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天府之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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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華燈初上。
經歷了一段生死鏖戰,司空摘月已覺得腹內飢腸轆轆,他點了滿滿一大桌菜,看得酒樓裡的食客指指點點竊竊私語,正常人哪個能吃得下這麼多菜?
看他點得有:乾貝鵝掌、水晶豬蹄、乾燒鰉翅、蠔油肚條、烏參燉鴿、清蒸晚菘、酒悶筍、乾燒明蝦、醬牛肉、還有一大碗鮮蝦餃。這些菜得多少人才能吃完?
所有人都以為他吃不完這些東西,只不過是仗著腰裡有幾張銀票,故意點上桌來顯擺罷了。
似乎每個地方都有些愛顯擺的人。
司空摘月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個有錢的人,雖然他身上的衣物是上好的料子所制,但看著已有幾處破裂,頭髮亂亂蓬蓬,給人的印象絕不像個有錢的主,可他點的這一桌菜,折算下來夠一戶普通的人家吃一個月了。
司空摘月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個能吃的人,他身形文弱,怎麼看都不像那種很能吃的人。
偏偏他不但真的很能吃,也真的很有錢。
他點上桌的菜,也基本被他吃了個乾淨,他掏出一疊銀票,隨便抽出一張,最小的面額都是二百兩一張的,他塞了一張銀票在店小二手中,笑著說了句:“找回來的銀子送給你了”。然後在那店小二的千恩萬謝中翩然而去。
……
成都府,天府之國,自秦以來,千餘年未逢重大兵革,繁榮安定,盛如京師。
入夜,大街上車水馬龍,金吾不禁。
蜀人尚滋味、好辛香的由來已久,所以夜晚集市上,多以小吃為主。
在此,不存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說法,一到晚上,街上的繁華比白日更甚。
熙熙攘攘的人群,此起彼伏的叫賣聲,男女老少,官民同樂,這一派熱鬧的景象自是與江南的婉約不同,卻也別具另一番風情。
小丁、唐青青、葉容秋、周自橫等四人已將車馬停放於客棧,信步到集市上,打算找點吃的。
唐青青身為本地人,自然是滔滔不絕地給小丁他們三個介紹著蜀中的名菜小吃。
葉容秋把眼睛看花了,都還沒確定下來到底要吃什麼,因為她看到什麼都覺得好吃,空氣中瀰漫的都似乎是誘人的味道。
小丁笑道:“據說詩仙李白號稱青蓮居士的意思,就是因為蜀中江油縣有一個叫作青蓮的地方,青蓮居士鍾愛江油的名菜燜蒸鴨子,這道菜既保持了鴨子的鮮美,又兼有酒香,讓人唇齒留香念念不忘。所以在入京供奉翰林後,他親手改良了這道菜,在原有的基礎上加入花雕、枸杞、三七等滋補藥材,獻給唐玄宗。那皇帝老兒吃罷,頓感驚豔,大為讚賞,一高興就給這道菜賜了個名字,叫做‘太白鴨’。江油離成都府只有短短兩三百里路程,想必那青蓮居士也會常到這天府之國來尋美食吧。”
唐青青笑道:“咦,看不出來嘛,你懂的東西還真不少。剛好這條街有家酒樓就叫‘太白居’,剛好太白居的‘太白鴨’就是成都府做得最地道的一家……”
葉容秋插嘴道:“那還等什麼,就去太白居,聽你們說得口水都流了一地。”
四人大笑著前往太白居而去……
……
司空摘月吃飽喝足,掦著牙悠哉遊哉地走在夜市中。
是找個地方喝茶呢,還是回客棧睡覺呢。
很快他就否定了第二種想法,此時睡覺尚嫌太早,要不還是喝喝茶打發一下時間吧。
走沒多遠,他接著又否定了第一種想法,剛吃飽喝足,肚子滿滿當當的,喝什麼茶。
不如去賭坊玩兩手?不不,他總覺得軒轅不光在暗中盯著自己,就等著自己踏進賭坊的大門呢,想到這他不由得心虛的看了看四周的人群,不看還好,一看就停不下來,他看到只要是身材魁梧個頭高大的人,哪一個都像是軒轅不光。
司空摘月搖搖頭,嘆了口氣,突然就興致全無,他正準備原路返回,突然看到前方不遠處聚集著一大幫人,時不時傳來呼笑聲。
“這些人都見不得熱鬧麼,哪裡人多去哪裡?大晚上的能有什麼好玩的。”司空摘月嘴裡嘀咕著,腿卻不由自主的邁了過去。
司空摘月走到跟前一看,原來有人在賭龜。
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司空摘月賭過的東西已算得上夠多的了,骰子牌九賭坊裡的那一套不算,他還和別人比過輕功,賭過蛐蛐、賽過馬、鬥過鳥、玩過鸚鵡,甚至是和別人賭過先咬鉤的魚兒是什麼顏色,就是沒有賭過烏龜。
看到如此新奇的玩法,他如何忍得住,只是圍觀的人太多,一時之間還不好擠進去仔細觀看。
賭龜的地方是個四四方方的亭子,這個亭子不大不小,四周圍滿木條柵欄,倒像一間通風極好的房間。但是此刻圍觀者眾多,通風再好的房間,也燥熱得慌。連柵欄上也趴著很多人在居高臨下的觀看,呼笑聲最響的便是這些人,好像越得不到參與的人,越喜歡跟著別人起鬨。
司空摘月眼珠一轉,突然有了主意,他從懷裡掏出兩錠銀子,高舉著手大叫一聲:“這是誰不小心掉出來的銀子,沒人要我可就扔了。”
銀子誰不喜歡?
等所有人都回頭看到他的時候,他將手中的銀子往身後一扔,大笑道:“你們自己去看看到底是誰掉的銀子,下次可要小心點哦。”
哇,真的是銀子,有眼尖的人已看清楚了,那可是五十兩一錠的紋銀,兩錠就是整整一百兩。
那趴在柵欄上的幾個跑得最快,不一會,就騰出一條路來。
司空摘月急忙趁機擠了進去,也不管外面那些人會不會為了他丟出去的一百兩銀子而打起來,一百兩銀子買一個位置,他覺得很值,因為他原本是打算扔幾張銀票的,只是想到銀票這種東西怕別人不相信,大晚上的,別人肯定以為他在開開玩笑,誰會傻到拾到幾張大額銀票還大聲叫喚的,而銀子就不一樣了,這是看得清摸得著的,明晃晃的銀子,擲地有聲,自然更具吸引力。
除了我司空摘月,誰能想得到這種點子,終於進到亭子內的司空摘月沾沾自喜。
只見那亭子中間放著一口木箱,木箱不寬,僅有兩尺,但卻差不多有一丈長。
又用木條從中隔斷,一分為二,分作兩個寬僅一尺長約一丈的木箱。
每個木箱中有一隻龜,箱子的另一端有個小木孔,木孔僅夠一隻手指伸入。
由於剛才司空摘月扔銀子引起一小陣騷亂中斷了比賽,所以此時他還是不懂這龜要如何賭,怎樣才能算輸贏。司空摘月此時好奇的心情,就像有隻貓在心裡不停的撓。
“你這烏龜是如何賭法?”司空摘月問那個看起來像是個莊家的漢子。
誰知那漢子瞪著他嘴裡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就是不回答。
“奇了怪了,莫非這人是個聾子,問你話呢,你這烏龜到底是如何賭法?”司空摘月在那漢子耳邊大叫道。
那莊家模樣的漢子突然怒道:“你才是聾子,你才是烏龜,這是鱉,我們賭的這個是鱉,不是烏龜,懂不懂!”
哈哈哈哈……
圍觀的人群轟然大笑。
司空摘月摸了摸鼻子,訕笑道:“咳咳,賭鱉就賭鱉,你生什麼氣嘛,來來來,說說,是如何賭法?”
司空摘月的臉皮真不是一般的厚,這種情況他都沒有臉紅一下。
莫非經常易容的人,可以把臉皮變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