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公主問道:“謝先生你在說什麼?”

她看著謝雲蕭的神色變化,聽得謝雲蕭言語,頓然一臉疑惑之色。

謝雲蕭沉吟片刻,神情變得嚴肅起來,說道:“我聽到這隻杜鵑鳥叫我們回去!”

“什麼?”安陽公主只覺得心臟就要跳出來了,她看向曲飛、商平等人,勉強穩住心神,問道:“你們聽到了嗎?”

“沒有!”商平和曲飛,此時臉色都甚是蒼白,細細的汗珠子,正不住從額頭上冒出來。

安陽公主看向其他的將士,他們均是搖頭,顯然也沒有聽到。

在這時候,安陽公主臉上泛起僵硬的笑容,說道:“謝先生,你是不是聽錯了?”

“或許是吧!”謝雲蕭說道,他話音剛落,來自杜鵑鳥的聲音,再次於他腦海中響起,“回去,回去······”

謝雲蕭可以肯定,他絕對沒有聽錯。

“為何要讓我們回去?難道是因為這裡真有人力不可對付的危險?難道此間的危險,不是因為你?”謝雲蕭抬頭看向那啼血杜鵑,眼中充滿疑惑之色。

“此間的危險,不是來自啼血杜鵑,那麼,杜鵑便是被困在這裡?”謝雲蕭心中,又有一個新的想法。

那麼,吳老二又有怎樣的身份呢?

謝雲蕭看向那杜鵑鳥,莫名的悲傷忽然間從心底生起,關鍵時候,涅盤鼎再次將那莫名之盪開,謝雲蕭瞬間恢復過來。

“好生詭異的力量,難道與夢澤中的東西有關?”謝雲蕭知曉,五大死亡之地,皆是詭異之力的源頭。

謝雲蕭思慮之間,右手輕輕一抬,一道渾然法則之力激射而出。

他的目標,不是立在書上的杜鵑鳥,而是那株從絕壁縫隙中長出來的樹木。

雖然不知道這是一株怎樣的樹木,但謝雲蕭卻是可以感知到,眼睛看到的,或許並不是真的。

當此之際,那株樹木頓然盪開肉眼可見的恐怖光芒,轟隆之聲傳出,謝雲蕭的法則之力,頓然間便被消融。

“這株樹木並不起眼,沒想到竟然有如此威勢,怎麼回事?”商平眼中盡是驚駭之色。

曲飛已經明白過來,他射出的箭矢,便是因為這株樹木的緣故。

這株詭異的樹木擁有深不可測的力量,他的箭矢,連線觸到那杜鵑鳥的機會都沒有。

在這時候,謝雲蕭又聽到了一個老人的聲音,“回去,快些回去!”

謝雲蕭再次看向那株樹木,以及立在上面的杜鵑鳥,因為這株樹木的存在,彷彿那杜鵑鳥,隔著他們有千萬裡之遙。

“自成空間?但或許並不是樹木!”謝雲蕭臉上泛起莫名之色,他再次出手,凝聚的法則之力,比之前的那一道,不知道要恐怖多少倍。

這一瞬間,那株大樹也發生了變化,這已經不是一株從縫隙中長出來的樹木,而是一株撐天大樹。

枝幹很粗,繁茂的樹葉,一股逼人氣勢,瞬間盪開。

謝雲蕭的攻擊再次被瓦解,但此時那株樹木,依舊泛著光芒,彷彿因為謝雲蕭這道恐怖的力量,已然徹底甦醒過來。

晶瑩剔透的樹葉,像是懸浮著的星辰。

謝雲蕭臉上,泛起莫名之色,他感知到一股來自樹木的無形力量,已經鎖定了他,正朝著他呼嘯而來。

這一瞬間,謝雲蕭臉上泛起莫名之色,既然是針對他的,那自然沒必要客氣什麼,凝聚的法則之力呼嘯而出,宛若水波一般盪開。

轟的一聲巨響,那無形之力,瞬間便被謝雲蕭抵擋住。

當此之際,只見謝雲蕭邁步向前,凝聚的法則之力,化作一把巨劍激射而出,劍氣瀰漫,激盪虛空之中。

那株樹木微微顫動,枝葉搖動起來,法則之力凝聚,宛若海洋般漫卷而出。

兩道力量相遇,天空中頓然被撕裂開一道大大的裂縫,忽然間一股強橫的反震之力襲來,謝雲蕭被震得氣血翻騰,不由退後幾步。

每一步落下,甲板上都響起咚的一聲,可以想象,謝雲蕭受到何等強悍勁力的衝擊。

“看來我猜想的,是正確的!”謝雲蕭臉上,泛起莫名之色,而後立定身子,運轉玄功,化解侵入體內的勁力。

同時,謝雲蕭身子微微一頓,如同一道疾風一般掠出,他竟然躍起幾十丈之高,能御空飛行,這讓安陽公主、曲飛、商平等人,皆是一臉震驚之色。

在這時候,謝雲蕭手持雪霽劍斬下,璀璨劍芒,如同一道白色的河流垂落。

樹木再次變化,此時這已經不是一株大樹,而是一處牢籠,上面的符文印記,每一道均是泛著淡淡光芒,不住顫動,釋放出來前所以為的強盛氣息。

“這才是原來的樣子,樹木,不過是迷惑人雙眼的形態而已!”謝雲蕭聲音傳出,那劍芒進落在牢籠之上,無數符文衝出,轟的一聲,天空中盪開一道光波。

謝雲蕭再次往高處躍去,讓開光波,而後徐徐降落。

他立在船頭上,單手持雪霽劍,狂風捲蕩,衣衫獵獵發響,一頭烏黑的長髮,在狂風中不住搖曳。

這一瞬間,謝雲蕭身上透著一股神秘不可測的氣息。

安陽公主美目中泛起異樣光彩,她知道這一輩子,休想忘記這道偉岸而充滿無窮無盡魅力的身影,這道身影,已經徹底刻印在他的腦海中。

“一處詭異牢籠,究竟是誰佈置的?”謝雲蕭臉上泛起莫名之色,他運轉融道天功,真元之氣灌注雪霽劍。

嗡嗡之聲傳出,雪霽劍泛起璀璨刺眼光芒,而後只見謝雲蕭猛地一躍而起,恐怖的劍氣,頓然間便像是一片星河降落。

那顯出原貌的牢籠,每一根鐵柱子上面,皆是泛起璀璨奪目的符文,恐怖的氣息,如同海浪一般匯聚在一起,迎上謝雲蕭的劍氣。

咔嚓的一聲巨響,牢籠的符文,瞬間便被謝雲蕭的劍氣磨滅一大半。

其間的一根鐵柱子,瞬間斷裂。

謝雲蕭退開去,依舊立在虛空之中。

“公主殿下,微臣是不是看錯了?他竟然能御空飛行!”曲飛只覺得眼前這一幕,像是在做夢一般。

安陽公主深深地吸一口氣,說道:“你沒有看錯,他的確能懸空而立,踏空而行,這等本事,已然不是八境能擁有的,但他的確就是八境!”

“如此,王上果然沒有說錯,此人的確是楚國的大敵!”曲飛說道。

安陽公主聞言,眼中泛起凌厲光芒,“王上說什麼,我暫且不想理會,但你要明白,謝先生不是你能動的,若是你不聽勸阻,別怪我沒有提醒你!”

曲飛見識過謝雲蕭如此本領,如何還敢生出其他想法?

在這時候,謝雲蕭再次出劍。

這一劍之下,那道牢籠徹底被破開,立在樹上啼血鳴叫的杜鵑鳥,身子泛起光芒,而後化作了一個老人。

他著一身皇袍,身上透著一股莫名威嚴氣勢。

謝雲蕭眼中泛起驚訝之色,他沒有想到,這隻杜鵑鳥,竟然是個老人幻化的,而且這老人,身上的皇者之氣,濃郁得難以形容。

“多謝小友相助老夫脫困,但此間危險,你還是快些離開吧!”穿著皇袍的老人說道。

謝雲蕭能懸浮在虛空中,能堅持住將近一炷香的時間,當下他道:“多謝前輩的關心,晚輩冒昧問一下,您高姓大名?”

“老朽都快忘記了,似乎曾經的蜀中之地,便是老夫的地盤,外人都叫老朽望帝!”這老人像是在回憶什麼,眼中泛起莫名之色。

“蜀國望帝?”謝雲蕭驚訝說道。

而今的蜀中之地,已然盡歸寧國,沒有所謂的蜀國了。

但曾經的蜀國很強大,上古之時,望帝雖然不是人皇,不在三皇五帝之列,但在諸多諸侯國裡面,他是唯一稱帝的。

上古強者無數,三皇五帝皆是各領一代風騷,敢在那時候稱帝的,又豈是泛泛之輩?

只是如今,蜀國已經沒了,而且蜀中之地,已經成為寧國領地。

而且,謝雲蕭所知,逆亂之劫以後,蜀國便已經沒有了往日風采,苟延殘喘數年。

當今的丞相餘不為,利用計謀先令楚國朝堂混亂,而後親自帥兵攻下蜀中之地。

如此,天下七國對峙,而寧國便脫穎而出。

“原來是曾經的望帝!”謝雲蕭行了一禮,道:“只是如今的蜀國,已經成了歷史!”

“不錯,還是你們寧國滅掉蜀國的!”商平臉上泛起莫名之色,顯然存在挑撥離間之意。

他要看看,謝雲蕭親自放出來的望帝,知道自己的國度,是被謝雲蕭所在的寧國滅掉的,會有怎樣的反應?

望帝會不會出手殺了謝雲蕭,以洩心中之怨恨憤懣?如果要真是這樣,那自然是最好的了。

一時間,商平眼中,卻是泛起了期待之色。

謝雲蕭臉色倒是沒什麼變化,他似乎不在乎望帝的反應。

望帝沉默片刻,嘆息一聲,“終究是成為了歷史嗎?”

謝雲蕭道:“歷史的齒輪,從來不會因為任何人而停止轉動,就算是人皇,也阻止不了歷史的前進!”

望帝點頭,“沒想到你年紀輕輕,竟然有這等感悟!”

商平愣了一下,他沒想到望帝竟然是這般反應。

“別用你們的思維,去想人家的事,畢竟不在一個層面上!”安陽公主提醒,她如何看不出來商平是何目的?

但望帝能夠在上古時候有“帝”之名,他的思維,又怎會是尋常之輩能揣摩的?

商平點頭,他不敢再說什麼了。因為他知道,面對望帝這樣的強者,某些見不得人的手段,極大可能會反噬。

“好了,你該離開了!”望帝說道。

謝雲蕭道:“前輩呢?”

望帝忽然看向夢澤深處,那裡籠罩著灰色的霧氣,透著莫名詭異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