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吸進去的瞬間就知道自己沒有猜錯,這裡就是出口。

只是不知道袁朗有沒有膽量跟著進來,要是不敢,很可能就被困在裡面了。

不過轉念一想,人在走投無路的時候,膽兒也會變大,相信見我長時間不出去,他一定會跟上。

不跟上,我也沒辦法了。

白光圓環後面是萬花筒一樣的流光,各種色彩都呈現了出來,旋轉中我頭昏腦漲,也不知道旋轉了多少圈,昏沉中的我猛地一個激靈,人一下清醒過來。

眼睛一睜開,我就看到了新娘子,正前方就是天棺,外面的天棺。

短暫的觀察,我才發現自己還站在袁朗的肩膀上,距離天棺的位置跟離魂之前一樣,半步都沒有動過。

不過我的魂魄帶著五行燈離開後,水道消失,新娘子才趕到我身邊。

我在天棺裡呆了將近十二個小時,以我對新娘子的瞭解她不可能在外面等待十二個小時,於是問道:「我從離魂到現在,外面過了多久?」

新娘子把我從袁朗肩上扶下來道:「四五分鐘的時間!」

我眉頭微微一皺,看了眼天棺,想不到裡面真的是一個獨立的空間。

因為處於同一個空間之下,就拿陰間和陽間來說,它們的時間是一樣的流速。

出現時差就只能證明一件事,我是在兩個空間裡穿梭。

新娘子過來,海外的方士也圍了過來,見袁朗還沒有還陽,目光全都朝我看了過來。

我急忙把下面發生的事說了,同時把從魂天棺裡拿出的無字天書紙頁給他們看,可是我的話和解釋並不能得到他們的信任。

中年方士當場就反問道:「姜盟主,你如何讓我相信你的話?」

其餘三人把袁朗的肉身放平,其中一個小個子開口就道:「除非讓我們搜魂!」

他這話一出,白軒我們所有人都是臉色一變,我冷笑一聲道:「道友這話,過於咄咄逼人了,至於我說的是不是真的,你們下去一看便知,同時也能把袁朗從裡面帶出來,何須在這裡給我扣帽子。」

搜魂對我有傷害,但也不是太大。

但我堂堂道盟盟主,他們說搜魂就搜魂,將來說出都會被人笑話。

重要的是他們一搜魂,龍元鳳丹的事就得暴露,以他們的行為來看,到時候肯定是會逼著我拿出來平分。

中年方士道:「姜盟主,我們的這個要求是有些過分,但眼下也只有這個辦法能讓我們相信你說的話。如果搜魂的結果如姜盟主所說,我願負荊請罪。」

我還沒開口,毛小辮就道:「你有這個面子嗎?還負荊請罪?把我們道盟放在什麼位置?」

毛小辮說的話也正是我想說的話,所以我只是看著中年方士冷笑了一聲,招呼新娘子就準備離開。

水龍吟已經開啟,無字天書也給他們看了,上面沒東西也怪不得我。

至於陰頁,他們一鬧,我也沒工夫去理清,只是很隨意的道:「所謂的陰頁,我現在還沒有想明白是什麼,你們願意跟著,我不反對,畢竟那也是天棺的延續,不過袁朗的事到此為止,你們想守在這裡也好,想跟著離開也好,最後的結果都不賴我。」

我還說這話,白軒和錢常有毛小辮和熬龍已經走向天棺,打算抬回去。

他們一動,新娘子周圍就出現一圈圈的波紋,那是力量凝聚,產生的衝擊。

海外方士只要稍有異動,她會第一時間出手。

我看似沒有準備,但周圍的海水都被我勾動,暗流湧動。

一時間氣氛有些劍拔弩張,爭鬥隨時都會爆發。

不過有一句說得好,只

有勢均力敵的時候,才最容易發生暴力衝突,因為一方都不會讓著一方。

但一方實力不如一方的時候,弱的一方會想方設法的避免衝突,反而不容易爆發爭鬥。

海外的方士在我們面前就屬於弱的一方,見我們這邊沒有退讓的意思,中年方士打圓場道:「大家都冷靜一下,用不著如此劍拔弩張,我相信袁朗會回來!」他頓了下,掐了一下時間道:「再過十分鐘,他若是沒有回魂,我們留下一人在這裡守候,其餘人先出海,弄清陰陽無字天書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樣?」

他語氣緩和,話也說到這份上,我也不好在說什麼,點點頭道:「我們交談這一會,外加十分鐘,裡面至少過去三十六小時。這麼長的時間他都還沒做出決定,估計短時間內不會出來。」

拳頭之下,中年方士說話也沒有那麼硬氣了,點頭道:「的確,時間太久,他認為無法還陽,好死也就不如賴活著了。」

我想說的也是這個理,不過我沒有在搭話,終結了這個話題。

而就在眾人安靜等待的時候,天棺突然咔嚓一聲輕響,眾人目光瞬間聚集過去,只見那天棺之上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裂紋。

毛小辮急忙把雙手舉起來道:「我們可沒碰,它是自己成這樣的。」

毛小辮話音才落,天棺又響了一聲,裂紋變得更大。

我心裡一驚,生怕下一秒天棺就會變成一堆碎石。

當然,我有種感覺,陰無字天書不太可能在和它有關,可這口棺材裡還隱藏著許多的秘密,不能就這樣消失。

比起我們,海外的方士更加著急。

因為天棺崩碎,袁朗很可能就再也出不來了。

不過剛才他們的妥協,讓我也搞不清他們是真的著急,還是假的著急。

畢竟他們的所作所為我們都看在眼裡,幾人之間的感情似乎沒有想象中的好。

只是這種事我們也不可能拿出來說,他們要等,我們就陪著等。

白軒我們還好,毛小辮直接掐起了時間,每過一分鐘就提醒一聲,有新娘子在,海外的幾個方士也是敢怒不敢言,臉色都十分難看。

他們自己先過分,以為威逼之下我們會妥協,現在毛小辮倒逼回去,我們也都一聲不吭。默默等待。

時間在等待中流逝,天棺也在等待的過程裡裂縫越來越大,看樣子完全堅持不了十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