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應該是空氣出了問題。”雖然祝夏心中已經有準確的答案,但她還是要裝一下。

“地震引發地裂,而且還有那麼多建築都倒塌了,勢必會有灰塵。

“而且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說不定地震能讓火山爆發,火山灰也很可怕。最簡單的——”

祝夏指了指頭頂,“只要我們出去看一看,就能知道到底因為什麼。不過在此之前,我們必須全副武裝好。”

凌烈皇用外套矇住口鼻,先跟祝夏一起把空氣清淨機搬過來。

在此期間,他意外發現好幾箱N95口罩。

“你快戴上。”凌烈皇給祝夏送來,眼中情緒複雜,“沒想到他連這種東西都會備好。”

祝夏在過來之前就將薄紗圍巾裡的口罩摘掉,當著凌烈皇的面戴上他給的N95。

“連空氣清淨機都準備好了,準備點口罩也很正常。

“說起來,你爸是不是未卜先知?他怎麼會知道接下來會有有關空氣的天災?”

其實不論空氣清淨機還是口罩,都是祝夏拿出來特意讓凌烈皇看到/找到的。

反正凌雄已經死了,死無對證,還不是隨便她怎麼說?

戴上N95口罩後,幾臺空氣清淨機同時開始工作。

過了一個小時,祝夏嘗試性揭開口罩,小口呼吸一下。

地下室內的空氣已經恢復正常值,不會辣嗓子,也不會讓人想咳嗽。

兩人這才開始做早飯。

昨晚他們回來的時候,將“陽光房”上方的草皮重新覆蓋上去,還在上面跳了一會兒將草皮和泥土踩嚴實。

所以他們無法透過透明罩觀察外面情況如何,只能靠自己走出去。

祝夏還在吃壓縮餅乾,凌烈皇坐不住,說要再去找找,看有沒有合適的裝備。

沒一會兒,他就找來幾個嶄新的護目鏡。

“假如外面真的有火山灰,或者空氣中存在能讓人生病的顆粒,我們戴上護目鏡,再戴上N95,就基本上能防得過去。

“其實,如果你相信我,你可以待在這裡別出去,我幫你找蘇羽白。”

凌烈皇是出於好意,他是不想讓祝夏受傷。

咳嗽的滋味很不好受,他只是咳了一會兒就感覺快要把肺咳出來。

如果出去感染到什麼,要一直這麼劇烈咳嗽,對臟器一定會有致命損傷。

“謝謝。”祝夏接受他的好意,但是不會照做。

她從來不是依附別人的菟絲花,她也不可能將希望全都寄託在別人身上,讓別人去冒險,自己卻待在安全屋。

她相信自己的命運由自己把控,自己想要的,就必須靠自己獲得。

兩人裝備一番,由祝夏打頭走在前面,率先開啟地下室的門。

剛一開啟,就感覺有一陣風吹來,風中還夾雜著顆粒感。

祝夏迅速跑出去,凌烈皇隨之出來,反手立刻關上地下室的暗門。

他們站在地面上,才終於看清外面變成什麼樣。

不……也許不能說看清。

因為外面的世界一片霧濛濛,兩米開外看不清任何東西。

明明已經天亮了,可是抬頭看去,竟然找不到太陽的方向。

只有隱約的光亮穿破霧霾,散發著微弱的希望。

在這種情況下,祝夏和凌烈皇必須手牽手走路,否則很快就會走丟。

他們幾乎是並排而行,完全是凌烈皇靠感覺走出凌家莊園。

凌家莊園外的情況更加不妙,無數人的咳嗽聲傳來,像是敲響喪鐘。

祝夏和凌烈皇出門前做了偽裝,他們用圍巾圍住整個頭,以此來遮擋護目鏡和N95的高階裝備。

不過走出來一看,他們的偽裝著實有點多餘。

兩米開外都看不清了,誰還能看見他們?

除非衝到他們面前來,否則都不知道有他們兩個人存在。

霧霾的出現,讓尋找蘇羽白的計劃更加艱難。

在一陣陣劇烈的咳嗽聲中,祝夏只能扯著嗓子用最大的聲音喊:“蘇羽白,你在哪?”

祝夏朝左邊喊,凌烈皇就往右邊喊。

他們兩人牽著手一起往前走,絕不放棄尋找蘇羽白的心。

等到天色漸暗,又加上霧霾,外面變得更加危險。

凌烈皇拉了拉祝夏,示意她回去。

在霧霾中原路返回凌家莊園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們能在徹底天黑之前走回去就不錯了。

祝夏雖然心中著急,但為了凌烈皇的安危,她也得答應。

她已經想好了,晚上趁凌烈皇睡著後,她要一個人偷偷出來找蘇羽白。

霧霾引發劇烈咳嗽,就算沒有其他併發症,就這麼幹咳也很傷身。

蘇羽白還能撐得過去,蘇父蘇母可能受不了。

她一定要儘快找到他們,帶他們去地下室!

就在祝夏和凌烈皇往回走的時候,他們聽見一道女聲:“救命啊,救命!”

他們都聽出這女聲是周媚,不由得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神中看出要救的意思。

可他們還沒找到周媚,就聽到男人的悶哼和重物落地的聲音。

“呵,還真以為我是個廢物?”周媚一腳踢開男人的腦袋,撿起地上的口罩,“我也殺過人,而且殺的還是我親爹,你殺過嗎?”

周媚戴好口罩起身,發現面前站著兩個人。

她眼神驚喜,隨後鼻子一酸,特別不爭氣地哭了出來。

“咳咳!”情緒激動下,她又忍不住連連咳嗽。

祝夏阻止道:“好了,跟我們回去,有什麼話到時候再說。”

於是,他們帶著周媚一起摸索回到凌家莊園。

地下室裡,被淨化過的空氣和之前沒什麼兩樣,他們都可以摘掉口罩自由呼吸。

周媚臉上、身上的紅疹已經消失了,她又恢復成本該有的美麗。

只是她身上有大大小小的傷痕,有的傷口都化膿了。

這些傷口大多數都不是因為地震受的傷,更像是和人打鬥後留下來的。

“我殺了他,祝夏,我做到了。”

周媚哭得像個小孩,“可為什麼我沒有那麼高興?

“他根本不拿我當女兒,只拿我當商品,甚至地震來的時候還想推我出去擋,我殺了他我為什麼不高興?

“我甚至想到他就哭,我是不是太心軟了?我是不是很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