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驚嵐從始至終都盯著祝夏,可以說,她的眼裡只有祝夏。

但是祝夏的態度她也看見了,而且祝夏也猜到是她殺了餘麗一家。

她想過祝夏知道這個真相後會生氣,但是她沒有想到,祝夏竟然會這麼生氣。

最重要的是——

“她為什麼相信凌烈皇,不相信我?”喬驚嵐自言自語,“明明我跟她說過,是凌烈皇想要侵犯我,是凌烈皇想殺我。

“我也受了那麼嚴重的傷,為什麼她還是不相信我?

“凌烈皇才跟她認識多久?我跟她認識多久?我們一起經歷過的那些,難道沒有一個剛認識的男人重要嗎?”

任鈺兒聽到喬驚嵐的話,真是忍不住想翻白眼,但硬生生忍住。

她不是第一次覺得喬驚嵐可能喜歡祝夏,就算每次都否認這個想法,但每次看見喬驚嵐這樣,這種想法就不可抑制地跳出來。

她覺得喬驚嵐應該是瘋了,這種瘋只針對於祝夏。

不過要是喬驚嵐不瘋,也不可能做出屠殺餘麗一家滿門的事。

當初雖然是她在其中挑撥,可如果喬驚嵐不付諸行動,慘案也不會發生。

任鈺兒按下其他情緒,安慰喬驚嵐道:“其實按照我對祝夏的瞭解,我覺得她不會這麼絕情。

“你想想,如果她真是這麼絕情的人,當初又怎麼可能會幫你?她現在應該是情緒上頭,才會說那麼重的話。

“而且再加上凌烈皇有可能在她耳邊說了你的壞話,她才會看起來討厭你。

“沒關係的,只要你像以前一樣,把她身邊的人都給殺了,只要她沒人可以依靠,沒人可以幫助她的時候,你再出現在她的面前,她總不能把昔日唯一的朋友殺了吧?那她就真的什麼都不剩了。”

任鈺兒的話充滿挑撥的味道,喬驚嵐不是沒有聽出來。

但是喬驚嵐覺得她說得對。

只要都殺了,就沒人來跟她搶祝夏。

只要都殺了,祝夏還捨得為已經死掉的人殺她嗎?

這一路走來,她也算陪在祝夏身邊經歷了很多,她不想只當一個過客,她想當最終謝幕時站在祝夏身邊的人。

唯一的人。

“好了,別傻站著了。”任鈺兒拉著喬驚嵐往回走,“我說你也是真夠狠的,自己下手都快把小命搞沒。

“要不是我找來醫術那麼好的醫生,你真死了你知不知道?”

喬驚嵐低著頭不說話,任鈺兒不管她有沒有反應,該說的臺詞還得說完。

任鈺兒要讓喬驚嵐記住她的恩情,她跟喬驚嵐之間,不能只是靠她給喬驚嵐出主意這麼淺薄的聯絡。

這樣很容易斷。

她得讓喬驚嵐知道,她能給喬驚嵐提供什麼幫助,她得在喬驚嵐心中有價值。

這樣她才能逐漸成為喬驚嵐的領導,而不是像之前那樣,隨意就能被喬驚嵐掐住脖子,屢次瀕臨死亡的狼狽模樣。

·

房車快開到小基地入口處時,一個小女孩兒忽然出現,攔住行駛速度並不快的房車。

她懷中抱著一盆花,花朵開得嬌豔欲滴,非常漂亮。

那是一種不屬於末世的漂亮。

尤其是在酸雨後,人們自己喝水都困難,又是從哪裡來的多餘的水,去澆灌出這麼美的一朵花?

祝夏認出這個小女孩兒,是喝汙水那家人的。

她讓顧一鷺停車開門,下車去見小女孩兒。

“姐姐!”小女孩兒看見祝夏,滿臉都洋溢著燦爛的笑容。

她小心翼翼捧起懷中的花盆,“小花送給你!要不是那天你給我們水喝,我就不能把水送給小花,小花也就不會重新活過來了。

“姐姐,你要走了,我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面,就讓小花代替我陪著你吧。祝姐姐一路順風,萬事如意,心想事成!”

從小女孩兒的一番話裡,祝夏聽出一個重要資訊:這盆花原來已經枯萎了,但是因為那天的水,它重新盛放。

萬物都必須遵循生死規律,已經死掉的東西,是不可能復活的。

就算有水,一盆枯萎的花也不可能重新綻放,除非那水不是普通的水。

事實也的確如此,祝夏那天拿出來保溫杯裡的水,是空間裡的小溪水。

“謝謝你,這盆花非常好看,我很喜歡。”祝夏收下花盆,轉身要上車,“你等一下,我不能白拿你的花,我用東西跟你交換。”

小女孩兒乖巧站在門邊,祝夏上車。

凌烈皇看見這盆花眼中一亮,連忙湊過來問:“哪來的花?開得真鮮豔!”

祝夏順勢將花盆塞進他懷裡,轉身在櫃子裡翻找物資,“凌烈皇,我需要拿點東西給她,你不會介意吧?”

其實祝夏也就是嘴上說說。

如果她真的需要得到凌烈皇的同意再拿,那她現在是在幹什麼?

凌烈皇把花盆放在桌子上,跟祝夏一起裝物資。

他低聲道:“我已經說了很多次,如果不是你,我早就跟著我媽一起去了。

“所以我的物資就是你的物資,不管你想要多少,不管你想拿它們幹什麼,我都沒有任何意見。”

話是這麼說,但祝夏實際上沒拿多少東西。

現在的小基地和以前的小基地不一樣,給太多東西只會給那一家人造成負擔。

祝夏下車,將一袋子物資交給小女孩兒。

她摸了摸小女孩兒的頭髮,淡淡笑道:“再次謝謝你,回去吧。”

凌烈皇站在祝夏身邊也笑,“我很喜歡你的花,如果未來有機會,我會百倍、千倍地還給你。”

小女孩兒很驕傲地挺起胸膛,“嘿嘿,我也很喜歡我的花。但是姐姐,哥哥,我覺得你們長得比花還要漂亮,我會永遠記住你們噠!”

說完,她就不好意思地跑開了。

凌烈皇笑得很開心,“這小孩不錯,盡說大實話,看來我這張完美的臉已經老少通吃了。”

祝夏得知空間溪水的奧秘,心情很好,便也配合凌烈皇說了一句:“是是是,你這張臉帥裂蒼穹,簡直人比花嬌。”

祝夏上車,凌烈皇跟在她身後一起上來。

“你這形容就不太對,我是男人,怎麼能跟花比?實在要比的話,我就勉強承認你是人比花嬌吧。”

說這話的時候,就算凌烈皇再想掩飾,也無法遮蓋他發紅的耳尖。

但祝夏壓根就沒注意他,她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