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說:「你一個人坐在這做什麼?今天不用上班?」

周落倒也沒有不回答,只說自己請假了,還說放心不會耽誤專案進度的。

傅景坐到她旁邊的單人沙發,「我沒那意思,你不需要解釋。」

周落淡淡瞥他一眼,那眼神就好像在說,那你為什麼剛才要那樣問?

這一眼,傅景是看明白的,在她看來,他們之間除了公事,不應該存在其他牽扯,事實上,他其實也是這麼想的,但他就是坐在這裡,明明包廂那邊還有客人在等著他。

他卻坐在這裡,坐在自己前妻身邊,好奇她一個人待在這做什麼?

傅景眼神微變,手捂著下顎那裡,他終於意識到自己有點不對勁。

但也沒放任自己去深思這種不對勁在哪,起身看似輕鬆地說:「知道了,那你忙吧,我也去忙了。」說完,他就直接走了出去,但走到外面還是轉頭看她。

但她沒有,應該說她沒在看他,但看得出來,她今天這樣的裝扮,現在這樣的神情,應該是在等一個非常重要的人。

傅景說不出當下是什麼心情,但確實不算高興。

他走進包廂後就更不高興了,今天的客人其實是某國有銀行的行長,跟傅氏已經合作很長時間,這次專案上融資需要他透過才能繼續下去,但被他卡著。

傅景請他吃飯的目的,就是想融資可以順利。

沒想到酒過三巡,對方依舊說:「傅總,你也別為難我,要是能給你過,我怎麼可能不過?就是不行嘛,現在上面政策變化太快。」

這種官腔,對付初出茅廬的人或許行,用來搪塞傅景,自然不能矇混過關。

但他也不為難人,傅景本質上是個不喜歡走後門的人,一直喜歡照規矩辦事。

他起身親自給對方倒酒,將誠意展現的淋漓盡致,「還缺什麼書面材料你說,我讓下面的人加班加點給你趕出來,怎麼樣?」

對方為難,欲言又止,一直沉默著,後來實在覺得傅景平時待人真的沒得說,也夠義氣,就提點了一句,「傅總啊,問題不在我這,是上面有人特意打招呼了,說先把尼瑪傅氏的融資放一放。」

這可不是普通的放一放,這是直接掐住了傅氏的咽喉,情況很嚴重。

話都說到這份上,傅景也清楚,這次是真踢到鐵板了,關鍵這鐵板到底是何方神聖,他現在還不太清楚。

還需要等程勝最後的訊息。

行長說完這些就直接走了,只留下傅景一個人在包廂內,現在這種時候讓他想到在南城那會,他也是一個人,孤立無援。

他拿過旁邊的酒,也沒往被子裡倒,直接對準了瓶口喝。

五十幾度的白酒,這樣喝,沒多久他就醉了,不省人事。

周落是真的在永夜等了很長時間,從白天等到傍晚,再從傍晚等到晚上,都已經快將近九點,顧慎年跟那個廚師還是沒出現。

她只能給顧慎年打電話,「顧總,你們還沒到嗎?」

顧慎年說他一忙就忘了這事,還說讓她別擔心,他現在立刻給那個朋友打電話,讓他先去永夜那邊。

周落意識到這事有點不對勁,顧慎年不像會這麼容易忘事的人,而且就算那廚師先來了這邊,他們又不認識。

但顧慎年這樣安排,她也不說什麼,主要今天能讓她見到那個人,怎麼著都行。

不過顧慎年好像也挺有誠意的,還將對方的聯絡方式先給了她,說這樣方便點。

周落拿到那人手機號碼後其實很想直接打過去,可最終忍住了。

她依舊坐在那等,看著外面形形***走過的人,但她覺得沒一個像

的。

她雖然還沒見到那個人,可奇怪的是,她竟然可以想象出他的大致輪廓。

又過去半個小時,周落還是沒等到那個人。

她實在熬不住了,就拿出手機給那人打電話,電話一直響著,可是對方就是沒接,直到響到結束,都沒接。

周落一整天都沒吃東西,就早上出來的時候吃了點早飯,現在肚子餓得開始難受。

她起身去洗手間,正好路過那一間間包廂,而路過其中一間的時候,恰好有人從裡面出來,熟悉的三件套西裝,現在西裝被掛在那人臂彎裡。

她從他身上聞到一股比較重的酒味。

她下意識頓了頓,然後用手掩了下鼻子,聲音低低地,也不是真想讓他回答,只是純吐糟,道:「怎麼喝成這樣?」

她說完這句,就直接繞開走了。

不想今天傅景喝高了,他竟然將人拽過來,用他的手去拽她的手腕,拽過來一點的時候,他另外一隻手就又圈住她的腰,沒兩下功夫,周落就被他摁在包廂門板上。

「周落啊。」他臉上有點紅,但眼神還算清亮,看上去並不真正迷糊,「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現在很厲害?」

周落看得出來他醉了,其實她以前不是沒見過他醉的樣子,甚至他醉得時候,經常需要她照顧。

但他那時候醉的時候不這樣,至少是安靜的,不發酒瘋。

今天明顯跟之前不太一樣。

他在發酒瘋,她不喜歡男人這樣。

「放開!」她瞪著他,眼神冷冰冰,就跟刀子似的。

可眼下的傅景看不清楚,他只覺得她眼睛好看,身上也是香噴噴,身體更是軟綿綿的,他就挺貪戀的靠過去,本能地想親她。

他也確實這樣做了。

但周落怎麼可能放任他這樣做?

一個女人真不願意的時候,她絕對不是小羊羔,會變成小野貓,會抓人撓人,不會乖乖就範。

周落現在就是,傅景靠過來,她就直接給了他一巴掌,更撂狠話說,「清醒點。」

傅景被打得有點懵跟疼,但也確實清醒了,等他清醒過來,看見的也只是周落毅然離開的背影。

真是個冷漠無情的前妻。

他這樣想。

不過他覺得,她對誰都這樣,所以也無所謂。

周落上完洗手間出來,就將傅景剛才的小插曲拋諸腦後了,她現在依舊掛心著那個人。

她覺得這樣等下去也不是辦法。

就再次掏出手機給那人打電話,而她這邊打著,也有陌生的手機鈴聲從另外一頭響起。

正好跟她打電話的頻率一樣。

周落激動,心臟瞬間提到嗓子眼,看向那頭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