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永久解決問題,便是殺了秦政,殺了謝雲蕭。

秦蛟聞言,臉上泛起冷意,他將腰間的佩劍拔出來,真元之氣灌注,森寒氣息瀰漫,整個營帳裡面,溫度驟然下降。

“一定能有法子殺了他的!”秦蛟說道。

臨陽公主對於秦蛟的舉動,並沒有多少反應,她輕聲說道:“天下人都認為,你的對手是秦升,但是我必須提醒你,秦政才是你真正的對手,如果有朝一日,必須走到那一步的時候,你會如何選擇?”

秦蛟聞言,心神猛烈一顫,他明白臨陽公主的話是什麼意思。

當此之際,他的呼吸急促起來,五官略顯扭曲。

“如果真有那一天,我已經沒得選擇,不是嗎?”秦蛟說道。

臨陽公主聞言,臉上頓然泛起滿意之色。

謝雲蕭和秦政走了一會,天色已經徹底暗下。

此間終究不是城池鎮子,到了晚上,到處雖然都有行人,但卻不會燈火通明。

“師父,咱們真找不到睡覺的地方了!”秦政一臉無奈之色。

謝雲蕭道:“出去村子,或許還要好一些!”

“出去村子,也找不到清淨地方的!”秦政知曉,在黑石村方圓幾里範圍之內,估計到處都是人。

謝雲蕭道:“或許我們晚上進黑林?”

“這的確是個大膽的想法!”秦政笑道。

謝雲蕭也是一笑,師徒二人繼續往前走,忽然間卻是一陣淡淡的幽香之味瀰漫而來。

秦政和謝雲蕭皆是側臉看去,只見前面的街道上,一個身著華麗衣衫的漂亮姑娘,正往這邊走來。

這女子不但長得漂亮,最為難得的,是她身上流轉的那股子貴氣,將她襯托得與眾不同。

萬物生靈與之相比,彷彿都要低許多。

在姑娘的旁邊上,一個身著盔甲的青年陪伴在左右,他面色略顯黝黑,身材高大,孔武有力,一舉一動,皆是透著一股軍人特有的鐵血氣勢。

在他們的後面,跟著一群侍衛。不論是從青年盔甲的顏色樣式來判斷,還是這些將士來判斷,他們的身份都已經不言而喻。

這姑娘是函國的公主韓怡,跟在她身邊的,則是函國第一名將南宮晨。

函王膝下無子,以函國的風俗習慣和情況來說,將來韓怡便是王位的唯一繼承人。

韓怡來了,南宮晨自然也會來,這不單單是函王的安排,也是南宮晨心甘情願的。

韓怡和南宮晨相互愛慕,這已經不是什麼秘密。

當然,這是天下人的看法。

“公主,黑石村就這麼大一點,沒什麼可看的,不如咱們早些回去吧!”

跟在韓怡身邊的宮女說道,她眼中泛著擔憂之色,大晚上的,黑石村又是惡名遠播之地。

“沒事的!”韓怡淡然一笑,像是一朵盛開的百合花,透著聖潔氣息。

她的修為是七境巔峰,即將邁步八境,又有南宮晨這個八境的名將,自信一些,是自然的。

南宮晨溫和一笑,“你不要擔心,有我在,公主不會有事的!”

這宮女不是不相信南宮晨的本事,只是關於黑石村的傳說,實在瘮人。

韓怡的目光,此時忽然間落在謝雲蕭和秦政身上。

謝雲蕭身材頎長,英俊瀟灑,身上透著一股莫名的韻味,彷彿下凡人間的謫仙。

秦政個子比謝雲蕭要矮一些,但他身上那股皇者氣勢,卻是令得他變得高大了許多,與謝雲蕭走在一起,沒人會覺得秦政比謝雲蕭矮多少。

南宮晨非是泛泛之輩,此時他自然也注意到謝雲蕭和秦政了。

作為函國朝堂中人,他們不可能沒有聽過謝雲蕭和秦政,只是沒有見過而已。

“兩位兄臺如何稱呼?”南宮晨先開口打招呼,他想知道謝雲蕭和秦政是何身份。

“在下秦政,這位是我師父謝雲蕭!”秦政率先開口,他已經猜出韓怡和南宮晨的身份。

謝雲蕭看了看秦政,這小子怎麼回事?

“原來是兩位!”南宮晨目光微微閃爍。

韓怡臉上笑意,沒有絲毫改變,她自我介紹,“我叫韓怡,這位是南宮晨將軍,是我函國的得力大將!”

“嗯?”謝雲蕭看了一眼韓怡,這函國公主,莫非是故意隱藏他和南宮晨的關係?

可是他們早已是天下皆知的情侶,用不著這般啊?

而且看南宮晨和韓怡的相處方式,也不太像是情侶的樣子。

“事實和傳說,終究是有一定差距的!”謝雲蕭嘴角之處泛起微微弧度,這一對情侶,肯定很有意思。

正當這時,凌厲的勁氣,從遠處的虛空中呼嘯而來。

而後,便看到兩道人影纏鬥在一起。

這二人皆是用劍的,其中一人著青衣,一人則是白衣。

他們手上的長劍,不論是直刺而出,還是橫擊,皆是快到極致。

劍氣縱橫,激得虛空連連發出猛烈響聲。

不到片刻之間,二人交手已經有數十回合,一記硬碰硬之後,便各自退開去。

那著白衣的,便是白日裡面見過的燕旦,而青衣的則是一箇中年男子。

“聽聞天劍門的劍法甚是了得,今日一劍,也不過如此!”那青衣人說道。

燕旦冷哼一聲,“你們齊國的鬼劍派聞名天下,你薛青衣的劍法,也不過如此!”

齊國薛青衣,燕國宋錦衣,皆是這天下有名的劍客。

一直以來宋錦衣都有天下第一劍之稱,天下人也承認,可是齊國的鬼劍派卻不承認,尤其是薛青衣,如果有機會,他是一定要挑戰宋錦衣的。

今日來到黑石村,遇上燕旦,自然是要試探一番的,畢竟傳聞燕旦於劍法上的造詣,已經得宋錦衣真傳,而且不弱於宋錦衣。

適才的劍招比拼,燕旦和薛青衣都沒有佔據上方。

但顯然這一戰還沒有結束,薛青衣的劍法走的是詭異路子,不論是大開大合,還是輕靈寫意,皆是透著一股莫名的韻味。

而燕旦的劍法,則是已經返璞歸真,一招一式,皆是信手拈來,沒有任何規則可講。

此時此刻,薛青衣顯然要用自己八境的修為來壓制燕旦。

但燕旦只差半步,便可踏足八境,自然不是薛青衣想要壓制,便可以壓制的。

薛青衣的劍再次刺來,渾厚的劍意,如同奔騰呼嘯的長江大河。

燕旦彷彿一葉扁舟,處在狂濤巨浪之上。

他揮動長劍,或是出,或是橫掃,或是斜撩,一招一式,皆是簡單到極致的招式。

不論薛青衣的攻勢如何凌厲,燕旦皆是能夠隨之而動,從容應對。

眨眼之間,三十招已經過去。

燕旦一躍而起,來到空中,凝聚的劍氣,化作一道光點,猛地激射而出。

薛青衣瞳孔微微一縮,當下他身子微微一頓,長劍橫擊出去。

鏗鏘之聲傳來,薛青衣感知到一道勁力自劍柄之上襲來,而後握劍的手微微一頓,不住向後退開去。

燕旦自然也沒有佔據上方,退開去的時候,運轉玄功化解侵入體內的勁力。

“還要繼續嗎?”燕旦冷聲說道。

薛青衣聞言,卻是哈哈大笑一聲,他感知到周邊圍觀的人不少,繼續大戰,雖然有可能取勝,但就像是在給別人表演猴戲一般。

“這一戰還沒有結束,當然,如果可以,我希望這一戰的對手是你師父!”薛青衣的聲音傳出,而後便像是一道疾風般掠出,沒入黑夜中。

燕旦收了長劍,他手下的人此時才跟過來。

這些人裡面,幾乎都是燕旦在天劍門的師兄弟。

燕旦走到這邊,率先向謝雲蕭和秦政打招呼,而後看向寒意,臉上泛起陽光般的笑容,說道:“公主殿下也過來了!”

韓怡淡然一笑,點頭說道:“傳聞燕太子的劍法,造詣登峰造極,就快趕上天下第一劍宋錦衣,今夜得見,果然名不虛傳!”

“哪裡,公主殿下過獎了,不知道在下是否有榮幸,與公主殿下走走?”燕旦說道。

跟在後面的南宮晨,目光微微閃爍,這燕旦是真不將他放在眼裡啊。

“燕太子可是大劍客,有你同行,自然最好!”韓怡笑道。

燕旦聞言,哈哈一笑,他主動上前,與韓怡並肩而行。

南宮晨則是向後退開幾步,從某些方面來說,他還是臣子。

“謝兄、秦兄,走走?”燕旦詢問道,但他那樣子,那像是要謝雲蕭、秦政與其走走的?

“不用了!”謝雲蕭微笑答應一聲。

目送燕旦、韓怡、南宮晨等人離開,秦政忽然笑道:“師父,似乎很有意思呢?”

“怎麼,你想跟過去看看戲?”謝雲蕭道。

秦政笑道:“我倒是想,但是有我們在,估計戲也不會太好看!”

謝雲蕭先是一愣,而後哈哈笑道:“你這小子,越來越不地道了!”

“師父何出此言?”秦政眼中泛著狡黠之色。

謝雲蕭懶得理會這小子,往前面繼續走去。

燕旦與薛青衣這一戰算是插曲,但不是最後的插曲。

接下來一段路程,謝雲蕭和秦政遇上了幾場大戰,只是都沒有薛青衣和秦政這一戰精彩。

“師父,不開玩笑,咱們真的要找個地方住下啊!”秦政說道。

謝雲蕭道:“師父也沒法子啊!”

秦政噗嗤一笑,最後他們又回到那家酒館,以很高的價格,終於找到了一處屋子,裡面加了一張床,如此師徒二人便同在一間屋子,於他們來說,似乎還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