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猛烈的響聲傳蕩天地之間,落下的雨滴被卷得不住往外飛出,每一滴雨水,在勁力的加持之下,都宛若精鋼鐵劍一般。

謝雲蕭等人,皆是向後退開去,唯有聶驚秋沒有退,他的劍也沒有出鞘,那飛來的雨水,在他身前三尺的距離,便已經自然垂落。

一盞茶左右的時間過去,陣法的光芒漸漸暗淡下來,同時這鱷魚的魔道法則消耗也是極大的,釋放出來的魔意,已經不如之前那般濃郁。

鱷魚感知到陣法就要被破開,雙眼血紅,發出肆意的大笑之聲。

它凝聚平生修為,魔道法則化作一把璀璨的巨劍,刺向虛空中的陣法。

咔嚓的一聲,陣法徹底被破開,恐怖的紊亂勁力外洩,如決堤江河。

聶驚秋離著陣法很近,但他沒有退步,在這一瞬間,他像是一隻展翅的雄鷹飛出,長劍斬向鱷魚。

這是聶驚秋匯聚畢生修為的一劍,也是鱷魚沒法子避開,舊力已消,新力未生的關鍵時候。

璀璨的劍芒,落在鱷魚的身上,刺耳的金屬交擊之聲傳出,那鱷魚堅硬的甲片,瞬間便被破開,鮮血頓然飛濺而出。

“啊!”鱷魚發出一聲慘叫,它反手擊向聶驚秋。

恐怖的勁力,如山洪暴發。

聶驚秋慘哼一聲,鮮血噴出,身子如斷線的風箏一般倒飛出去。

在這時候,鱷魚卻是沒理會身上的傷口,再次發出大笑。

不遠處的渭水西支,忽然間捲起千丈巨浪,兩道鐵鏈子從渭水飛出,瞬間便鎖住了鱷魚的雙腳,將他往那渭水中帶。

“河伯,你已經死透了,竟然還留了這樣的手段!”

鱷魚大叫一聲,運轉玄功,企圖掙斷那從渭水中飛出拴住他雙腳的鐵鏈子。

但這時候,鐵鏈子上面,卻是有符文亮了起來。

法則之力噴湧,那鱷魚的雙腳,不住冒起騰騰黑煙。

鱷魚發出淒厲的慘叫之聲,當下它揮動雙臂,不住攻擊鐵鏈子。

但是那鐵鏈子,顯然遠遠比想象中的要恐怖許多,一時半會,是沒法子擊斷鐵鏈子的。

謝雲蕭看了一眼蒙天,笑道:“看來我們今夜要聯手屠魔了!”

蒙天也是一笑,而後看向後面的將士們,大聲喊道:“玄甲衛何在?”

“在!”玄甲衛整齊劃一的聲音傳開,傳蕩天地之間。

“佈陣!”蒙天大喊一聲,玄甲衛應聲而動,陣法瞬間而成,匯聚的陣法力量,如河流一般往蒙天這裡匯聚而來。

謝雲蕭就站在不遠處,他能清晰的感知到這來自陣法的強大力量。

大寧鐵騎,最厲害的便是在戰場上衝殺,但是這陣法方面,顯然也是極為厲害的。

尤其是這玄甲衛,他們萬眾一心,所訓練的陣法又非是尋常陣法。

一旦成陣,那自然擁有莫大威勢。

此時那鱷魚還在掙扎,但那來自渭水的鐵鏈子,實在太非凡了。

蒙天此時立在陣法上空,他右手高高舉起,手上的長劍泛起刺眼光芒,當劍上的光芒達到極致的那一瞬間,他便順勢一劍斬下。

劍芒鋒銳,切開虛空,恐怖的虛空亂流湧動,攜裹劍芒,齊齊湧向鱷魚。

這鱷魚的甲片雖然極為堅硬,但在蒙天這一劍之下,也像是雞蛋殼,瞬間碎裂。

鮮血飛濺,同雨水混在一起,霎時間,彷彿落下的雨水,都是血色的一般。

“戰陣!有些意思!”鱷魚悶哼一聲,看向蒙天時,眼中殺機近乎凝實,它那粗大的臂膀舉起,像是一道鞭子,抽向蒙天而來。

蒙天雖然有陣法加持,但這鱷魚的攻擊,卻是給他一種難以形容的窒息之感。

要知道,這鱷魚此時還是處在被束縛的境況之下,也是這般恐怖,要是沒有那鐵鏈子拴住他的雙腳,又會是怎樣的一番光景?

蒙天思慮之間,再次匯聚陣法的力量。

光芒流轉,映照四方,渾厚的陣法力量灌注長劍,在蒙天神識的控制之下,刺向那鱷魚攻來的手臂。

鱷魚的手臂本就堅硬,又有魔道法則加持,加上他是正面迎擊。

蒙天這一劍,反而未有傷到它分毫。

兩道勁力交織的那一瞬間,彷彿天地都顫抖了一下。

蒙天悶哼一聲,胸間像是壓了一塊巨石,難過得想吐血。

那鱷魚則是微微動了一下,臂膀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跡。

如果不是被束縛住,顯然這一擊之下,蒙天就算是匯聚了五百玄甲衛的力量,恐怕也要落在下方。

事實上,此時已經有十幾個玄甲衛倒下昏迷不醒。

謝雲蕭看了聶驚秋一眼,問道:“還能戰嗎?”

聶驚秋臉色雖然蒼白,但他身上卻有一股孤傲氣息,笑著說道:“如何不能?”

他是聶家村的唯一倖存者,而鱷魚則是聶家村滅村的兇手,他與這鱷魚有不共戴天之大仇。

適才是因為在療傷,這才沒有出手,當此之際,他已經恢復過來七八成。

“師父,我也要參與!”秦政說道。

謝雲蕭淡然一笑:“自然可以!”

秦政臉上,也多了幾分笑意,他雖然是六境,但人皇經乃是這人世間最為頂尖的功法之一,是以秦政戰尋常七境,幾乎不會有太大問題。

“殺!”聶驚秋髮出一聲低沉的聲音,他人劍合一,刺向那鱷魚的後背。

鱷魚反手迎擊,但它還沒有將聶驚秋擊退,謝雲蕭和秦政,則是分別從兩個不同的方向攻出。

謝雲蕭從頭上取下雪霽劍,單手握劍斬下。

融道天功練就的真元之氣本就不同尋常,而謝雲蕭的真元之氣,其間還蘊含了玄黃之氣。

雪霽劍此時泛起璀璨刺眼的光芒,彷彿一片冰天雪地出現。

鱷魚雖然強大,但此時還是感知到了危險的氣息,不得不重視謝雲蕭這一擊。

如此一來,迎擊聶驚秋的那一拳,則是沒法子發揮多少威力,只是將聶驚秋給震得倒飛出去而已。

鱷魚此時發出一聲猛烈的時候,雙手揮動,交叉迎擊謝雲蕭的雪霽劍。

魔道法則翻湧,如驚濤駭浪一般。

但此時謝雲蕭的雪霽劍,卻是輕而易舉的便切開鱷魚的魔道法則之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在鱷魚的胸膛之上。

這鱷魚的甲片何等堅硬,適才聶驚秋是見識過的。

但此時來自謝雲蕭雪霽劍的劍氣,竟然不費吹灰之力的,就切開了甲片,鮮血飛濺,一道深深的傷口,橫貫在鱷魚的胸膛之上。

鱷魚只覺得一股莫名的疼痛傳來,他低頭一看,胸膛之處的傷口遠遠比它想象中的要恐怖,當下身子微微顫動了一下。

它還沒來得及反應,秦政和蒙天卻是同時攻過來。

鱷魚非是尋常之輩,它迅速做出判斷,知曉秦政的力量,是遠遠不如蒙天的。

當此之際,鱷魚發出一聲猛烈的時候,雙臂擺動,同時迎上蒙天的攻擊。

天空中頓然傳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而後只見數道紊亂勁力,如江河一般卷盪開去。

蒙天受到反震之力的衝擊,直接吐出一口鮮血,險些從那陣法上面掉落下來。

鱷魚向後踉蹌了幾步,還沒有站穩,秦政的劍,則是已經擊在它的身上。

鏗鏘之聲傳出,秦政不由自主的倒飛出去,但這位鱷魚,只覺得五臟六腑,都要被震碎了。

當此之際,它微微動了幾下,腳上的鐵鏈子,泛著璀璨符文,光芒流轉之間,釋放出無上威力。

黑煙騰騰冒起,深深鑲嵌進去它的雙腿中。

但鱷魚此時根本就沒有理會,他也來不及理會。

因為此時此刻,謝雲蕭的攻擊已經到來。

鱷魚知曉,謝雲蕭的修為不足為據,但在真元之氣的催動之下,雪霽劍的威勢實在太強悍。

因此,它也不得不全力應對。

魔功運轉,恐怖的魔道法則漆黑如墨水,陡然間化作一個黑色的大圓球,迎上謝雲蕭的雪霽劍。

這一次,謝雲蕭的雪霽劍並沒有破開鱷魚的魔道法則。

連帶著雪霽劍,被震飛出去。

但此時秦政和、聶驚秋又同時攻過來,他們每個人的力量,都極為強大。

若鱷魚沒有被束縛住,以它的修為,自然可以輕易應對眼前的三人進攻。

此時此刻,它是被定在地上的,能夠移動的範圍並不是很大。

而且鐵鏈子上面的符文,釋放出來的法則之力,也是剋制它的魔道功法的。

如此一來,自然就沒法子發揮屬於它的力量。

思慮間,鱷魚發出一聲猛烈以後,它雙臂猛地揮動,凝聚的無上魔道之力匯聚,瞬間化作一道黑色的罩子,將它護在裡面。

三道攻擊,同時擊在那黑色的罩子上面,轟隆巨響傳出,罩子雖然碎裂開去,但秦政、聶驚秋他們,也沒佔據半點上方,皆是被震飛出去。

謝雲蕭把握住時間,手上的雪霽劍忽然飛出,如一道銀白色的長龍,刺向那鱷魚的後腦勺。

這一劍之快,如疾風,如流星。

鱷魚沒有反應過來,謝雲蕭的長劍,便已經穿透了它的頭顱。

在謝雲蕭神識的控制下,雪霽劍已經飛回。

此時鱷魚的頭上,便有一道貫穿前後的大洞,鮮血不住流淌出來。

“你的神識之力······”鱷魚的聲音傳出,它身子踉蹌起來。

顯然謝雲蕭這一劍,對其已經造成了危及生命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