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盜寇起事

顯然，馬謖並不知道他做的事情在本土派大族看來代表著什麼。

這個年代派系爭鬥還是很嚴重的，基本上大部分人都是對人不對事。別管你這個提議有多好，主要不是我提出的對我沒利益的我就堅決反對。

這樣的情況讓派系爭鬥較量更加緊張，明爭暗鬥層出不窮。

蜀漢之所以朝堂還算穩定，全都是因為諸葛亮一系列舉措，壓住了各派系的爭鬥。但是壓住了不代表沒有了，荊州派，東州派與本土派的鬥爭依然在繼續。

這也就使得，馬謖自己的這一動作讓本土派那幫人無限的放大，將其看作是整個荊州派的動作。

你說馬謖去北軍五營阻攔他的是荊州派自己人？你怎麼就知道那不是他們的演戲，私下準備來給他們一個狠的？

尤其是在這個本土士子已經基本被排擠出核心權力層的時刻，這個荊州派突然實力大漲的時刻，整個本土派已經草木皆兵了。

所以閬中周氏已經做出最悲觀的決定了，就算輸了完蛋了也不能讓荊州派好過。

又有誰在乎，始作俑者馬謖的目的只是想作死呢？

在做出決定之後，周氏再度派人去請馬謖，希望和馬謖稍微聊一聊。具體伱是想幹啥，咱還有沒有談判的空間，有啥事是不能說的啊。

不過這一請求，還是被馬謖華麗的拒絕了。去請馬謖的使者檔案房都沒進去，直接被柳隱攔在了外面。

“很抱歉，我們使君現在正在裡面忙，可能並沒有時間。”柳隱面色平靜的將使者攔住，語氣之中帶有著幾分不容置疑。

“柳將軍，您也是我們蜀中本地人，能否給我們一個準信，裡面這位使君究竟是想怎麼樣？”使者是周氏的一個族老，見此情形還是有些不甘心，拉住了柳隱試圖套套近乎。

“馬使君嗎？他只為匡扶漢室，還這天下百姓一個太平。”柳隱摸了摸下巴，仔細思索了一番自家將軍的所作所為，最後誠懇的回答道。

這一句話頓時讓周氏的使者心底涼了半截，感到一陣恐懼。

都到這個時候了，我們這邊都如此誠懇了對面還在說場面話。這在老油條眼裡，很顯然就是表示我要徹底弄死你了。

看來荊州來的那幫外鄉人是來真的了！

“好好好！莫非馬使君將我周氏看做是不服大漢的反賊不成？竟然如此對待我等！”一時間周氏使者憤然離去，離開之前道，

“但我們周家也不是案板上的魚肉，可以任憑你們宰割的！”

“什麼玩意？”柳隱一時間有些搞不懂對方的腦回路了，怎麼說兩句實話還急了呢。

“怎麼了休然，我怎麼聽見你和別人吵起來了？”門外的情況也引起了馬謖的注意，讓馬謖停下計算好奇的問道。

柳隱隨後將周氏的態度全盤說出，把馬謖也驚了一下。

“竟然還對號入座了，他們周氏竟然如此不得民意？”

任何在地方上經營的有信心的豪強，都敢舔著臉說自己是君子賢才。沒想到今天碰到一個在地方上手眼通天，卻對號入座的。

“查！必須嚴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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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謖居於閬中清查田畝數日，一點也沒注意到外界變化。不過讓馬謖感到離奇的是，他竟然並沒有找到周家多少汙點。

侵吞田畝肯定是有的，但和隴右不一樣的是這並不佔主導。周家主要的田莊和家業，總得來看基本上都是合法路徑。

同時他還派了人在閬中詢問，基本上每一個人都對周家讚不絕口。

什麼周家仗義疏財，當年逃難到蜀中的名士都有周家的贊助。鄉里鄉親有什麼豪傑缺錢，他們也不會吝嗇錢財。

尤其是因為蜀中富饒沒有天災，佃農基本上日子也過得下去，所以周氏在佃農之中也很有口碑。

從頭到尾，馬謖還真抓不著他們什麼把柄。

地方上的豪族自打西漢末年開始，就已經學會經營自己的名聲了。在自己那一畝三分地上，基本上都是黔首人人敬仰的存在。

畢竟雖說豪強手上勢力龐大，手眼通天，但也得考慮治理成本的問題。

像隴右大族一樣，一聽到你的名字底下的人恨不得跟你拼了，那種對付起來還好說。但蜀中大族卻不一樣，一聽到你家的名字下面的百姓就直接躺好等死了，提不起一點反抗的想法。

不得不說，周氏能混到在史書中都說他們家有錢，確實是真有點東西。

“使君，這該如何是好？咱們是成都出來的總不能汙衊好人吧？”這下柳隱都有些不理解了，撓撓頭向馬謖詢問道。

“他們是好人？能從後漢末年活到現在的還混出來的，就沒幾個好人。”馬謖撇撇嘴，對此表示很不屑。

哪怕是東漢末年的道德天花板劉備，那也只是對待平民的。如果老劉用他對待百姓的性格對待諸侯，估計骨灰都得被揚了。

這年頭能混出來的大族，哪有好人啊。

“不過不得不說，周家搞出來這一套，確實有點棘手。”馬謖摸了摸下巴，開始思索起該怎麼處理此事了。

完全套用之前隴右的方案肯定是不可能了，因為周家的田畝看上去都是合法搞到的。在沒有合適理由之前，馬謖很難在這方面做文章。

分割大族，削弱豪強，鞏固地方，這些事情聽著容易但做起來相當的難。

就在馬謖感覺有些束手無策之時，突然一個親兵緊急衝了進來向馬謖緊急稟報道。

“將軍！西充國外有賊寇起事了！數千盜寇佔據城內！”

“有賊寇鬧起來了！”

一聽到這話，馬謖柳隱等人立馬神情一變。

巴西郡自諸葛治蜀以來十年未有動亂結果他們以來就出賊了，這不是擺明了本地大族給的下馬威嗎？

尤其是西充國距離閬中不遠，背後有誰指示一目瞭然。

“看樣子本地大族太沒有禮貌了，面對朝廷竟然還敢給出如此下馬威？莫非不把陛下和丞相放在眼裡了嗎？”馬謖眉頭皺了皺，感覺這幫子本土派太過囂張了。

不就是要限制私兵嗎，結果都敢鬧賊寇來表明態度了。

看樣子確實得好好讓蜀中大族瞭解一下，戰爭的殘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