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理論課,姜洄收拾下東西正打算打道回府,她昨天研究組裝結構的時候碰到個問題糾結了一晚上都沒能弄清楚,今天惦記了一早上,搞得上課的時候都有些走神了。所以到下午上課這段時間她得再回去看看,不然這一天都別想安生。

看著人又撈起書朝著外邊百米衝刺,一下子就不見人了,後頭本來還想找人談話的兩位同學有些無奈道:「這位姜同學這麼好像每天都風風火火的,一下課就不見人,很忙的樣子。看來這能當第一名的人還是跟我們不一樣啊......」

「我看你是又想問人家借筆記了吧,你上回借過兩次之後便一直惦記著。也不能總這樣依賴別人,自己做不行嗎?而且塞班老師講地這麼抽象,做了筆記也沒用,咱們還是老老實實啃教材吧。」

「你又不是沒跟我一起看過人家做的那筆記,我做的能跟人家一樣嗎?那字跡刷刷地跟印出來似的,條理也清楚,速記的效果能達到這個地步也是沒誰了……」

「可我們也不能總這樣麻煩別人……」那人神色似乎有些動搖。

對面的人聞言眉頭一挑:「對吧,你這傢伙……其實自己也想要,還裝作不在意。知道你面皮薄,不肯佔別人的便宜。沒事,下次咱拿點東西交換就行。」

「我有次聽二年級的學姐說過似乎總能看到她在圖書閱覽室,估計很喜歡看書。我手上正巧有幾本閒書,回頭問問她要不要。」

姜洄沒有聽到同班同學對於她還算高的評價。她現在滿腦子都是側轉軸結構和相關的立體圖紙,已經快到瘋魔了,連飯都不想吃就直奔宿舍。

但有些時候你越急著做什麼便越容易遇到某些「阻力」。

「姜同學,你在這?!找得你好苦,快來——」一個人驚喜地看著她,然後毫不客氣地扯著姜洄進了不遠處的飯堂。

不是,等等,她是要從飯堂一側小路那邊回宿舍去,不是要去飯堂啊。她的機甲……模型,還有側轉軸的小問題等著她去解決呢。

不過顯然似乎急匆匆出來找人的周修文沒有注意到姜洄無奈的神色,就推著人進了飯堂。

等她們脫出一樓擁擠的人群來到二樓,再來到靠右側的一張牌桌,發現……喲,這回是真的挺人齊的。

桓憲跟克拉倫斯同排而坐,一左一右,中間還隔著至少一個人的距離。對面是姿態隨意的希爾曼,加上她和周修文,R186小隊五人組全集齊了。

不過這畫面咋這麼怪呢?

桓憲在刷光腦,左邊疊著一大堆紙質資料,用麻繩捆得老高,邊緣處露出密密麻麻的字,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克拉倫斯拿著個小筆記,亦不知道在忙什麼。

至於希爾曼已經幹上了飯,看到拉著姜洄進來的周修文眼眸一亮,生怕他們看不到似地連連揮手。

都走到這了,當然只能加入他們了。

姜洄不得不將方才的計劃擱淺,打算晚上再繼續研究好了。這群傢伙湊在一塊兒可不像是巧合,肯定有事兒。

自姜洄上週末圖書閱覽室偶遇桓憲,一行四人一塊兒約了頓飯後,大家的關係就變得自然了很多。

倒也不是說他們在賽場上的合作跟默契都是假的,只是那會兒相識時間短。而且在那樣緊張的境況,硬搭起來的關係終歸比不過在飯桌上拼出來的友誼。一塊兒乾飯後,饒是心思略深的桓憲也禁不住稍微向這群年輕的朋友們走近些。

其實那天他們還想約克拉倫斯的,畢竟那次比賽後大家都沒有再聚過了。既然都已經集齊了四個,總不能缺個是吧,萬一日後叫人家知道了豈不尷尬?

然而可惜的是,當姜洄聯絡上克拉倫斯後,對方卻表示不在學校所在的喀

客州,大概是回主陸了。趕回來得好幾個星時,肯定趕不上他們的飯局,所以便只能是四人聚餐了,而且用飯地點還是在學校飯堂。

這次也是在飯堂,只不過人倒是齊了。

一回生二回熟,雖然大家認識時間不算長,但在場眾人已經稱得上熟了。

姜洄很自然地在桓憲和克拉倫斯中間落座,周修文則落在了對面。

克拉倫斯對姜洄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了。桓憲似乎一直在跟什麼人通訊,姜洄也沒有去打擾對方。

倒是對面的希爾曼停下了乾飯的動作,對著姜洄大倒湖水:「姜洄……你跑得也太快了吧。我在這邊老遠見著你,喊都喊不停,最後只截住了克拉倫斯同學。早知道你最後也會來飯堂我就直接在這邊等你了。」

不是,我是想繞過飯堂直接回宿舍的好不?如果不是轉到去圖書館還了點書,你們還截不到我呢。

而且原來希爾曼這傢伙自來熟的功力已經到了這種程度,連克拉倫斯那個冷臉都敢截,還真讓他成功了,實在叫人不可思議。

「這個方向過來……這麼久才到,你又去圖書閱覽室了吧?」周修文倒是對她瞭解得很。

對方是這群人裡唯二喜歡逛圖書閱覽室的。姜洄在那邊連碰到了他好幾次,且似乎總是在借讀歷史類的書籍。

姜洄點點頭,預設了。

這時候桓憲的視線才從光腦上轉開了。只見對方將手邊厚厚的一疊資料挪了挪,放在了姜洄跟前。

姜洄:?

「你要的東西。」桓憲意簡言駭地道。

姜洄之前就向桓憲借過教材,對方也順便推薦了點相關的指導書目。能買到的她都儘量想法子買了電子版的回來,不能買的先記下,以後再想法子。說實話這可比她自己瞎琢磨有用得多,至少讓她對於指揮這一崗位不再糊里糊塗了。

見對方又拿了一疊資料來,雖看起來不像是教材,不過姜洄也很自然地將其預設為教材或筆記類的東西。

她小心抽出上頭的一張出來,卻發現一整張都是手寫的筆記,字跡瀟灑,自成一格,帶著鮮明的個人特徵,這是桓憲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