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 佛母真正的圖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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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徹夜長談,王金剛奴總算是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是心頭的疑惑更重了,不由重複多次問道:“外界說我教眾十萬,霸佔陝南,為何如此?”
佛母閉目養神,低沉著嗓音說道:“有人想要借天王的腦袋作個局。”
王金剛奴眼神變得犀利起來,自己不就是搶幾個商人,也沒要人命,至於要自己的腦袋嗎?
“是誰?!”
王金剛奴很清楚,再任由事情如此發展下去,自己一定會玩完。
摩天嶺雖然險要,易守難攻,可若朝廷真的不計代價來攻,就自己手底下幾百人,根本就無法抵擋。到時候,自己的身體可能會留在摩天嶺,但腦袋就不一定了。
佛母思慮良久,也找不到一個結果。
首先這件事對朝廷沒好處,朝廷正規軍都被白蓮教給打敗了,丟了顏面不說,百姓人心惶惶,這也不利地方。
從這個角度來看,朝廷似乎沒有動機。
其次,有人栽贓陷害,想要借刀殺人。很可能是被王金剛奴打劫過的商人,這些人有錢,只要拿出錢財來,散播一下訊息,不會太難。
只不過,能將訊息傳的滿陝西風風雨,陝西貌似還沒有這樣大能量的商人。
最後,白蓮教眾在期待,在呼喚,在號召,他們被壓迫已久,想要透過塑造王金剛奴的“偉大事蹟”來鼓舞人心。
有這種本事的,陝西也找不出來……
尤其是洪武三十年,朝廷幹掉了田九成、高福興,在陝西殺了不少白蓮教眾,百姓也不敢輕易參與白蓮教,就算是參加了,也都是小心翼翼,偷偷摸摸,生怕被人知道,誰會跳出來說自己是白蓮教啊。
這種找死的二百五行為,根本就不存在。
佛母嘆息道:“此事還不好說,但有件事可以確定,你繼續留在摩天嶺必死無疑。”
王金剛奴沉默了下,臉色幾變,方說道:“若離開了摩天嶺,我又能去哪裡?怕會死得更快。”
佛母抬起頭,盯著王金剛奴,問道:“還有另一種方法,或許你能活下去。”
王金剛奴連忙追問:“什麼辦法?”
佛母淡然一笑,道:“外界如何傳聞的,你就如何去做。將一切都實現了,霸佔漢中,窺視西安,威脅河南與山西,這就是你的活路。”
“你這是想害我不成!”
王金剛奴憤怒至極。
自己手底下就這麼一點人手,怎麼可能按照外界傳聞的那樣做?如自己真有十萬教眾,還至於待在山洞裡睡大覺?
彌勒佛還有個破廟呢,自己呢?
佛母看著沒有了雄心的王金剛奴,暗暗嘆息。
原以為經過這三年的恢復,王金剛奴就算沒有將白蓮教做大做強,再創輝煌,也應該能保持不錯的戰鬥力,有著相當的人員基礎。
可現在,自己錯了。
王金剛奴已經從一方白蓮教首領,蛻變為一個小山賊了,也就只能欺負幾個過路的商人,連直面朝廷的勇氣都已不復存在。
人數少,就真的不可能勝嗎?
“我與你同在,與他們同在!”
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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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肅穆地聲音響徹山洞。
王金剛奴深吸了一口氣,仔細看著佛母,這才想起問一句:“你自山東,趕了幾千裡的路來到這裡,不會就為了幫我東山再起吧?”
佛母平靜地搖了搖頭,道:“我深思熟慮,白蓮教屢屢受挫,無法撼動明廷,難以迎請彌勒,歸根到底,是白蓮教眾還不夠強大,不夠團結。零零散散分散於各處,總無法匯聚成一股力量,自然不是明廷對手。我此來,是想說服你,與山東白蓮教、北直隸白蓮教、江浙白蓮教會盟,同進退,共生死。”
“連江浙白蓮教也參與進來了?”王金剛奴有些驚訝,旋即問道:“為何沒有河南白蓮教?”
佛母目光中有些悲傷,嘆道:“瞿佑太過託大,在定遠被安全域性抓了。開封府內白蓮教徒,也折損了六成之多,現在河南白蓮教眾,已併入山東白蓮教,以我為尊。”
王金剛奴驚呼:“什麼?瞿佑竟被抓了,難道他沒有貢出你來?”
佛母呵了一聲,面帶自信,輕鬆道:“瞿佑是傑出的白蓮教眾,絕不會出賣我。何況,他的家人也是我的信徒……”
王金剛奴嘴角微微一抖,眼前的這位貌如田中老婦,平平無奇的佛母,是一位心狠手辣的人,若是瞿佑真的出賣了他,說不得瞿佑的家人都會徹底消失。
曾在開封密會周王朱橚時,被人取笑,結果她當庭表演了一番袖中劍,震驚全場,就連朱橚都被震懾主了,聽說因為這件事,幾個沒有盡職的護衛被幹掉了。
在當時,一向以強橫著稱的田九成都不敢與她交手,甚至還有傳聞,佛母打小就師從高人,身懷高強武藝,還懂兵法,還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傢伙。
但此人不是魔,而是佛,因為白蓮教需要這樣的人物。
若是她願意支援自己起事,興許還真有一線生機,否則朝廷大軍封鎖摩天嶺,自己就真的插翅難逃。
“我手中只有四百餘人,而在文縣卻駐紮有一個守禦千戶所,一千餘百戰精銳!”
王金剛奴將現實擺清楚。
佛母點了點頭,道:“一千餘人,僅此而已。問題是,他們知不知道你只有四百餘人?”
王金剛奴凝眸,瞬間明白過來。
自己有多少人手,只有山上的人門清,文縣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情況,怕還是以為自己有千餘人。
“只要在夜色之中潛入文縣城中,將千戶、知縣暗殺,再命人攻佔城門,城門一下,千戶所軍士無人指揮,自會潰散而逃,文縣便可落入你之手中。”
佛母認真說道。
王金剛奴來回踱步,最終咬牙道:“好,我聽你的,攻下文縣!”
繼續留在山上吃樹根是沒有前途的,總欺負過路的商人也是沒出息的。作為山西白蓮教碩果僅存的天王,應該做點大事。
佛母只提出了一個要求:“我來作指揮。”
王金剛奴沒有反對,而是喊來侯半月等人,吩咐道:“攻擊文縣的行動,聽佛母安排。”
侯半月不傻,可以聽出王金剛奴圈定的範圍,就是讓大家在攻擊文縣這件事上聽佛母的,其他事,聽自己的。
看來王金剛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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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佛母也心存顧慮。
兩日後,深夜。
佛母、王金剛奴親自率四百教眾下了摩天嶺,披上用樹葉穿織而成的綠衣,小心地接近文縣城。待只有三百餘步時,佛母抬手讓人隱藏起來,然後對王金剛奴說道;“文縣的水道門有個缺口,我需要二十名精通水性的兄弟,隨我潛入城中。”
“沒問題。”
王金剛奴不是一個拖沓的人,既然決定要乾了,那就賭上自己的一切,猶豫不決,瞻前顧後,才是真的找死。
選了二十人之後,王金剛奴看向佛母。
佛母很是滿意,囑託道:“一旦城中起火,便是攻城之時,到時候城門會開啟,你們一定要抓緊時間入城。”
王金剛奴肅然應下。
佛母不再多說,帶人在夜色與“綠衣”的掩護下,小心翼翼地接近城池,待沒有草木遮蔽的地方,一行人便丟下綠衣,皆是夜行衣。
這些衣料,還是打劫的商人布匹湊出來的……
一行人悄然入水,而城牆之上的軍士毫無察覺。
自水道門缺口處穿過,佛母帶人進入城中水道,漂流不到半刻鐘,便登岸隱藏在房屋的陰影處。
“你們二十人去守禦千戶所外守著,探查情況。待我取了知縣首級,就與你們會和。”
佛母吩咐道。
其他人聽聞之後有些猶豫,但想到王金剛奴的吩咐,要聽佛母的安排,便只好同意。
佛母淺淺一笑,找到縣衙後巷,縱然一躍,手已搭在圍牆之上,輕鬆發力,整個人翻牆而入。
知縣郭有益正在酣睡,突然感覺臉上一涼,不由驚醒,看著床邊手持短劍的黑衣人,瞬間打了個哆嗦,連忙側身翻看枕邊人。
“她只是暈了過去,我來這裡,是給你一個天大的機會,你最好是不要驚動其他人。”
佛母收劍,冷冷說道。
郭有益不再慌亂,盯著佛母問道:“你是何人?”
佛母坐在了床榻上,看著向後縮的郭有益,說道:“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不想升官?”
“嗯?”
郭有益不解地看著佛母。
佛母緩緩說道:“你可以拿走王金剛奴的腦袋,有這個功勞在,你定能升遷階州知州或是知府吧?”
郭有益的喉結微微一動:“王金剛奴,他可是在摩天嶺!”
“如果你與我合作,他就會下山。”
佛母輕聲說道。
郭有益有些狐疑地看著佛母,問道:“你想要什麼?”
佛母轉過頭,盯著郭有益,目光中的殺機一閃而過,道:“你的一隻眼睛。”
“什麼?”
郭有益面露恐懼。
佛母呵呵冷笑了聲,道:“請君閉上一隻眼,不見階州開白蓮。”
郭有益深吸了一口氣,厲聲道:“你讓我先得到斬殺白蓮教首領的榮譽,又想在我的治下發展白蓮教眾?”
“沒錯!”
“為何?”
“因為不聽話的人,該死,不是嗎?”
佛母面無表情地看著郭有益,整個房間,陷入死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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