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的溫寒舟呼吸一滯,下意識想要起身,但是,宋凝卻比他的動作更快,她活動了一下筋骨,下一秒,竟然直接“閃現”到了為首的黑衣人面前,重重的一拳揮了過去。

她早就說過,空間給自己帶來的,可不僅僅只是一個能儲存東西的地方。

還有……身體的強化!

黑人顯然沒料到宋凝的速度竟然這麼快,等他想要出刀的時候,宋凝的拳頭,已經裹挾著凌厲的氣息,直接打在了他臉上。

“啊!”黑衣人慘叫一聲,直直的飛了出去,他的後背撞上一堵牆,又猛地吐出一口鮮血,在地上抽搐了很久,都沒能爬的起來。

宋凝一腳蹬踩住地上先前被自己揍飛出去的黑衣人遺落下的刀,腳尖用力,一個巧勁,鋒利的長刀直接飛起來,又被宋凝輕巧的握住。

她在刀刃上照了照自己的模樣,也不只是在欣賞自己的美貌,還是欣賞這削鐵如泥的刀刃。

片刻之後,宋凝吹了口氣:“不錯,挺好的刀。”

話音還沒落,宋凝的身影就如同鬼魅一般,瞬間來到那幾個黑人面前:“你們是來殺我的?”

誰都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他們只知道,比宋凝的聲音先到的,是架在脖子上,冰冷的刀。

宋凝的面板彷彿曬不黑,一個多月來的流放路,並沒有讓他的面板有任何一點的粗糙。

陽光之下,少女眉眼明媚冷厲,皓腕如雪,她微微揚著下巴,手腕一個用力,被她架住脖子的黑衣人,血管裡就噴出一大股鮮血。

黑人被嚇的一聲驚叫,他想要捂住自己的脖子,卻在觸及到宋凝冰冷的眉目的時候,瞬間嚇得尿了褲子。

騷臭味瀰漫在小巷子裡,宋凝嫌棄的皺了皺鼻子,悄悄往後退了一步,聲音卻一如既往的銳利:“誰讓你們來的,來這裡幹什麼?”

後面那幾個黑衣人還想逃跑,被宋凝一眼掃過去,立即嚇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瘋狂磕頭:“別殺我們,我們也是被逼的!我們只是這裡的衙役,如果不是張賢令非逼我們來,我們根本就不會找姑娘的麻煩!”

“對對對,張縣令覺得姑娘不識好歹,讓我們把姑娘綁回去!他要好好折磨姑娘,讓姑娘知道誰在是這裡的天!”

幾個人七嘴八舌絞盡腦汁,像是誰說的多,誰就能戴罪立功似的。

宋凝聽著他們抖落的訊息,點了點頭,拖長了聲音:“原來是這樣啊……”

她唇角的笑意終於湧上漂亮的眼睛,也讓周圍彷彿被冰封住的空氣,重新流動了起來,幾個黑衣人似乎覺得看到了效果,越發賣力的磕頭。

“張縣令還讓我們把姑娘的相公請來,說是要配個給小姐,讓姑娘的相公不要鬧,然後然後就是……”

幾個黑衣人吞吞吐吐:“但是,張縣令只有這麼一個女兒,聽說小姐還養了面首,姑娘的相公如果真的被縣令小姐看上,只怕,只怕是……”

黑衣人沒有明說,但宋凝腦海中已經腦補出了無數溫寒舟慘的畫面。

她瞬間就怒了。

溫寒舟那樣神仙一般的人,怎麼能被人這麼折辱!

自己那天可是連他有沒有腹肌都沒敢看!

有人竟然就已經打起了把溫寒舟給那個養面首的小姐當面首的注意!

宋凝氣的小臉微紅,她磨了磨牙,眼睛微微一轉,忽然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宋凝瞪了黑衣人幾眼,轉身對張根生交代:“張大哥,我要去處理一些事情,我給你銀子,你再幫我買點防身的刀具。”

說著,宋凝就從口袋裡掏出剩下的銀子遞給了張根生。

她聲音脆生生的,完全就是單純無辜,十五六歲少女的模樣。

張根生被唬的一愣一愣的,宋凝伸出手指戳了戳他,張根生才一下子反應過來,匆忙接過銀子,呆呆的點頭:“哦好好好!”

他機械一般走出去,走到一半又猛的反應過來,一個猛回頭。

但宋凝已經用繩子把自己捆了起來,她縮成小小的一團,乖巧的把自己裝進了麻袋裡,還招呼那群黑衣人:“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把我我給你們縣令送過去?”

這騷操作,不僅僅是把黑衣人的看愣了,就連樓上的溫寒舟,都忍不住扶額。

“她這是要幹什麼?羊入虎口嗎?還是說……她想一個人單挑張縣令一整個府,未免也太自信了吧!”赫風眠咋咋呼呼的:“這女人可真能惹事!”

說著,賀風眠就想衝下去制止,可他腳步剛邁出去,就聽到溫寒聲那宛若古琴一般的聲音:“站住。”

賀風眠氣沖沖的停住腳步,溫寒舟帶著探究的目光,卻已經落到了樓下。

他輕聲開口,卻更像是自言自語:“你不覺得奇怪嗎?”

“什麼?”賀風眠氣鼓鼓的坐在溫寒舟對面牛飲了幾杯茶,有些小得意的挑了挑眉,像是在報復一樣。

溫寒舟對他幼稚的行徑視而不見,自顧自回憶,抄家前,樊,宋兩家莫名失竊的庫房。

還有那天晚上出現的倩影,以及後來挨宋凝一次次表現出的非比尋常。

“你看清剛才宋姑娘的身法了嗎?”溫寒舟指尖輕輕落在桌面上,一瞬間,桌子上的茶壺碎成了齏粉。

賀風眠被嚇了一跳,溫寒舟卻兀自著眼簾,濃密纖長的睫毛輕輕扇動:“……我都做不到。”

這話說的沒頭沒腦,賀風眠歪著頭思考了一下,又忽然猛的起身:“我說怎麼越看宋凝越覺得奇怪!宋凝的身法……好快!”

京城人人都知溫寒舟只是一個不受待見的王爺,他脾氣好,好像一個永遠都不會生氣的如玉書生一般,但也只有賀風眠知道,溫寒舟其實,還有另外一個身份。

如果不算上那些隱士高手,溫寒舟的武功能稱第二,但沒人敢稱第一。

他都說自己做不到……

溫寒舟睫毛又顫抖了兩下,他面如冠玉,一瞬間的錯愕之後,表情又恢復成了往日的溫和:“風眠,保護好宋姑娘。”

這一次,賀風眠沒有拒絕,甚至連一向散漫的表情,都變得極其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