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微崎跟金厲隼說了許多,金厲隼只是聽,聽完又起身直接去把紅酒整瓶拿到了沙發。

他直接盤坐沙發前,然後仰頭對著瓶吹。

悶著喝酒時,金厲隼身上散發的鬱悶感很強烈。

跟沈微崎在一起,最讓他舒服的就是永遠可以肆無忌憚,永遠可以做個長不大的小孩。

不必真實的面對世俗的變換和庸俗。

但是現在,沈微崎試圖讓他去直面這個社會的真實面,以及人和人之間最終都會改變的事實。

很多事,其實金厲隼懂,但不想接受。

他希望他的世界永遠自在,他身邊的朋友也永遠圍繞,世俗冷暖不會在他身上變質。

有些事,能越晚面對越好,可是現在沈微崎告訴他,他們之間,縱然曾經再親密,也逃不過最終會變得陌生的命運。

是的,不管是哪個女人,他的身邊最後終會有一人,而沈微崎也會有她自己的選擇和歸宿。

沈微崎會是一個好妻子好母親,儘管她事業上也不鬆懈,但她更是一個願意付出的人,因為她渴望家的溫暖,而且,從她以往對他照顧的種種,看得出來。

氣氛突然之間好像就變得沉默了。

沈微崎將自己杯子裡的酒喝完,將杯子放回茶几上,整個過程裡,她只能聽到杯子放到茶几上輕碰時的隱隱聲響,以及,目之所及,金厲隼仰頭喝酒時,喉結滾動著下嚥的聲音。

沈微崎靠向沙發,就沉默看著金厲隼將那瓶酒給喝到見了底。

感情有時候確實是奇妙的。

沈微崎甚至說不出來,自己為什麼會喜歡上金厲隼。

他從小到大就是一個讓人頭疼的存在,在學校老師頭疼,在家裡父母頭疼,現在了,事業也得為他揪心,情感上也迷迷糊糊,沒個定性。

可能人就是賤。

沈微崎賤到將這樣的金厲隼對她的依賴當成是需要,她在這種自虐般的被需要裡迷失了自己。

金厲隼終於將空瓶重重放到茶几的時候,瓶身晃了幾下,然後倒了,從茶几上滾落到地上,碎了。

金厲隼不在意,一屁股直接坐回沈微崎身邊,背靠著沙發靠背,微微斜著腦袋看她。

四目相對,沈微崎看得出來金厲隼眼底的醉意,醉意夾雜著委屈感。

金厲隼的腦袋在沙發靠背上蹭了蹭,然後微微移動,湊近了沈微崎的方向。

近在咫尺,四目相對,金厲隼撥出的氣息打在沈微崎的臉邊,酒味濃烈。

沈微崎嚥了咽口水,身子後傾了幾分。

她有點怕,怕這樣的距離,怕這樣的金厲隼,把自己一下沒忍住,又陷進去。

迎著金厲隼的目光,沈微崎聽到了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

她喉嚨發緊,不太自在的輕咳了聲,然後別開目光,將目光望向碎在茶几角的碎瓶,“我把酒瓶收拾一……”

下字還沒有說出口,金厲隼已經抬了手,捧著她的臉,將她的目光又給掰回了自己臉上。

“你今天晚上要走嗎?”金厲隼開口。

是問句,可聽在沈微崎的耳朵裡,是挽留。

金厲隼眼底醉意翻滾,他低頭抵上沈微崎額頭,又開口。

“沈微崎,我是不是不太正常,我真的一點沒覺得我們之間要保持距離,但是,你以後的男朋友要是知道你跟我睡過,應該是連普通朋友都不希望我們繼續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