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姜栩栩捏著那半顆藥,先是仔細看了看,隨後湊到鼻尖聞了聞。

就在褚北鶴以為她打算自己親身試一下的時候,就見姜栩栩把藥丸放回透明的塑膠小瓶中,隨後拿出手機開始發訊息。

褚北鶴知道她大概是想弄清楚這藥的成分,只道,

“褚氏名下有專門的研究所,你想知道這藥成分的話,可以把它交給我。”

姜栩栩正埋頭髮訊息,聞聲下意識道,

“你不行。”

褚北鶴:……

似是意識到自己剛剛否定得太過不留情面,姜栩栩這才停下手裡動作,扭頭認真解釋,

“這個藥裡有妖氣成分,用正常手段大概是檢測不出來的。”

想要分析這其中妖氣的來源,姜栩栩估摸得找丹道一門的玄師幫忙才行。

而一般這種事,她都直接找易盞。

他有各種各樣的人脈。

褚北鶴聽著姜栩栩的解釋,眸色未改,聲音淡淡的,

“用正常手段檢測不出,那就用不正常手段好了,正好我前些天結交了一位丹道玄師,他應該可以幫你。”

姜栩栩有些意外地看向褚北鶴,下意識脫口,

“除了我,你還和別的玄師有來往?”

話一出口,又覺得自己這反應實在有些大驚小怪。

大部分豪門世家都篤信風水,褚北鶴身邊有一兩個有本事的真大師似乎也並不奇怪。

正想給自己找補一下,就聽褚北鶴道,

“畢竟未婚妻是玄門中人,我也不好一點都不懂。”

褚北鶴說這話時的語氣過於平淡,連帶著那聲未婚妻也顯得那麼的自然。

姜栩栩一時都有些恍惚,微妙的感覺席捲,一時竟不知道該接什麼話,

“是這樣啊……”

她想了想,忽然將手裡那裝著半顆藥的塑膠瓶遞了過去。

“那分析藥裡妖氣的事,就交給你吧。”

褚北鶴見她一點不帶遲疑地將唯一的“線索”給了他,看向她,眸色微濃,

“你信我?”

姜栩栩迎著他的目光,點頭,“你都說了,我當然信。”

大不了,就是損失半顆藥的事。

這個線索沒了,她還能再找別的。

難得褚北鶴主動要求,她總要讓他有點參與感才行。

姜栩栩絲毫沒察覺,自己現在的心理,就跟當初用兩個跳舞的小紙人哄他有那麼點異曲同工。

又被哄了的褚北鶴:……

兩人回到住的地方,褚北鶴將人送回家裡,這才徑自去了樓上,而後一個電話把還沒來得及趕回京市的離聽叫了過來,將那半顆藥遞給他。

“弄一份這個藥的分析報告。”

離聽接過那塑膠瓶子,妖孽的臉上都帶著些扭曲。

這老大怎麼回事?

前天為了趕回海市不惜讓他化出原形帶他回來,回來後又讓他給他吸走煙花的廢煙。

說好的為了補償讓他這兩天在海市度假。

結果又給他派了個奇怪的活!

將塑膠瓶裡的藥丸倒出來,細聞了一下,隨後有些嫌棄地丟回瓶子裡。

“這上面像是鹿蜀的氣息,嗯……好像還有耳鼠那小東西的。”

忍不住看向褚北鶴,

什麼時候,這樣的小妖獸都敢在這位面前蹦躂了?

褚北鶴聽到鹿蜀和耳鼠並沒有表現出半點異常,只讓他按著玄門的方式再弄個報告出來。

離聽有些幽怨地盯著褚北鶴,半晌還是乖乖退走了。

當晚,褚北鶴就將拿到手的“報告”直接送到了樓下姜栩栩手裡。

姜栩栩看到結果的時候都詫異了。

這麼速度的嗎?

仔細看了下藥丸成分,嗯???

就是巧克力??

“加鹿蜀毛髮磨成的粉末……”

姜栩栩看到鹿蜀,一時忍不住沉默。

所以,這就是“必孕秘藥”背後的真相?

鹿蜀,傳說中的山海經異獸,佩戴其毛髮可使子孫繁衍。

聽說古人求子,會特意去尋找鹿蜀出沒的山林,如果能聽到鹿蜀的鳴叫,用山歌回應它或許能讓它現身。

因為它鳴叫的聲音就像山歌,如果對方的山歌讓它聽著高興,它就會將身上的毛髮贈與對方。

但能遇見鹿蜀得其贈毛的人少之又少,於是那些想要求子的婦人有時候還會偷偷畫鹿蜀像供奉。

當然,這些都是姜栩栩從一些亂七八糟的舊書上看到的,雖然當不得真,但鹿蜀毛宜子孫這點應該是毋庸置疑的。

所以,這背後賣藥的妖,其實是鹿蜀?

姜栩栩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尋常妖難遇,這種妖獸更是難得,可她這兩天時間就接連遇到兩隻,這怎麼說都有些不對。

就聽褚北鶴道,

“那位大師說,這藥裡鹿蜀的妖氣只有毛髮殘留的少許,更多的妖力殘留還是耳鼠的。”

姜栩栩聽到耳鼠耳尖微動,這才看到最後,發現確實說了關於耳鼠妖氣的事。

而且,兩股妖氣比例居然還有條形圖顯示……

這是哪位混學術界的玄門大師做的?

很快的,她將這跑題的好奇拋到腦後,轉而專注正題。

在聽到耳鼠殘留的妖氣後,她第一反應就是自己昨天見到的那隻耳鼠。

她不相信這是什麼巧合。

耳鼠本就少見,連著兩天遇見不同的兩隻耳鼠機率更是微乎其微。

所以她更傾向於,那隻製作秘藥的耳鼠妖,就是她昨天見到的那隻。

“我大概已經見過它了。”

姜栩栩有些無奈地開口。

褚北鶴自然也想到她昨天遇到的那隻偷偷住進她新家的妖。

“如果是它,那我們大機率不用費勁去找它了。”

如果這房子有什麼特別吸引那隻耳鼠的地方,那它大機率還會再回來。

褚北鶴聞言挑眉,“你想守株待兔?”

姜栩栩只道,“做兩手準備吧。”

妖氣還是要尋,但也可以接著守。

如果能知道它選擇“客戶”的標準,或許還能想個辦法直接把它引出來?

所以說,辦法總比困難多。

她眼下唯一好奇的是,一隻耳鼠,為什麼要拿鹿蜀毛來做秘藥賣給普通人。

而且……

為什麼是用巧克力做的??

說到巧克力,姜栩栩腦海中似有什麼東西再次一閃而過,忽的,她扭頭看向屋內的客廳茶几。

嗯,

昨天那個地方,好像是擺了盒巧克力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