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真多!”

沈煉放開澹臺鏡明,輕輕理了理胸前的衣服,右手手腕輕輕一抖,抖了個瀟灑的槍花,示意讓對面先出手。

不是沈煉主動讓出優勢,實在是對面的肥肉太過肥膩,一眼看去是肉,再看一眼還是肉,整整齊齊三堵牆。

沈煉甚至對愛槍說了幾聲抱歉。

往日出槍必然飲血,今日卻要

——喝油!

“老夥計,就當是槍油保養吧!”

沈煉默默心疼孤問。

如果大歡喜女菩薩不出手,沈煉可以用拳腳取勝,大歡喜女菩薩出手,就算澹臺滅明,也無法用震勁殺她。

這貨的肥肉實在是太多了。

不是肥,不是壯,而是特殊心法。

大歡喜女菩薩是煉體高手,但不是淬鍊肌肉,而是利用先天優勢,把體內肥厚的脂肪,變為最強的護盾。

想想就明白,如果沒有用煉體秘術淬鍊筋骨,如何承受得起這身肥肉?

莫說突襲,站起來都不可能。

如果沒有強化過臟腑,早就脂肪肝冠心病疾病纏身,怎能大口吃炸雞?

忽略肉眼觀察的噁心,用心眼觀察大歡喜女菩薩,就會感覺那絕不是一個正常人類,而是一隻荒古兇獸。

她是一座山!

一座血肉堆積而成的巨山!

不動則已,動則開碑碎石!

大歡喜女菩薩煉體的心法,沈煉並不是很瞭解,但她淬鍊五臟的秘術,是西域魔教秘傳神功“嚼鐵大法”!

此法能夠以特殊的方式,強化自身五臟六腑,能把鋼鐵當做甘蔗嚼。

外有脂肪抵禦各種強攻,內有嚼鐵大法強化臟腑,想要擊殺這隻兇獸,最好的辦法就是一擊貫穿她的胸口。

貫穿的時候定要用震勁,留下水桶粗的透明窟窿,否則非常不保險。

其餘諸如砍下腦袋,或者一刀從中間分成兩半,也是非常好的選擇。

簡而言之,對付這種怪物,絕對不能有半分心慈手軟,否則就會被她用肥肉擠碎骨頭,再被泰山壓頂碾殺。

任我行和大歡喜女菩薩對視一眼,心知今日之事絕對無法善了。

從他們選擇綁架澹臺鏡明開始,這件事就只有兩種結果,要麼喂沈煉服下三尸腦神丹,要麼被沈煉打死。

沈煉不想吃蟲子,那就只有……

“轟!”

重拳重腿再次對轟在一起。

任我行手持一把長劍,大歡喜女菩薩的武器,是一杆碩大的狼牙棒,沈煉長槍在手,揮手間劃過三個喉嚨。

龍戰於野,其血玄黃。

任我行劍法凌厲精妙,顯然十二年時間沒有白白浪費,彌補吸星大法破綻的同時,也把自身武技修改完善。

只可惜,閉門造車,沒有諸多武功秘訣作為參考,縱然參悟十二年,招數仍舊不圓滿,破綻仍舊非常明顯。

令狐沖身無內力,拿把木劍就能打的任我行束手束腳,不得不耍陰招。

沈煉雖然不會獨孤九劍,但敏銳至極的戰鬥靈覺,同樣能夠發現破綻。

大歡喜女菩薩身材壯碩,自是無法施展精妙招數,盡是強攻猛打,周身面板油光水滑,能夠輕鬆彈開拳腳。

沈煉看準時機,踢她三腳,都被肥肉彈開,鞋子上沾滿肥油,大歡喜女菩薩脂肪震顫,恍若海浪,但卻連一絲傷痕都沒有,她的脂肪好似海綿,又像是深海大漩渦,能夠卸去一切外力。

“嗤嗤嗤!”

任我行一連刺出三劍,三尺劍芒吞吐不定,好似一條嗜血的毒蛇。

沈煉心說你若是用出這玩意兒,獨孤九劍便是有千般玄妙,在一力降十會的威懾下,怕也很難發揮出威能。

任我行劍法堂皇大氣,和嵩山劍法頗為類似,恍若長槍大戟,劍法招式環環相扣,猶如錢塘江的洶湧潮信。

有的攻勢凌厲,有的招數連綿,有的小巧迅捷,有的威猛沉穩,但無論招式劍意如何變化,任我行手腕迴旋,便能把劍勢統合,化為劍氣洪流。

卻是他修改吸星大法之時,自覺難以融合異種真氣,便打算以自身渾厚功力為基礎,統合吸攝的異種真氣。

原本他體內的真氣,好似雜亂無章的盜匪,四處劫掠殺戮,毀壞經脈。

此法就相當於在江湖盜匪中,送進去一個宋江,收服所有的盜匪,同時對自身本體忠心耿耿,萬死莫辭。

修改心法豈是容易的事?

任我行參悟十二年,也不能把此法修改完善,卻以此法融合自身武技。

他平生學武頗為雜亂,最擅長的莫過於拳法、掌法、劍法,各自學了十七八種高明武技,原本互相獨立,沒有任何配合,無法完全發揮出威能。

如今劍氣迴旋,招式統合,出招猶如長江大河,滔滔不絕,連綿不斷。

青灰色的身影捲起一條長龍,圍繞著沈煉瘋狂席捲,劍氣連環,又有一堵牆壁泰山壓頂,鎖住沈煉的後路。

任我行和大歡喜女菩薩此前雖然不認識,也互相看不上對方,但出招配合異常默契,不會因自身喜惡而使壞。

任我行揮劍狂攻,大歡喜女菩薩就鎖住沈煉後路,任我行真氣凝滯,大歡喜女菩薩就主動頂上來,揮棒猛砸。

“啪!”

沈煉一掌拍在大歡喜女菩薩臉上,入手處只覺得無比滑膩,滿臉肥肉被轟的不斷震顫,身子隨之而回旋舞動。

“轟!”

沈煉後背捱了一記重錘。

不是大歡喜女菩薩的狼牙棒,而是她比冬瓜還大的左胸,周身肥肉海浪一般潮起潮落,捲起滔天浪湧。

沈煉身經百戰,遇到過不知多少強力的敵人,唯獨沒見過這種招數。

這已經不能算是出奇制勝,這就是徹徹底底非人類,世上絕不會有第二個人能用出這等招數,因為世上不會再有這麼瘋狂、這麼肥碩的龐然大物。

沈煉功力精純,氣血如龍,捱了大歡喜女菩薩的重擊,卻差點兒岔氣。

不等沈煉穩住身子,層層疊疊的肥肉再次席捲而來,把沈煉捲了下去。

沈煉好似遭遇海嘯的水手,一切招數都失去作用,一切神力都會被海水輕鬆卸去,一切反抗都是徒勞無功。

只不過捲住水手的是海浪,捲住沈煉的是肥肉,比海浪更加的絕望。

別人會絕望,沈煉不會!

左手飛速顫動,震盪空氣,形成巨大的真空斬擊,一擊切飛眼前肥肉,非攻變化為飛爪,抓住巨獸的肩膀。

“嗤!”

繩子飛速收回,沈煉借力飛掠到了半空之中,孤問刺向巨獸的腦袋。

“轟!”

任我行舉起一塊巨大的青石板,砸向沈煉的胸腹,右手寶劍逆旋,綻放出猙獰恐怖、如真似幻的劍氣蓮花。

沈煉左手卷起披風,披風化為鑽頭轟碎巨石,披風散開的瞬間,純陽掌力噴湧而出,把任我行轟退數步,不等任我行站定,沈煉已然衝到身前。

大歡喜女菩薩很強,如果是在八角籠中死鬥,威脅度超過澹臺滅明。

但她有一個致命的缺點。

她的身材太過於肥碩,她的體重實在是太大,她的移動速度極為緩慢。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這句話並不絕對準確,但在此時此刻,卻是精準無比,沈煉雙手捏成虎爪龍爪,環繞著槍桿飛速抓撓,好似生出四條手臂,讓任我行應接不暇。

龍爪從槍桿上方抓出,猛地抓住任我行手中寶劍,扭成了十餘塊碎片。

虎爪從槍桿下方上挑,抓向任我行下巴,任我行慌忙避過,不想沈煉肩膀聳動,槍桿彈出,撞在他的胸口。

任我行想要抓住孤問,沈煉右手龍爪抓住槍桿,揮灑一招橫掃千軍。

孤問好似成了另一條手臂,即便是貼身近戰,也不顯得多餘,總能及時打斷任我行聚氣,並且把任我行逼迫的連連後退,讓大歡喜女菩薩追不上。

任我行呼嘯、長嘯、怒嘯,鬚髮皆張瘋狂呼喝,最終變為一聲慘叫。

沈煉絕不會給他任何機會。

此招出手,必然要決出勝負。

伴隨著咔嚓咔嚓的聲音,任我行左臂被沈煉扭成麻花,孤問飛射,洞穿任我行右臂琵琶骨,廢了他的右臂。

恰在此時,大歡喜女菩薩追來。

狼牙棒鋪天蓋地轟出,沈煉反手一掌轟向她的肚皮,伴隨著波瀾壯闊的噁心震顫,數不清的肥油激射而出。

伴隨著肥肉的還有鮮血。

“神刀化血,魔血大法”的鮮血。

此法先傷己再傷敵,能夠飛射出帶有劇毒的魔血,只要沾染到一點,就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慘不忍睹。

這種自殘的心法,對於常人而言損傷極大,但大歡喜女菩薩這隻兇獸,生命力比沈煉更加頑強,如果和沈煉對著抽死籤,至少能耗死兩個沈煉。

魔血大法這種拼命底牌,在大歡喜女菩薩眼中,是最尋常的招數。

不就是對耗麼?

誰能耗過她這一千斤肥肉?

沈煉慌忙捲起披風,以純陽罡氣擋住魔血,身體一飛沖天,直插雲霄。

相比於沈煉的快速反應,任我行就有些倒黴了,魔血大法不分敵我,大範圍濺射而出,任我行如何逃得過?

原本可以用雙手卷起煙塵抵抗,此刻雙臂被廢,只能慌忙轉過身子,用後背擋住魔血,只聽得嘶嘶聲響,後背衣物被魔血燒穿,皮肉被燒的焦臭。

任我行並不覺得痛苦,因為深入骨髓的痛苦,激發了他最大的兇性。

任我行不顧一切催動吸星大法,把周圍的一切吸攝而來,包括躲在牆角的澹臺鏡明,想要拼一個同歸於盡。

他計劃的非常好。

可惜,他不知道一件事情。

澹臺鏡明絕非清純的小白花。

先前被大歡喜女菩薩擒獲,是因為自知抵擋不住,主動投降儲存體力,順便迷惑任我行等人,讓他們小覷她。

越是小覷,逃生機會便越大。

這是沈煉教導她的道理,也是以弱勝強的基本手段,澹臺鏡明對此記憶的清清楚楚,嚴謹聽從沈煉的叮囑。

任我行把她吸過來的瞬間,一把匕首出現在澹臺鏡明掌心,藉助吸星大法的吸攝之力,澹臺鏡明用最快的速度靠近任我行,匕首刺入他的胸口。

“你……”

不等任我行爆發內勁,澹臺鏡明用出一招精妙的擒拿手,抓住任我行雙手大拇指,隨即發動了——北冥神功!

當初出使大理的時候,沈煉觀察過段譽的氣機,從段譽身上得到部分北冥神功,只不過身邊的人用不到,一直沒有用武之地,直到認識澹臺鏡明。

澹臺鏡明的內功根基不算強,廢功修行北冥神功並不算虧,只不過練功材料難尋,沒找到合適的吸攝目標。

若是往常,吸攝任我行,哪怕北冥神功比吸星大法玄奧,也會由於功力差距過大而倒灌,反被任我行吸乾。

如今任我行身負重傷,左臂骨骼被擰成麻花,右臂琵琶骨被洞穿,後背遭受魔血侵染,哪有半分反抗之力?

隨著北冥神功發動,任我行辛苦吸攝的真氣,盡數匯入澹臺鏡明體內。

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迴。

任我行昔年以吸星大法害人無數,如今被人吸功,也算是因果報應。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另一頭,沈煉避過魔血,孤問槍如流星閃電,射向大歡喜女菩薩心口。

大歡喜女菩薩轉身閃避,不想沈煉竟然迎著魔血直衝而來,右臂發出讓人心神劇裂的虎吼,好似白虎噬魂。

一嘯紅塵驚!

庚金殺氣在右手凝聚成實質,張牙舞爪的白虎肋生雙翼,飛撲而下。

白虎星君,降世臨凡!

伴隨一聲轟然爆響,重拳狠狠轟擊在大歡喜女菩薩的頭頂,碩大的腦袋好似爛西瓜般炸開,裂成無數碎片。

沈煉左手輕輕一抓,把孤問槍重新抓回到手中,衝向大歡喜女菩薩那些肥碩的弟子,割麥子般揮灑血花。

梅莊變成了廢墟。

廢墟變成了屍山血海。

沈煉站在鮮血骨肉中間,用槍指著大歡喜女菩薩的大弟子,逼問她們此行有何目的,任盈盈等人去了何處。

半刻鐘時間後,沈煉和澹臺鏡明返回杭州府衙,宣稱梅莊血案告破。

又過了半刻鐘。

數個人影到達梅莊,檢查大歡喜女菩薩和任我行的傷口,寫下最為詳實的傷口記錄,隨後用最快速度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