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隱隱猜到了,相信柳元他們也已經猜到。

黑水城城主踉蹌後退,身上還散發著一股濃郁的黑色妖氣。

見狀我才不得不鬆開新娘子的手,第一時間迎上去,一把扶住黑水城城主,第一時間轉移他身上的妖氣。

真實觸碰下來,我發現黑水城城主身上的妖氣裡蘊含著一股死氣,但在死氣中,又夾雜著一股無法言明的帶著死亡的氣息。

五行燈在我體內瘋狂旋轉,想要進化這股氣息,然而妖氣和正常的死氣都被進化,唯獨那股獨特的死氣,五行燈竟然無法煉化。

柳元說過,天下之物,莫不屬五行,五行之內,金木水火土皆能被五行燈所化。

如果不能化,那只有一個可能,這種東西已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上古大能,的確有這樣的通天本事。

也因此能得以求得長生,與日月同存。

簡單來說,那就是不再屬於這片天地,用現在的科學解釋來說,那就是外星生物。

想到這裡,我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當年的仙界在鼎盛的時候大能輩出,有很多人跳出三界,不入五行,神遊於浩瀚宇宙,結果他們在宇宙中遇到了強敵,因此給三界帶來了災難。

這一場災難,也就是傳說中的封神大劫?

我的這個推斷,過於天馬行空,可是聯想到浩瀚宇宙,所謂三界,三十六重天,也不過是滄海一粟,任何事都有可能發生。

如果真如我所猜測,那天界內的人……

我倒抽了口冷氣,正準備接著想下去的時候,經脈突然劇痛難忍,被那股特殊的死氣腐蝕。

黑水城城主見狀,急忙想把那股氣息吸出體外。但我一把推開他道:「前輩應付骨龍,這點氣息我能應付。」

黑水城城主見狀,也不在糾結,轉身再次凝聚身後黑河,不過這一次他不在魯莽,不在橫衝直撞,而是用黑河構築了符籙。

一時間陰風四起,半個空間都宛若地獄,陰氣聚集之後,形成了無數修羅惡靈,宛若從九幽之下爬出的生物,雙目冰冷,死氣沉沉。

骨龍之上,那擁有和申公婕一樣妖異氣息的黑袍人也不敢在大意,骨龍瞬間散架,隨後在他身上聚集,迅速構築出一件猙獰的血紅色鎧甲,巨大的龍脊被他握在手中,輕輕一抖,宛若一根趕天的神鞭,發出一聲巨響。

那聲音如同天雷,形成的衝擊吹得黑水城身後的黑河都起了波瀾。

見他們又要對上,我也不敢杵在前面,迅速退回新娘子身邊,第一時間盤膝坐下,嘴巴一張,經脈一開,裡面帶著腐蝕的死氣立刻從我七竅內噴了出來。

新娘子見狀,不等我開口,第一時間放出手鐲,形成一個禁錮漩渦,把那股死氣盡數吸收進去,鎮成一團。

可能是仙器的緣故,那死氣無法突破手鐲的鎮壓和封鎖,在外力的作用下,融合成一團。

很快,我體內的死氣就完全被逼出體外,受損的經脈也在異界生物強大的生機下迅速修復。

體內的問題解決,我睜開眼睛就問:「老婆,你能探查這股力量是什麼嗎?」

新娘子搖頭道:「有濃郁的死氣,但又不全是我們這一界的死氣。」

她用了我們「這一界」,也就是說她也在懷疑這股力量是來自域外。

我體內就有域外生物,所以出現域外的力量,似乎也就沒有那麼讓人吃驚了。

我深吸一口氣道:「老婆,這股力量雖然能腐蝕我,但我體內的經脈能夠修復,我想推演它的來歷。」

如果只是一成不變,我實力再強上數倍也無法去推演,畢竟從一個靜止的東西里找出不同,那

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

但現在我體內的藤蔓和那氣息一生一死,天生的對頭。它們相互碰撞,必然擦出不同的火花。

只要有變化,我推演它非常容易。

新娘子有些猶豫,不想我冒險。但她性格和我不一樣,關心我的方式也不一樣,她並不會強行的保護我,而是我認定可行的事,她都會支援。

我就不同了,只要心裡擔心,那就不管她有沒有把握了,都會緊緊的看著她。

這也不是說我不講理,而是新娘子和我不同,正所謂實力越大,責任越大,何況為了保護我,即便是超出自己的能力範疇,她也會去做。

新娘子短暫猶豫,問我道:「有把我嗎?」

我點點頭,知道她同意了,於是道:「不過還是有點不確定,所以老婆你可要好好看著我。」

剛才我體內的異界生物已經和那股氣息碰撞了,從交鋒的情況來看,死氣能腐蝕藤蔓,但藤蔓的恢復速度遠遠超過它的腐蝕。

而且藤蔓的力量對於那特殊的死亡之氣來說,還是一道特殊的屏障,它只能腐蝕我經脈的表皮,力量並無法滲透進我體內。

這就好比劇毒之藥落到面板上,它只會把面板灼傷,毒素卻不會進入體內,造成的傷害,也就只限於一點皮肉傷。

所以我把握非常大,之所以這樣說,是擔心新娘子在我推演的時候跑出去幫忙。

柳元是透過趙麻衣移動龍脈給了我們加持,但他也說了,即便是天定的命運,最終的結果還是掌握在我們手上。

一把刀放在那兒的時候,你非得往它上面撞,那就算是神仙給你改命也會見血。

我可以去碰刀子,但決不允許新娘子去碰刀子。

新娘子點頭後,我立刻釋放體內的異界生物,他們就像是綠色的蠕蟲一樣,從我面板下鑽出來,然後在我的控制下,朝著手鐲蔓延過去,新娘子也開了一個口子,原本掙扎的異常死亡之氣嗅到藤蔓的氣息,立刻就安靜了下來,擺出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而我體內蔓延出來的藤蔓卻異常的興奮,它甚至是不在聽從我的命令,沒有立刻進去,而是停在入口的地方,像海草一樣興奮的舞動起來。

我一直懷疑這玩意有自己的意識,現在看來果真如此。

它不聽我的命令,我也不去強行命令,就讓它先嘚瑟一下。

畢竟它越是嘚瑟,就越說明它根本不把那詭異的死氣放在眼裡。

這,也讓我已經死寂的心裡,燃起了一絲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