龍說道。

李玉萱道：“如果你能感知到，那還是寶物？”

“雪霽劍倒是一把不錯的劍，但卻不足以令他在因果之外！”應龍說道。

李玉萱點頭，而後臉上泛起莫名的笑意，說道：“這小子身上，還真是有不少秘密，若是可以，真想研究一下！”

“別動歪心思，第一代鬼谷子，可是暗中看著呢，我們要合作，便需要有足夠的誠意！”應龍提醒說道。

李玉萱臉上笑意不減，“不要緊張，我就是開玩笑的而已！”

應龍沒有說話，李玉萱也沒有繼續說話，一時間，幾處都安靜下來。

謝雲蕭並不知道，應龍和李玉萱，能夠萬里傳音，他此時在想，為何他自己能夠在因果之外。

難道當初應龍便已經看出來？開始他的手段？

“或許，是因為······”謝雲蕭眼中泛起明亮光芒，嘴角掀起微微弧度。

此時此刻，他識海中的涅盤鼎也動了起來，金色的濤浪蕩開，識海之上，神識之浪如同水波一般盪開。

“果然，是因為這口涅盤鼎，看來這涅盤鼎的神秘之處，還遠遠在我的估計之外，以我的修為，還沒法子去研究透！”

思慮之間，小船已經拉到懸棺的石壁之下。

抬頭看去，這些棺材，此時皆是有了裂縫。

夏敬、夏鴻二人，以及後面的僰人們，各自眼中，神色都複雜到極致。

“今後你們懸棺下葬的風俗，可以改改了，棺材弄上去，不是那般容易！”謝雲蕭道。

夏敬聞言，卻是搖頭，“有些東西，早已成為習慣，不是說改變，便能改變的！”

謝雲蕭點頭，他何嘗不明白呢？

這等風俗習慣，上古之時便已經有了，僰人想要改變，不是一時半會的事，但他相信，在無數年之後，僰人或許能改變一些東西。

那時候的僰人，依舊還是僰人。

小船繼續往前面去，因為是順水而動，出去的速度，比進來的速度，不知道快了多少倍。

當天明之後，謝雲蕭他們，已經回到僰人村落。

發生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僰人已然知道自己一直都活在老祖宗的陰謀裡面，沒法子開心起來。

謝雲蕭還有事要做，當下他也沒有多在村子裡面停留，夏鴻親自為他指路，出了村子。

站在村子入口之處，抬頭看向這處透著神秘而有普通的村子，謝雲蕭心下不由生出一些莫名的感受來。

他站了將近半盞茶的時間，便朝蜀中郡城的方向前行。

還沒有進城，卻是在城外遇上隨著他和許久來的一個捕快。

“先生，您終於回來了！”這捕快說道。

謝雲蕭問：“怎麼回事？”

“餘不為已經回到蜀中郡，此時他正在郡府衙門，薛大人正與之周旋，讓屬下等人出來找你，郡城中我們已經走了一遍，沒有找到您，我也是抱著一試的態度出城，沒想到在這裡遇上您！”捕快一口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