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凝落水後果然病了一場。

而更讓人驚訝的是,那天晚上兩人是衣衫不整回來的。

這還不算,更勁爆的是,宋凝是被溫寒舟抱回來的!

一瞬間宋家二老的表情就有些不對勁了。

但是,溫寒舟穩重端莊,面如冠玉,無論是身份還是品性,都符合宋家二老心裡的擇婿標準。

只是無媒無聘的……

柳氏再一次在宋寧住的那間牢房裡唉聲嘆氣的轉了一圈之後,終於還是沒忍住衝了進去:“王爺,凝兒有妾身照顧就夠了。”

溫寒舟眼眸之中有愧疚,但也知道柳氏的擔憂,便從善如流的將手中的藥碗遞給柳氏。

宋凝裹著小被子,臉蛋紅紅,不停的打著噴嚏。

見柳氏如臨大敵的樣子,她咧嘴一笑:“娘,我沒事,王爺是個好人,你別擔心。”

溫寒舟冷不丁聽到這句話,表情更僵了。

他利用她,甚至還害她感冒,她對自己不但沒有任何責備,怎麼反倒還特意冒險跑到趙太守府去救自己,甚至現在,那個還在替自己說好話。

溫寒舟心中酸澀至極,他深深看了一眼宋凝,又想到那個冰涼柔軟的吻,溫寒舟臉色一紅,心中下定了決心。

……

宋凝還不知道溫寒舟心中的想法。

她說溫寒舟是個好人,單純是覺得他和前世殺人如麻鐵之心城的自己比起來,是真的挺好的,僅此而已。

柳氏瞪了女兒一眼,滿臉擔憂。

但宋凝感冒剛一好,就搖搖晃晃的騎上了馬車,要往城裡趕。

今天是和柳嶠約定的日子。

自己捏造的是雲遊神醫的關門弟子的假身份,萬一今天不去赴約,柳嶠以為他被耍了,大肆調查尋找自己,可就惹了麻煩了。

柳氏心疼的不得了:“不能明天去嗎。”

“不行的。”宋凝搖頭:“而且,上次帶來的糧食,也快吃光了。”

宋凝從未在知識上苛責過留下的宋家人,甚至因為他的到來牢裡的其他人伙食也改善了很多,人多就意味著糧食消耗的快。

雖然自己空間裡糧食很多,但是,總得找個合適的理由把糧食運回來。

宋彥端已經帶著宋家青壯年挖了兩天的礦了,現在不在這裡。

柳氏勸不住,眼裡全是懊惱:“都怪娘沒用,還要你一個女兒家……”

宋凝寬慰了她兩句,一旁的溫寒舟,忽然施施然起身開口道:“我也去吧,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宋凝看了一眼他的臉,欲言又止。

溫寒舟似乎知道他的想法,表情有些僵硬:“我可以把臉遮住。”

“那倒也不必。”主要是,本來可能沒什麼的,溫寒舟戴上面巾一類的東西,反倒會更引人注目。

宋凝摸了摸下巴,乾脆直接從鍋底下刮下來一層灰,又混著黃泥那個抹在了溫寒舟臉上。

嬌軟的身體湊過來的時候,溫寒舟僵硬的一動不動。

她睫毛纖長,小嘴因為生病的原因顯得有些乾裂,但也看得出唇形漂亮。

她小手微涼,手上帶著一層薄薄的繭子,輕輕的在他臉上塗抹著顏料,彷彿眼裡只有他一個人。

溫寒舟心臟又不受控制的跳動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宋凝終於拍了拍小手,愉悅的開口:“好了!”

說完,她拿出一面老舊的銅鏡,這孩子小六子不知道從哪裡翻出來的。

溫寒舟看了一眼鏡子裡的人,眼裡有一瞬間的驚歎。

以往,他宛如羊脂暖玉一般的面板變得蠟黃微黑,像是個病秧子。

不知宋凝如何操作的,他優越的五官,也變得平平無奇。

眉毛被畫的很粗且散亂,看起來就像是個普通略顯俊朗的莊稼漢子。

“這是……易容術?”溫寒舟止不住的驚訝。

宋凝身上到底還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驚喜?

宋凝挑了下眉:“可以這麼說,但是我覺得相對比於易容術還是有些差距的。”

自己前世的一位隊友會易容術,那才是真正的改頭換面。

自己和他學了一點,只學到一點皮毛。

“不能碰水。”宋凝交代了一句,溫寒舟又看了鏡子裡的自己幾眼,認真點頭。

這邊只有兩匹瘦馬,一匹還是租來的,溫寒舟要去城裡,小六子就不能跟著去。

知道這個訊息的小六的臉耷拉著,看溫寒舟的眼神也變得憤恨起來。

都怪這個小白臉搶走了老大!

以前自己可是老大最寵的人。

小六子蹲在角落裡嚶嚶嚶,殊不知,此時的宋凝早就已經快馬加鞭,到了約定好的酒樓。

柳嶠果然早早的等在了這裡看模樣,頗有些坐立難安。

見到宋凝,柳嶠猛的鬆了口氣,但隨後目光就被宋凝身後的“莊家漢”吸引了目光。

原因無他,這莊稼漢雖然長相普通,但氣質實在卓越,不像是普通農人。

但柳嶠也只是簡單的看了一眼之後,就開門見山:“藥方。”

“喏。”

宋凝笑眯眯的,卻沒有靠近柳嶠。

柳嶠拿起藥方之後,卻忽然變了臉色:“姑娘要不要到我們府中做客幾日,不然,我總之這藥方能否做得出來那些奇藥?”

“我給你的那些藥材,你試試便知。”

宋凝微微後退擺出了隨時跑路的架勢。

溫寒舟看了她一眼,福臨心至。

“很快的,上次我給你們的草藥應該還在吧。”宋凝開口,柳嶠不願意在這裡翻臉,半信半疑的讓一旁的手下拿出上次的草藥,根據宋凝的口述,和藥方上面的劑量以及步驟。

柳嶠的人果然很快就做出了和上次一樣的藥。

柳嶠。毫不猶豫的割破了掌心,撒上藥物之後,血果然一下子就止住了。

他臉上露出欣喜的表情,溫寒舟的表情卻有些錯愕。

這樣的奇藥要送給樊家人?

柳嶠可是樊家的人。

宋凝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可沒等他提醒,原本好聲好氣的人就忽然變了臉色,他猛地抽出手中長刀,臉上帶著獰笑的表情:“不過這樣的藥,只有我知道就好了,若是姑娘再送給其他人,我是不同意的來人啊,把這位姑娘請到府中,若是不從就地斬殺!”

柳嶠聲音冰冷至極,宋凝臉上的表情一點都不意外,忽然他猛的朝地下摔出一個類似於小圓球的東西,剎那直接煙霧四起。

緊接著溫寒舟就察覺到掌心一熱,下一秒宋凝就帶著他直直的奔出了酒樓,跑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