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落了宋湘之後,趙棠兒還是覺得不解氣,一直纏著趙太守:“爹爹,女兒這次被綁,是王爺養在外面的那個狐狸精幹的!您幫女兒殺了她!”

趙太守還不知道趙棠兒乾的事,有點茫然。

趙棠兒連忙道:“爹爹,求您了!如果不是那個狐狸精,王爺也不會對我那麼冷漠!您想想,小時候,王爺之前對我多好,怎麼現在連看都不願意多看我一眼?”

趙太守捋著鬍子點頭,滿臉糾結:“早就聽聞王爺對一個女子非同尋常……”

幾番糾結之後,趙太守忽然一咬牙:“棠兒,爹不想像樊家那一種狼子野心的賊人一般當奸臣佞臣,但又怕……”

怕溫寒舟日後飛的太高,成不了他一輩子可以攀附的高枝。

所以,趙太守才執著於把女兒嫁給溫寒舟,把兩家徹底綁在一起。

幾番猶豫之後,趙太守忽然咬牙,眼裡閃過一抹寒光:“王爺是要做大事的人,咱們家把寶壓在王爺身上,就絕對不允許王爺被一個女人絆住手腳!”

所以……

“棠兒,你告訴爹那個女人的樣子,爹派人去殺了她!”

趙棠兒眼裡閃過一抹欣喜,可還沒等他開口,一道冷冽的聲音,就從門外傳了進來:“大膽!”

賀風眠厲呵一聲,腰間配劍出鞘,狠狠的劈向室內的梨花木桌,發出巨大一聲轟響。

溫寒舟身上披著一件黑色鶴氅,手中握著瑩白暖玉,緩步踏入室內。

他臉色帶著大病初癒的蒼白,眼尾泛著重病後的嫣紅,往日溫潤的眉眼平添一股凌厲,宛如寒風中的一柄利劍,令人望而生畏。

趙太守不知道自己剛剛和女兒的話被溫寒舟聽去多少,心中一驚,連忙提著衣襬跪下:“王爺怎麼來了?”

溫寒舟淡淡的瞥過一眼,純中發出一聲極輕的嘆息:“趙太守,你可知,本王昨日,差點命喪你太守府?”

這一頂大帽子扣下來,趙太守一下子惶恐到了極點,連忙把身子伏得更低,大聲喊冤:“王爺,本官不知昨日到底發生了什麼啊!”

“你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趙小姐總知道吧?”賀風眠早憋了一肚子的怨氣

他長劍猛的指向坐在床上的趙棠兒,正要開口,卻在看到趙棠兒那張腫的跟豬頭一般,幾乎看不出人形的臉,陷入了糾結和沉默。

室內寂靜了三秒,賀風眠才重新拾起自己的威嚴,冷笑出聲:“趙小姐一聲不吭潛入王爺的書房之內偷東西,還好只是偷了王爺的救命藥,若是偷了什麼軍事機密,趙小姐有幾個腦袋被砍?”

趙太守更懵了,趙棠兒也一臉茫然。

溫寒舟眉眼端莊,他輕輕將手中把玩的玉佩放在一旁的雕花桌上,眉眼微垂,仿若威嚴的天兵:“趙太守見多識廣,應當認定這塊玉。”

藥王谷的每一任谷主皆是自幼以身養藥,傳言中,藥王谷谷主非但百毒不侵,而且,血可解百毒,骨肉可入藥,治天下不可治之症。

而藥王谷每一任谷主從小,都會每日用自己的鮮血和上百種藥材溫養一塊兒從天山之中採來的暖玉。

暖玉解世間百毒,甚至有些被養的好的玉,比藥王谷谷主的血液,藥效還要霸道。

而溫寒舟手裡的這塊玉,正是藥王谷谷主用血肉精氣滋養的藥玉。

趙太守的表情一下子變得慘白。

溫寒舟是個很不錯的合作伙伴。

走在趙太守向溫寒舟投誠的時候就知道溫涵洲體內有歧讀一直靠藥王谷的要壓制著。

那這玉……

趙太守心中忽然生出一個不好的念頭,他囁嚅著沒敢吭聲,趙棠兒卻一下子心虛了。

不過……

一塊玉而已。

趙棠兒臉上擠出一個討好的笑,卻忘了自己如今的面容,簡直是慘不忍睹。

她可憐巴巴的開口:“對不起嘛溫哥哥,我只是看這塊玉好看,準備用一下就還回去的。”

這下,趙太守終於知道,溫寒舟為什麼說,昨天他差點死在太守府了!

一股寒氣猛的湧向頭頂,趙太守哆嗦著,猛的起身一把從床上把趙棠兒下來,硬逼著她下跪,口中不停的求饒:“王爺,小女頑劣,但小女當真是無心之舉,望王爺看在在下的份上,饒過小女這一次吧!”

溫寒舟目光不變,語氣中透著一股虛弱的沙啞,卻讓人半點都不敢輕視。

他側頭詢問:“謀害皇親國戚是什麼罪名?”

趙太守渾身哆嗦,砰砰的往地下磕頭。

溫寒舟微微抬了抬手:“況且,趙太守,您身為一方父母官,竟然慫恿自己的女兒草菅人命。”

聽到這話,趙太守哆嗦的更厲害。

溫寒舟極輕的開口:“趙太守,你女兒為什麼偷我的玉佩,又用我的玉佩做了什麼,本王心知肚明,不必狡辯。”

“但本王要告訴你一點,你口中的那位女子,是本王認定的王妃,本王已經親自寫信向皇上請旨,立她為凌王妃。”

說到這裡,溫寒舟身上帶著數不盡的寒意:“無論是謀害本王,還是謀害王妃,這兩個罪名,哪一個,趙太守能承擔得起?”

趙太守渾身已經被冷汗浸透,他嘴唇顫抖不止,許久之後,才沙啞著嗓子,滿臉悽然,顫顫巍巍的開口:“王爺,您是知道我的,我一心想要報效朝廷,絕無二心!”

溫寒舟臉色這才緩和了些許。

如果不是趙太守,如今還忠於朝廷和皇上,溫寒舟不會和他說這麼多。

趙太守也知道今天這件事情鬧大了,恐怕輕易不能善了。

趙棠兒也被嚇壞了,她沒想到溫寒舟的那塊玉竟然那麼重要。

但是,溫寒舟現在不是沒事嗎?

趙棠兒撇了撇嘴,心裡更多的還是嫉妒。

她正要開口,趙太守就猛的起身,狠狠的一巴掌扇在她臉上:“閉嘴!”

這一下用了趙太守的全力,趙棠兒嘴角流出鮮血,瞬間被打懵了。

溫寒舟自然不會為這些苦無肉計動容。

如果不是宋凝聰慧……

溫寒舟簡直不敢想會發生什麼!

手指越握越緊,溫寒舟。目光越發伶俐,趙太守跪在地上顫抖許久,終於啞著嗓子開口:“王爺,在下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