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3.暖房

“拜見君上！”

“望聖躬安！”

八艘大船上的船員都集中在了一艘船上。

甲板被擠得水洩不通。

張啟披著大氅從踏板上到停泊位的船隻上。

大船上的所有人都半跪在了他的面前見禮，神色激動。

他們還是第一次這麼近的距離見到自己的君上。

對於遼地的人來說，張啟是當之無愧的領袖，神一般的存在。

從不毛之地到如今的繁華，遼地的變化都是從他們君上手裡一點一點的變化而來的。

就連他們自己。

也是從曾經食不果腹朝夕不保的生活中變成了如今的衣食無憂，安定美滿。

這一切都是眼前的這個身形挺拔的男人帶給他們的。

所以他們的問候並非只是一句簡單的場面話，而是真真的真心實意。

“哈哈哈，好，我遼地有爾等這般能夠跨越萬里之遙的棟樑在，一切定當興盛安定。”

“都起來吧，以後見禮無需下跪，我遼地已經許久未有下跪之禮了。”

“既然都已經回港，那也不必一直待在船上，雖然海邊不像遼地那般風雪，但終究是冷了些，下船，都下船，這港口總督早就為大家備了上好的酒食，走，我親自為大家接風洗塵！”

“諾！”

在大船上接見了這些從澳洲萬里迢迢返航的船員。

張啟領著他們去了港口的大食堂。

海上的遠洋生活張啟雖未曾親自經歷過，但他的見識也知道那並不好過。

吃的喝的終究不會像在陸地上那般的方便。

雖然遼地遠洋技術製備了防止敗血病發生的維生素食品與藥品。

但長時間的飲食單一還是讓他們這些人的臉色稍顯的差了一些。

遠航不像沿海航行，能夠長時間儲存的蔬菜水果因為遼地的地理環境原因種類也不多。

蘿蔔乾，醃酸菜，酸橘，自發豆芽，以及蘋果土豆。

這些東西長時間吃在地上其實也行，因為總會有機會改換一下口味。

但是在海上，航行多久那就需要吃多久，能夠更換的口味太少太少。

所以宴席一開，席間上的第一道菜品並非酒肉，而是一大盆新鮮可口的白菜粉條。

這一下，席間所有遠航歸來的船員海軍們眼睛都挪不動了。

張啟坐在上首。

呵呵笑了兩聲道。

“諸位！”

“無需客套！盡情飲宴！”

“哦——！”

一聲歡呼，席間眾人便動了筷子。

大食堂幾乎叫來了港口所有食堂的工作人員，輪番上陣。

白菜粉條，酸辣土豆絲，南瓜湯，白蘿蔔燉肉

一道一道菜接連被端上了船員們的餐桌。

累得送菜員換了一批又一批。

而每一道菜，幾乎都是以蔬果為主，肉輔之。

這些港口工作的廚師們也知道。

從海上回來的人們，最想吃的絕對不是大魚大肉，而是那些新鮮的綠菜！

後廚。

幾十個爐灶齊開火。

大量的廚子輪番開抄或是開燉。

一邊忙活，他們還在一邊感慨。

“自從有了暖房，這兩年冬天綠菜管夠，太舒服了。”

“哪像以前，那時候咱們也在海上漂的時候，吃的都是夏天醃製的酸菜。”

“是啊，要不是這玻璃實在太貴，我都想自己買些回去裝一個。”

一個鍋裡熗炒著蘿蔔絲的廚子說道。

後廚幾十口灶同時開工，能聽清楚話的都是身邊的幾個人而已。

“等著吧，我看這些年玻璃陸續出現在了很多地方，說不定要不了多久，咱們也能買得到了。”

“也是。”

確實，遼地冬日裡也能接連不斷的產出青菜，這其中作用最大的就是這些廚子們口裡的暖房了。

也就是後世的蔬菜大棚。

只不過像後世那種輕便便宜的材料如今的遼地實在弄不出來，所以張啟他們只能選用玻璃這種材質了。

其實用玻璃製造暖房很是麻煩，一一個玻璃的整體不能太大，得用一塊一塊的小方格進行拼裝，太大的整塊玻璃在冬天很容易就被凍開裂。

雖然現在遼地用的都是熔鍊透明玻璃中失敗的殘次品。

但即便是這些殘次品在漢地也都是大受追捧的高貴奢侈品。

若是讓那些漢地的權貴知道遼地有用大量玻璃建成的暖房，他們都得瘋掉。

如今的遼地玻璃廠負責的都是軍方大量需求的望遠鏡鏡片。

但是透明玻璃的熔鍊太難了，即便有著日益精進的熔鍊技術，得到玻璃溶液簡單，但純透明無雜色的透明玻璃還是讓一眾玻璃廠的技術工人為難。

只能透過裁選打磨，從一大塊毛玻璃中得到一些。

而剩下的，便是殘次品了。

本來一開始這些殘次品也是會回爐重新熔鍊的，但是隨著海運的發展，海上工作人員的日益增多，光靠遼地果園中的水果產出已經無法滿足所有船員的抗敗血症需求。

而且果園還要依靠季節提供產出。

所以乾脆的，這些毛玻璃也不回爐了，直接切片出廠，用來建造冬日蔬菜大棚。

雖然毛玻璃的透明度比不得能達到望遠鏡打磨的玻璃要求。

但是用在蔬菜大棚的建造上卻是足足夠夠的了。

只要是不下雪有些許陽光的天氣，大棚裡的溫度都能夠上到零上。

久而久之，這些蔬菜大棚也就被叫成了暖房。

依靠著暖房的鎖溫，在配合上鍋爐房的鐵管經流。

遼地的冬日蔬菜產出開始穩步向上增長。

雖然滿足整個遼地過於天方夜譚，但是用來滿足海上人員的維生素補充卻是足足夠夠的。

所以如今遼地的暖房大多都建立在遼東這邊靠海的位置，一個是海邊的紫外線更強，另一個也是因為這些暖房產出的蔬菜也是海員們救命用的良藥。

席間。

菜品絡繹不絕。

直到宴席的末尾，肉菜為主的肉食才一點點的變多。

因為海物司有海上飲酒規定，所以這些船員們也多是淺嘗即止，不敢放開了喝。

看看時間，張啟也覺得這次宴席也該收尾了。

於是提杯到。

“在座各位皆為棟樑之材，此次遠航歸來當浮大白，這杯酒，我敬爾等！”

“共飲之！”

“謝！君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