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願嚇了一跳,根本沒懂發生了什麼,只能聽話的壓著頭跟著人退下。

其他下人都回到各處住處,盛願剛來誰都不認識,也不知道回去的路,出去後就低著頭站在雪裡等著人出來。

一個雪球從天降落在頭上,盛願伸手去抓,雪碰到面板立刻化成了冰水滑進衣襟裡,冷的她渾身一抖。

一回頭,靠著樹上笑的惡劣的人,不是謝雲霆又是誰。

“蠢丫頭,低著頭像個呆笨的鵝。”

盛願直著頭,本就是剛學的規矩,一著急更是忘了大半,怒氣衝衝的跑過去,伸手到他面前:“給我。”

謝雲霆挑著眉,抱著胳膊漫不經心:“給你?”

頓了頓,彎下腰貼近盛願,灼熱的呼吸攪和的盛願大腦一片漿糊似的;“好丫頭,昨還沒要夠?”

盛願眨著眼,迷茫了半晌,突然反應過來,又羞又惱的急忙收回手,抱著胳膊連連後退幾步。

從臉到耳垂都是滾燙的熱。

“這樣不禁逗,哪像窯子裡出來的。”

逆著光,看不清謝雲霆說這話時的臉色。

可從昨夜到如今,就屬他張嘴閉嘴窯子裡的話來刺她,盛願想說,她本來就不是窯子裡賣身的姐,可又不想和這討人厭的傢伙解釋。

正僵持著噠噠的柺杖聲傳來。

盛願回頭,果然見到謝雲笙緩緩走出,臉上端著的還是溫和,看不出被留在裡面談了些什麼。

立刻看到救星般,小跑著過去站在他身後,露出一隻眼瞧瞧看著謝雲霆。

謝雲霆皺眉,見到他就和受了驚的兔子似的總想躲著,對他大哥倒是跟屁蟲似的粘的緊。

嗤了一聲,徑直就走。

謝雲笙無奈嘆息:“雲霆,你剛才不該提起那個話題來氣母親。”

原本姿態隨意的身影猛地一頓,猛地轉過身三步並兩步衝過來,渾身緊繃著和謝雲笙對視,眼底滿是痛楚。

盛願嚇了一跳,還以為這渾頭會對大少爺做什麼。

沒想到謝雲霆突然彎下腰,唇瓣貼緊她耳朵低語:“三更來白天那處找我,不然我就把你的玉佩丟了。”

果然是被他拿走了!

盛願瞪大了眼睛,氣的攥緊了拳頭恨不得再咬他一口。

謝雲霆滿不在乎的哈哈大笑,擺著手又恢復成了那副無所謂的紈絝模樣,衝著謝雲笙行了個禮就大搖大擺的離開:“反正有大哥在,總是能哄好的。你這丫頭有意思的狠,回頭膩了不要了,先送到我那……”

謝雲笙瞥了眼人離去的背影,回頭掃了眼盛願,若有所思。

對上盛願望過來的清澈眼底,淡淡笑著:“怎麼不先回去,何必等在這。”

盛願搖頭。

一本正經拿出個本子,指著其中一條規矩:“趙嬤嬤說了,要寸步不離的跟在主子身後。”

歪歪扭扭的字惹得謝雲笙忍俊不禁,緩緩往回走。

盛願跟在後面,摸了摸鼻子,沒好意思說還有一個原因是她不認識回去的路。

這府中到處都是門和路,送進來那晚黑乎乎的蒙著眼,想來也就早上跟著趙婆子走過一趟。

剛回到大少爺的院子沒多久,管家的趙婆子就送了一碗黑乎乎的湯藥過來,非要盯著她喝完了才走。

還說了,這樣的藥,只要她被留在大少爺房裡,都要喝。

這藥喝的時候嘴裡發苦,喝完連肚子都轉著筋的難受,盛願捂著頭直皺眉。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分明是飯桌上謝雲霆挑起的話才惹的她得喝這苦水。

她就沒見過這麼壞的人!

明明沒罪過這位少爺!

不僅佔了她的便宜,搶了她的玉佩,還一直處處刁難!

捏著手裡的碗,盛願舉著拳頭,暗暗下定主意等找回玉佩離那個黑心的二少爺遠遠的。

想到那人威脅見面的時間。

盛願心虛的掐著時間,時不時瞥一眼房間裡看書的人,手裡的帕子都揉皺了。

好不容易等夜色沉下房裡叫了膳,偏偏大少爺又在房裡看了會書,一直到蠟燭都換過一輪,盛願急的鼻尖都出了汗,才眼巴巴的等到他睡下。

翻過身,躡手躡腳的開了門,直奔著記憶裡的牆角處跑。

院子還是那麼大的院子,白天跟著回來的時候她特意記了路。

可天一黑,哪根柱子哪棵樹根本認不清了,團了個雪球扔在地上,等她第三次從那一模一樣的紅燈籠前路過時,雪球都化了一半。

盛願終於確定,她迷路了!

這麼一跑身上的汗津津的貼在身上,停下來被冷風一吹冷的刺骨。

盛願氣的踢著腳邊的雪,忍不住在心裡罵謝雲霆。

要不是這個混蛋,她也不會迷路,這下好了,別說要回玉佩,連睡覺的院子都找不回去,在外面凍一夜還不得病了。

“咳……”

還在如何回去,盛願被這突然的響聲嚇了一跳。

回頭才發現不知何時,牆角的竹林多了道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