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刀不夠穩!”

啪——

“不夠快!”

“慢!”

“太慢了!”

無慮縣,城衛卒的校場。

張啟與霍去病各持一柄木刀劈砍著。

論起殺人,張啟可以說他比這個時代最弒殺的將軍親手手刃的人都要多。

騎砍世界十數載,他宰殺的山賊頂級兵種不計其數,更不用說從無到有的從草原打下偌大的鮮卑烏桓。

或許霍去病有個好舅舅。

但他的舅舅更擅長的卻還是領兵作戰,比起個人勇武,張啟不敢說比衛青強多少,但絕對是要強。

庫嚓——

當霍去病手中的木刀被張啟磕開的瞬間,張啟猛地大步朝前,手中單手持握瞬間變成了雙手持握,猛地一下,將霍去病手中還未回身的刀刃劈落在地。

木刀重重的掉在了地上,向上彈了彈,碎成了兩半。

“呼,今天就到這裡吧。”

張啟撥出一口濁氣,從白星手中接過一塊布巾擦拭臉上的汗水。

霍去病雙手顫抖,剛剛他在面對張啟的時候感受到了。

那股子駭人的暴戾之氣。

宛如屍山血海。

讓人膽寒。

“將將軍。”

白星將霍去病攙扶了起來,後者稍微有些不敢與張啟對視。

剛才所受的壓力太大了,比面對自己的舅舅更加讓人無法升起反抗之心。

“怎麼,害怕啦?”

張啟好笑的將手中的布巾遞出。

霍去病稍稍遲疑了一下,伸手接過。

“剛剛將軍像是變了個人。”

“和以往的樣子太不像了。”

擦著汗,霍去病將自己的心裡話說了出來。

來到無慮已經半月了,他日常所見到的張啟都是那種溫文爾雅的書生模樣,今天實在沒有按捺住提出了請教的請求,卻沒想到張啟的反差會如此之大。

“不過,這更符合我對將軍的印象了,嘿嘿,將軍真是厲害,交戰中我完全陷入了將軍的操縱之中,劈出的每一刀都是按照將軍的想法劈出的,休息一會,待會再來如何?”

或許是緩過來了勁,霍去病身上又多出了那股子莽勁。

“哈哈,你小子。”張啟哈哈大笑,搖了搖頭。

“今天不了,我不像你還有人兜底,無慮縣的軍務雖不多,但每天也要處理,有機會下次吧。”

“不過你還不錯,今年十五吧,我十五的時候還在爹孃身邊要這要那,伱卻已經見過生死了。”

“嘿嘿。”

聽到張啟的誇獎,霍去病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

“有朝一日我也定會像將軍這樣,可以憑藉個人勇武,勇冠三軍,為大漢立下赫赫功績。”

見識過張啟的個人勇武后,霍去病更加的將張啟作為了崇拜物件。

他發誓,若有朝一日與匈奴人對上,他也會像張啟這般,闖下偌大的名聲。

“有志氣!我就在無慮縣衙,若你還在此地逗留,每日申時末可來找我,領軍我教不了你什麼,況且你舅舅如今也獨領一軍想必有些家傳,但如果是戰場拼殺你可像我請教,別的不說。”

“刀槍劍戟,弓馬騎射若我想,我便是此世第一!”

面對霍去病,張啟放下豪言,而已經是他小迷弟的未來冠軍侯沒有任何的懷疑,因為剛剛他已經領教過了。

“那將軍您忙,申時末我來尋你。”

三人走出校場,霍去病拱手向張啟告退,張啟微微頷首,揹著手走遠。

“君上真要教他?”

路上,白星不解的問道。

張啟微微一笑:“比起以後遇到的時候被他亂拳打死老師傅,還不如讓他的路數與我一樣,屆時就全看經驗了。”

“他有這等本事?”

白星有些不信,在她眼中,如今的霍去病不過是一介小童,才十四五的年紀,能做些什麼?

“呵呵,這種事,誰知道呢。”

張啟沒有做過多的解釋,按照歷史的原本程序,霍去病會成為歷史上所有武將的追求,但是現在.

誰知道呢。

——

“如何?”

交黎都尉府。

衛青一身長衫跪坐著處理公務。

雖然他的都尉身份是臨時的,但該做的事,他向來一絲不苟。

底下,幾名過來的軍中游哨半跪在地上稟報。

“半月走訪探查,張啟此人的來歷清白,卻是遼東張氏子侄,而且他就在無慮縣擔當縣尉,說是為保當初馳援不力,被匈奴所殘破過的百姓。”

一人說完,另一人又繼續接上。

“張啟此人在遼東聲望不小,當初那五百破萬,萬騎破十萬親眼目睹者甚多,特別是被他救下的那三千本地百姓,更是對張啟多有推崇。”

上座。

衛青手中批改軍務的筆停了下來。

“這麼說,這人是個完人?”

“呵,世上哪有完人,有的,只是藏得太好了而已。”

“藉著探,這些東西與陛下的密探所查出來的一致,我要一些不一樣的。”

幾個探哨對視了一眼,覺得有些難辦,他們是軍伍中的遊哨,打探敵情,從事破壞行動他們擅長,但光讓他們去查一個人,這有些專業不對口啊。

不過上邊一句話,下邊跑斷腿,幾個探哨拱了拱手。

“諾。”

探哨離去,衛青也從軟塌上站起身,理了理長衫的下襬,背手走到窗框處:“去病兒,你能帶些什麼有用的訊息回來嗎?”

接下來的幾天風平浪靜。

張啟不是在處理公務,就是在與霍去病兵擊。

有時,他們能從申時末打到戌時初。

直至霍去病渾身被汗水浸透,倒地不起。

不過少年郎就是精力充沛,被羽林郎們抬回去,泡一晚藥浴,第二天又是生龍活虎。

伸出手,張啟接住了屋簷下滴落了一滴水珠。

白星站在他的身後,為他撐著一把紙傘。

“下雨了。”

下雨了,雨勢不小,頗有一種天塌的感覺。

“讓陸木下令,調山腳,坡地,河道旁的村落撤離,這雨太大,易發洪水,泥石流。”

“諾!”

白星領命,正要走,但是看到手中的紙傘,猶豫了起來。

鄉民會如何她並不關係,在她的眼中,那些人的生死並不比張啟淋到雨水重要。

她又不想打攪正在觀雨中的張啟,一時間不知如何。

一隻手從她身側伸出,霍去病低聲道:“白星姐,我來吧。”

白星看了他一眼,鬆開了握傘的手掌,悄悄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