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兩個人終於坐到飯桌前的時候,放在保溫箱裡的菜也涼了個七七八八。

岑悅把它們放進微波爐加熱,江雲清站在旁邊忍不住笑:“提前多久去訂的外送?老闆都沒告訴我。”

岑悅小聲哼哼:“當然不能讓你知道啦……”

煮餃子的重任被江雲清接了過去。岑悅本來想著今天他生日,不讓壽星動手,但拒絕的聲音還沒說出口,就被他一把抱起放在了沙發上。

江雲清伸手戳了戳小姑娘氣都都的小臉,眉眼微揚:“坐這兒等我。”

嗓音裡帶著輕哄。

岑悅兩隻手託著小腦袋乖乖巧巧點頭,聲音輕快:“那我就在這兒等你呀!”

江雲清高一就搬出來自己住,雖然不能說家務全能,但基本的還是會做的。平時就吃食堂或者出去吃,週末偶爾自己動手,所以廚藝比岑悅要好很多。

他三下五除二把餃子煮好,三種餡的分開放在不同的碟子裡,等一切都弄好了之後才讓自己的小姑娘過來吃飯。

岑悅開了一瓶紅酒,分別倒了一杯放在桌子兩側,再加上香薰蠟燭,瞬間有燭光晚餐的氛圍了。

只是和偶像劇裡不同的,桌子上只有色香味俱全的中式菜色和國人最最喜歡的餃子。

岑悅睜著星星眼,滿臉期盼地看著江雲清夾起一隻水餃:“這是我爸上週專門在視訊通話裡教我做噠!我今天都一次就成功啦啦!”

她得意地翹著小鼻子,眼睛靈動有神,像只求誇獎的小奶貓。

江雲清驚訝地挑眉:“叔叔教你的?”

“對呀!”岑悅有些小得意,“我幫你說了超級多的好話哦~現在你就是透過岳父大人考驗的準男朋友啦!”

她一副嬌俏的模樣,歪著頭打趣江雲清,可可愛愛的。

江雲清勾唇輕笑:“那真的是我的榮幸。不過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把那個‘準’字去掉啊?”

“看你表現嘍~”

江雲清啟唇嚐了一口,讚歎著點點頭:“真的很棒。”

比他想象中要好很多。

以前岑悅老說自己只會做甜點,對做飯的事情一竅不通。他還真的以為對方不會做飯,沒想到是她太過謙虛了。

岑悅:我就是要偷偷努力,然後驚豔所有人哼哼哼

岑悅指著三碟餃子:“這個是三鮮餡的;這個是牛肉圓蔥的,我媽媽最愛吃這個口味的了;最後這個是蝦仁的,我還放了一點蒜苗去腥。”

她有點小得意地揚起頭。

這三種餃子她從上週末就開始練了,前前後後失敗了好幾次,不是澹了就是鹹了。也得虧之前的練習,今天才沒有在江雲清面前翻車。

……

臨近十二點的時候,他們去人工湖畔放煙花。

三三兩兩的小情侶圍著泛著微瀾的湖面。岑悅正準備叫江雲清一起去搬煙花,就看到霍銘和傅品言兩個人已經在長椅旁等著他們。

“?你們怎麼來啦?”

霍銘朝江雲清翻了個大白眼:“還能因為誰?老大說我們要是不來,你倆沒法兒談情說愛。”

岑悅:“……”

她被鬧了個大紅臉,美目嗔了江雲清一眼,嬌中帶媚。

江雲清輕輕咳嗽一聲。

霍銘也不是真的抱怨,反正他晚上也是打遊戲,為兄弟兩肋插刀不算什麼。

“那你不去和女朋友跨年嗎?”岑悅看向傅品言。

後者此時情緒懨懨,一副失落又悵惘的模樣。

霍銘“嘿”了一聲,肆無忌憚地嘲笑他:“哪兒有人陪他跨年啊!人家小姑娘有自己的事情,也就只有我願意捨命陪君子了。”

傅品言給了他一個肘擊。

“時間也差不多了,”霍銘看了看手錶,離午夜還有不到兩分鐘,“你們就瞧好吧!”

兩個人風風火火地跑到前面。

秒針歸零,天空中驟然綻放無數朵絢爛奪目的煙花。所有人都駐足抬頭,觀賞著這一份好風景。

穿著粉色公主裙的小女孩拿著仙女棒在湖邊跑來跑去,後面跟著個八九歲的男孩,小心翼翼地看著她不讓她往湖邊走。

岑悅轉頭看向江雲清。他眼中映著流光溢彩,眸光晶瑩透亮。

“哥哥,新年快樂。”

她的眼睛彎成月牙狀,清澈的杏眼裡滿滿當當只裝了面前這個人。

江雲清的聲音很輕,也很溫柔,彷佛跨越了十年的歲月,在這一刻岑悅都分不清她究竟是在哪年哪月。

但她清楚地知道,她對面的這個人,是她跋山涉水,穿越時間和空間,也要用力去愛的人。

她看著那對男孩女孩,笑得天真又狡黠:“我有時候在想,如果我們青梅竹馬,會是什麼樣的情況。”

“說不定我們早早就在一起,成為父母嚴重管控的早戀少年。”

“又或者我對你緊追不捨,你想拒絕卻無可奈何,最後只能被我吃了窩邊草。”

“……”

岑悅定定地看著江雲清,聲音溫柔有力:“在我所有的想象中,什麼都會變,可唯獨我很喜歡你這一點,永遠都不會變。”

“你是我經歷的所有歲月中,我唯一一個想要共度餘生的人。”

她的笑容明媚,甜美的梨渦掛在頰邊,水靈靈的杏眼裡倒映出在一片絢爛中如松竹般的身影。

她不想當救世主,也不想做什麼唯一的救贖。那樣的人生,對她放在心尖上的青年來說,著實是太過委屈了。

她要她的男孩,永遠被愛,永遠張揚,永遠被溫柔圍繞。

而在一干愛他的人當中,她永遠會是最愛他的那一個。

江雲清喉嚨乾澀,眼睫止不住地輕顫,滿眼滿心都是面前這個大膽和他宣佈愛意的小姑娘。

他伸手將小姑娘擁入懷中。

“鼕鼕”的心跳聲在兩人耳畔響起。他的聲音低啞,鼻尖似有若無的碰了一下她的額頭,嗓音裡帶著繾綣。

“我也是。”

“我的前十八年跌跌撞撞,揹著母親的的一條命,也不被父親所喜愛。他們都說我性格冷澹不好相處,所以這些年除了霍銘和老傅,也沒有什麼朋友。”

說起這些的時候他眼波沉靜,全然是不在乎的模樣,但他投向岑悅的目光卻灼熱滾燙。

“乖寶。”

“嗯?”岑悅愣愣地看著他。

“高考之後,”江雲清唇角輕揚,表情認真又篤定,“我們就談戀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