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新娘子氣得不行,可又無可奈何,又不能從電話裡爬過去打她。

何況就是能爬過去,我也打不贏她。

做個小娘子連續發了十幾條資訊,小群裡也熱鬧了起來,全是回覆:e

白靈兒發了一張龍虎山的風景圖:讓大家看點清新的東西,洗洗眼睛。

新娘子不說話了。

我也不說話。

白靈兒在裡面說了幾句,沒人搭理他,也消停了下來。

不一會,小吳就把車子停在道門分部的門口,小吳提前下車,給我開了車門,還用手扶著車門框,生怕我撞到頭。

果真是五星級的服務。

不過我不太喜歡這種感覺。

不自由。

因為提前上報,國字臉早已帶人等在大堂。

我上次來,他對我是百般刁難,要不是偶遇三師兄,我連神打術士都帶不走。

想不到,真的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國字臉是主任,道門內地位僅次於長老,有些實權。

道門人傑的頭銜,從實權和地位上是不如他。

但從發展前途來看,我遠超於他。

何況我才十五歲。

見他過來,我笑了笑,下意識的摸了摸頭上的冕冠。

國字臉看到,神色有些尷尬。

「主任,我要去一號房,都準備好了吧?會不會有什麼危險?」我也不想刁難他。

自己已經往前走了,又何必去難為身後的人,或是即將成為身後人的人。

那是在浪費時間。

「都準備好了!」國字臉走在前面帶路。

我跟在他身旁,問他需要注意的事項。

監獄是關押犯人的地方是沒錯,但被關押的犯人,他們未必就安全。

想到去的是一號房,我心裡還是有些忐忑。

國字臉道:「進去後,不能靠近他兩米範圍內,然後就是不能和他相處太長時間,這點到時候我們會提醒你。」

「具體多久。」我問。

國字臉道:「十五分鐘。」

我默記在心,沒有在說什麼。

任天行走後,黑獄的看守多了,熱鬧了不少。

但即便如此,裡面還是異常的森冷。

我們一到八樓,看守就引著我們去一號房。

一號房的門口,還有六個老者,都是天靈有光,眼裡有神采,是一等一的強者。

其中一人拿著一串鑰匙,開門之前,他再次叮囑我道:「記住,進去後不能靠近他兩米內,相處時間不能超過分鐘。」

我點點頭。

看守這才開門,一共用了五把鑰匙,每開一道,牢門上就出現一道符。

那符,是正宗的天師符籙,有邱玉松至尊的印章。

五把鎖開啟,門上也就出現五道天師符籙。這還不算,另外五人好同時催動道氣注入五道符籙裡,鐵門這才緩緩開啟。

即便是有至剛至陽的天師符籙鎮壓,門一開,裡面也是陰風陣陣。

而且門後還不是牢獄,是一個成列間。

裡面擺放的都是一些道家法器,有兩件還非常的有名,是青城印和蜀山隕鐵劍。

法器周圍,懸掛著不少符幡,同樣是出自邱玉松之手。

我心裡本來只是忐忑,可一看陣仗這麼大,瞬間就有些害怕了。

國字臉這時又道:「裡面是個天陽陣,你會走吧?不會的話我帶你進去。」

呼!

我吐了口氣道:「我會走。」

天陽陣、道家法器、龍虎山天師符籙,任何一件拿出去,都可以護住一方平安。

可是現在,這些東西全都集中在這裡,鎮壓之下,一號房內依舊是陰氣森森。

我拿出手機,設了一個十三分鐘的鬧鐘。

同時還用五行之法推演出時間,牢記心裡。

要是在這種地方出事,必死無疑。

外面的人我都不認識,也不敢去相信他們。

時間計算好,我才進門。

一進門,身上就一陣陰冷。

我體內的五行燈自動運轉,五珍發光。

一步之遙,我眼前的場景就變了,所見景象都是豔陽高照。

天陽陣。

陣法對應了北斗九星,七現兩隱。

正所謂「整服乘三素,旋綱躡九星」。

北斗七星,道家又稱之為「七元解厄星」,至剛至陽。

加上兩顆隱星左輔右弼,九星逆陽,陣法發出太陽一樣的光芒。

所以叫天陽陣。

我以五行道氣在手心構築五行羅盤,推演七星位。

踏出七步,眼前景象驟然一變,天陽消失。

面前,是一間五十多平米的牢獄,跟九十九號牢房的晦暗不同,眼前的牢房,有一排非常大的落地窗。

明媚的陽光直射進來,但光一透過窗戶,就如同染了墨一樣,失去了應有的色彩和溫度。

整個房間,依舊陰冷得可怕,我宛如身處地獄。

落地窗前,一個頭發稀疏,腳上穿著一雙綠色拖鞋的中年男子正翹著二郎腿,手裡拿著一份報紙,正看得津津有味。

身處陽光和陣法下,他給我的感覺還是隻有一個字:陰!

「嘶。」我倒抽了一口冷氣,忍不住的後退。

如此恐怖的囚犯,竟然還在自由自在的坐著看報紙。

我感覺是被人擺了一道。

這種方式見面,且不是找死?

打量了他十幾秒,我就忍不住的一直後退,做好跑路的準備。

不過就在我要轉身的時候,他陰測測的道:「我在這裡是不想出去,不然沒人能留住我。」

咕咚!

我吞了口吐沫,很勉強的擠出幾分笑容。

「我想看看龍虎山那小子,他有什麼能耐消除我身上的陰氣!」

他說著緩緩轉過身……不是轉身,是身下沒有輪子的椅子,就這樣很順滑的轉了過來。

嘶!

見到他面容的那一刻,我內心的恐懼再也壓不住,全都寫在了臉上。

「天陰之人,活死人之軀!」我失聲道。

「小子,有點眼力。」他嘿嘿一笑,站了起來,也就是在站起來的瞬間,他身上陰氣滾滾,宛若地府閻王。

他原本只是有些蒼白的臉,突然腐爛融化,像是被埋在土裡半把年又挖出來的死人。

嗡!

我第一時間釋放五行燈,抽出桃木劍捏在手裡,擺出戰鬥的姿態,驚恐的看著他。

心裡,早已是把白軒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一遍。

早知道要見的是一個天陰之人,活死人之軀,打死我我都不會來見他。

這種人,他就是行走人間的惡魔。

而且我見他半分鐘不到,體內的氣息就開始轉陰。

要是換成普通人,早已氣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