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搭這個臺子有什麼用處。”

平臺工地上,一名鮮卑降卒與同僚合力架起一根原木,旁邊的人上手用鐵錘將一掌長的碼釘固定在原木之上。

別看他們如今有機會接觸鐵質工具,但是心裡面對張啟的衛隊依舊是恐懼的很,那夜一戰近乎將他們的心氣給戰沒了,那些咬著牙恨不得臨死前將他們帶走的眼神直到現在還經常出現在他們的夢裡。

反抗是不敢的了,即使這些工具質量都很不錯,用來殺人完全沒有問題,但是用不著看管他們的衛隊出手,只要自己有反抗的一絲苗頭,自己同組的那些降卒們就會先弄死他。

連坐制度之下,每一個還想活著的人都不想被牽連。

“你管那麼多幹嘛,聽說是祭祀天神用的。”

“有吃有喝的,比以前好多了,老實幹活吧。”

敲錘子的鮮卑降卒嘟囔了一嘴。

“阿骨打,你也想降了?!你這樣做對得起拓木首領嗎?你可是拓木首領的百夫長!”

扛著原木的鮮卑降卒有些惱怒。

敲錘子的阿骨打瞥了他一眼,有些不屑的道:“拓木首領?他現在能讓我吃飽飯嗎?不怕告訴你,等我工分攢夠了,我就申請加入部族,就算是當一個普通牧民都比以前舒服。”

“你也別這樣看著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姐姐是拓木的女人,你在他那得的好處多多,當然不想就這麼放棄,但是我不一樣,我的女人,我的孩子都病死了,我想活下去!更好的活!”

阿骨打說完沒有再看那名鮮卑降卒一眼,拿著錘子,敲打著各處碼釘,將原木與原木釘結實。

鮮卑降卒看向阿骨打的眼神充滿了怨恨,他知道阿骨打沒有說錯,自己的姐姐是鮮卑王護衛首領拓木的女人,藉著這層關係,他得到了數百頭牛羊,以及數個能生養的女人。

美夢還沒做多久,曾經擁有的一切就都沒了,他不想就這麼放棄,心裡一直都有一些妄想,萬一,萬一有人再次高舉鮮卑王的旗幟呢。

可惜他不知道,鮮卑王的嫡系,子女,閼氏們都已經被暗中處理掉了,就連他名義上的姐夫拓木也都長眠於地下了,他的妄想永遠都沒有可能實現。

噼啪一聲,一條長鞭抽在了那名鮮卑降卒的身上。

“傻站著作甚!想死啊!”

監工計程車兵毫不留情的喝罵,被抽打的鮮卑降卒眼神滿是怨恨,但在一眾同僚緊張且蠢蠢欲動的眼神注視下,他默默的彎下了腰,重複之前的工作。

鞭打降卒的動靜吸引了張啟的目光,他循聲望去:“這些監工經常抽打降卒嗎?”

鷂跟在他的身邊搖了搖頭:“一天也抽不出三鞭子,這些降卒都很老實,您也吩咐過,不得無故鞭打,士卒們都很聽話。”

張啟點了點頭,既然鷂這麼說,他也懶得去詢問了,有些人腦子天生就愚蠢,他又不是大善人,不會為了降卒去寒了自己將士的心。

“嗯,這樣就好,只要不是無故鞭打就成,等這些降卒裡願降的人‘工分’攢夠了,有來申請歸順的不要太過苛責,正常透過就成。”

對於這些降卒,張啟設立了工分制度,幹了多少活,做了多少事都有記載,只要工分積攢夠,那麼他們的身份就可以從如今的工具人,改為正常的普通人。

這也算一種激勵政策吧,等他們費盡了心思積攢夠了工分改變身份後,自然而然的他們會對辛苦付出而得到的東西形成擁躉,無形之間就成了張啟麾下的順民。

“明白。”鷂呵呵笑了兩聲。

張啟巡視了一圈工地以後,見到平臺的搭建速度可以便轉身離開了這裡。

一連又是幾天,水泥工坊,平臺建設,田地開荒都在順利的展開著。

這幾天張啟每日都會拿出幾具或者十幾具的鋼製犁交給陸木,有了工具的加持,現在田地開荒的畝數一天能有數十畝。

等到騎砍世界裡打造的新犁數量能夠有成百上千具,那麼陸木那邊也能拓展人手出來,將田地開荒數量增加。

降臨日的日子一天天的接近,原先早早就跟著張啟的牧民們近來情緒也越發的高漲,他們是見識過張啟的神蹟的,所以在他們心中降臨日是個非常神聖的日子,這一天,天神的目光會在天上注視著他們,為他們賜下神恩。

這一幕幕讓鮮卑部落的人十分驚奇,他們也是信奉天神的,但是即使每年到了祭祀的節日,他們也沒有這些牧民們狂熱。

雖然這些天里居住在他們周圍的虔誠牧民們向他們講述了‘主人’的神奇,但是在這些鮮卑部落人的心目中,張啟的身影也只比之前高大了那麼一點。

藉由天神的名義行事張啟又不是第一人,曾經的東胡王,如今的匈奴單于都是如此做的。

祈求天神的庇佑年年都有,但是也沒有見過天神真的降下來神蹟,反而這些年的風雪越來越多,越來越大了,要不是草原上的氛圍就是以天神為主的,他們早就信奉其他的‘靈’去了。

面對鮮卑人的疑惑,虔誠的牧民們往往都是倨傲的一笑,還經常以到時候就明白了的話語搪塞。

這到讓鮮卑部落的人都好奇了起來,人都是有好奇心的,所以他們對這個即將到來的降臨日也越加的有些期待了。

二月中旬。

驚蟄。

宜祭祀,破土。

這一天大早,所有虔誠的天神信徒們都換上了最整潔的衣物,早早的來到了王庭之外的平臺之下。

比他們更早到的是各部軍隊,他們在維持秩序,組織人員站立位置。

鮮卑人靠裡,虔誠者靠外。

光是將所有人安排好就花了二三時辰,日頭從初升抵達了當空。

時間的流逝對虔誠者們來說並不算什麼,他們都穩穩的跪坐在地上,莊重的唸誦著禱言。

“巳時正!大吉!”

鐺鐺兩聲,一名蹲在日冕前莊重注視時間刻度的虔誠者敲響了位於日冕旁的鐵鐘,他是張啟前幾天安排的報時人,一月能領二十斤的糧食,半斤的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