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胡水當真下令與千騎遊弈駕馬上前,不過伊稚斜想著信中的內容,咬了咬牙阻止。

“讓你的人退下,本王之與你談!”

“如您所願。”

胡水勒馬,隨後讓遊弈軍退後二百步,伊稚斜也是如此,萬名草原騎兵也向後而去。

不多時,伊稚斜與胡水兩人面對面了。

“信是你讓人送的?”

伊稚斜問道。

胡水點頭又搖頭。

“信是我送的,不過我只是為主人傳信而已。”

“想必信您也看了,不知大王可有想法?”

伊稚斜眼神一變在變,狠聲道:“伱們確定能做到信中所許諾的?”

胡水深奧一笑:“自然,我們會負責解決軍臣單于的,而下一任的單于必定會是於單,你只要學學冒頓,還怕坐不上那個位置嘛?”

他的語氣悠然,似乎想讓軍臣單于死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伊稚斜畢竟是左谷蠡王,對於胡水那極具煽動性的話沒有選擇完全相信。

“那你們想要什麼?”

任何事情都需要代價,對方在信中說會想辦法讓軍臣單于死去,而支援他登上單于的位置,辦不辦得到他先不管,他想知道對方想要的。

“大王做上了單于的位置,偌大的草場就是大王的,而我們,亦想要大王幫襯,為我們拿下遼東至右北平。”

看著已經在思索中的伊稚斜,胡水心中大感君上的洞悉人性,上次只是打過一個照面而已就完全將伊稚斜看透了。

他繼續說:“大王信與不信其實並不重要,大王也無需付出什麼,您只需要準備著,只要軍臣單于死了,您才會知道我們說的都是真的,而軍臣單于不死,那大王也沒什麼損失,今天的事無非就是我們夢囈而已。”

伊稚斜深深的看了一眼胡水,心中的弦反覆的被撥動。

他沒有說什麼,駕馬掉頭離去,萬餘草原騎兵跟隨著他,往來時的方向而回。

看著浩蕩的草原軍隊,胡水只感覺背後溼漉,好在面上挺住了。

沒有答覆就是最好的答覆,胡水已經知道了伊稚斜的選擇。

“走了崽子們,回援鮮卑!”

“呼哈!”

千騎捲雲岡,六代馬那怪物般的體能讓遊弈軍有著馳騁草原的能力。

伊稚斜。

張啟對這個名字其實並不陌生,因為軍臣單于死後的下一任匈奴單于不是左賢王於單,而是他。

上次張啟之所以沒有讓人追逐他們,要的就是伊稚斜的野心,如果歷史依舊,那麼幾年後匈奴就會爆發一場內亂,內亂的契機就是軍臣單于病死,而伊稚斜擊殺於單拿下了匈奴單于的位置。

對草原民族來說,坐上那個位置會選擇修養生息嘛?

並不會。

作為一個新上位的領導者,伊稚斜比軍臣單于更加需要以威望折服草原各部。

但是威望從哪裡來?

答案就是寇邊。

伊稚斜的上位表示著歷史來到了重要節點。

衛青。

霍去病。

漢武帝劉徹。

這些人開始譜寫屬於自己波瀾壯闊的那宏偉畫卷。

一漢頂五胡亦從此而流傳。

幾日後。

信鴿蒲扇著翅膀停在了張啟的肩上。

他在新建的碼頭釣魚呢,沒想到信鴿直接找上了他。

身邊的魚餌桶中抓出一小把豆粒餵給了信鴿,他直接取下了鴿腿上的小筒。

看完,張啟笑了笑,將信扔進了水流之中,懶散的伸了個腰,隨後猛然抄起魚竿,一尾碩大的河魚不斷扭動的身子。

“大魚上鉤嘍。”

張啟抄魚的動靜將他肩上的信鴿嚇了一跳,信鴿撲扇了幾下翅膀便飛回了烏桓。

此時的東北水系網中,一艘艘江船正在航行著,這些都是三千學徒的作品,差不多與三桅帆船前後腳的建成的。

江船上滿載著物資,從鮮卑運往了烏桓,船上有糧草湩酪,有水泥礦石,亦有奴隸俘虜。

烏桓城中的虎賁軍可不是完備的,有那麼一支早早的就被張啟派往了東北平原之中,狩獵著那些扶余肅慎的族人。

以往要送他們回來虎賁軍可要廢老大鼻子勁了,不過隨著江船的投入使用,現在運送他們就變得簡單了。

如今張啟的烏桓城裡已經有了數千的扶余人,要想將整個東北平原掃清,還不知道需要多久呢。

看來等到解決左屠耆那邊可能會出現的危機後,也要多投入一些犁地的軍卒了。

一尾大河魚被送進了桶中,張啟又坐回到了椅子上。

“白星,今天的午食是什麼?”

張啟有些慵懶的問了一句。

“菜方面有炙烤的小牛裡脊,還有辣椒炒肉,一些綠菜,主食為高粱水飯,飲品是葡萄汁。”

張啟嗯了一聲,有一搭沒一搭的與白星閒談。

時過正午,張啟用完了午食,白星將一塊餐布從地上收起。

剔著牙,張啟起身:“綠菜的火候太過了,軟趴趴的,下次讓廚娘稍微爆炒一下就可以了,走吧,我們回去了,能吃的綠菜還是太少,弄些豆芽出來改善改善.”

“豆芽?!”

張啟的眼睛亮了亮。

是啊,鄭和下西洋不就是靠著豆芽提供維生素的嗎?

只要船上備有大豆,有水的時候培育一些,隨培隨食,這可比什麼醃菜更能保久。

張啟拍了一下腦門,這些時間光惦記什麼豆腐豆粉了,卻把豆芽給忘記了,好在現在也不晚,帶回傳信給楊迪生,以他的本事,加上張啟的些許見解,弄出豆芽來並不困難。

回到烏桓。

胡玲已在城主府等候。

“何事?”

女兵幫張啟卸下披風掛在了一旁的衣帽架上,張啟坐到了上位出聲詢問。

“君上,鑄幣所已經可以動工了,關於錢幣的樣式,我們打算使用這一種,您覺得可以嗎?”

胡玲遞上了一張圖畫,畫上有用線條勾勒的錢幣模樣。

張啟看了看,與以後的漢五銖類似,只不過中間為圓孔,對於錢幣的樣式張啟並沒有什麼意見。

點了點頭道:“就如此吧。”

胡玲拱手。

“君上,還有一事。”

“說。”

“工分與錢幣的兌換該如何?需要扣減嗎?”

“不必,當初設立的工分制原本就是臨時代替貨幣用的,一分換一錢即可。”

“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