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青鏢局經此一役,實力也大不如前,甚至已開始四分五裂。

它用最快的時間成立,也將要用最短的時間倒閉,這件事必然會在江湖上引起不小的轟動。

長青鏢局的前身是八大鏢局,他們只是因為某種外界因素逼迫形成利益捆綁而不得不結盟,眼下長青鏢局已名存實亡,為了自身利益,各大鏢局自然會另謀出路。

唐嘯天召集八大鏢局前來唐家堡共商對策,卻只有神威鏢局的郭震威前往。

雖然江南一役,四大鏢局的總鏢頭已毀在敵人劍下,但鏢局內還有其他管事的鏢頭駐守,可他們像是經過商議般已達成一致,皆沒有應邀前往唐家堡。

唐嘯天突然發現一個可怕的事實,那就是他的影響力已大不如前。

以前在蜀地,凡武林中之大事,別人都要先看看唐家堡的態度。而今,這些輝煌已永遠成為過去,不復存在。

長青鏢局的總鏢頭,是唐家堡的大當家,這是江湖中公認的事情。

唐家堡的大當家不能勝任長青鏢局總鏢頭一職,致使剛成立的長青鏢局被匪徒劫走一批價值萬金的鏢物,也會得到江湖中公認。

鏢局,歷來最講究的就是信譽和實力。

這件事一旦在江湖中傳開,唐嘯天以及唐家堡在江湖中的地位就會一落千丈。

長青鏢局此次鏢行江南,十三位鏢師盡數殞命,走的時候,意氣風發浩浩蕩蕩,回來只剩一把骨灰悽悽慘慘。

為何唐嘯天還活著,劫鏢之人為何對他網開一面?

掃把星!

幾大鏢局暗地裡合計後得出結論,唐嘯天就是一個掃把星,是他,給長青鏢局帶來了災禍,可是他們的實力還不夠與唐家堡抗衡,所以雖懷恨在心也只能選擇避而遠之。

唐嘯天從江南迴來後,就終日醉酒,因為他發現醉了的時候,心裡不用再去想那些讓他頭疼的事情。

唐嘯天此刻又快醉了,他身上的衣物已經比街上的乞丐還髒,滿臉胡茬。

沈香兒就站在他的身邊,她看唐嘯天的眼神既沒有厭惡,也沒有同情。但她說話的語氣卻是尖銳的,每一句都能刺入唐嘯天的靈魂。

“我知道你心裡一直都在恨我,你總以為今天所承受的一切都是因為我而造成的,可是,我跟你一樣,只不過是他們的一個工具,那個人的武功有多恐懼你是知道的,我也怕死,我不想年紀輕輕就這樣死去,你不也一樣怕死麼?所以你真的不能怪我。”沈香兒的聲音如痴如怨,她的確還很年輕,她看起來最多二十多歲的樣子。

唐嘯天看沈香兒的表情卻充滿厭惡和憎恨,他突然一拳打在沈香兒的肚子上,咬牙罵道:“你就是個婊子,人盡可夫的婊子,我當初瞎了眼才會看上你……”

這是唐嘯天第一次動手打她。

沈香兒已痛得彎下了腰,可是她的臉上卻毫無痛苦之色,反而充滿一種奇怪的興奮。

“你打死我吧,雖然我是被他們所逼迫,但我也確實是害了你,也害了你的女兒。”沈香兒的臉上並沒有害怕,似乎她更希望唐嘯天用力揍她一頓,她故意提起唐青青,唐嘯天就可能忍不下去。

果然,不提唐青青還好,一提起唐青青,唐嘯天就再也忍不住爆發了憤怒。

他反手給了沈香兒幾個耳光,一腳踹在她的小腹上,沈香兒嬌小的身軀已跌倒在地,但她看唐嘯天的眼神似乎充滿挑逗,好像在說,終日醉酒,你難道就只有這點力氣了麼。

唐嘯天一口唾沫吐在沈香兒身上,罵道:“原來你這個婊子喜歡捱揍。”

沈香兒臉色潮紅,她扭動著身體,媚眼如絲,她嬌喘著:“是呀,你為何不早些發現這個秘密,說不定人家就會對你死心塌地了呢。”

不可否認,沈香兒的確是個人間尤物,此刻她衣襟凌亂,故意扭動著蛇腰細腿,明目張膽的引誘著唐嘯天。

唐嘯天看她的眼神更加充滿厭惡,但他的身體卻不由自主的有了反應。

曾幾何時,他和她之間也是極盡纏綿,互訴愛慕。可也是因為她,害得自己幾近家破人亡、生不如死。

唐嘯天也失去理智,撲上去瘋狂的撕扯著沈香兒的衣服,一邊打,一邊脫。

不一會,沈香兒已全身赤裸著躺在地上,她已無力說話,呻吟著,乞求唐嘯天。

她當然不是乞求唐嘯天住手,唐嘯天自然也停不下來。

良久……

唐嘯天起身離開,他沒有再看沈香兒一眼。

沈香兒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滿意地笑了,她不止很滿意,還很滿足,唐嘯天畢竟正值壯年,各方面都具有一個成熟男人該有的樣子。

沈香兒笑得花枝亂顫,她明白,唐嘯天這輩子都不可能殺她。

唐嘯天雖然恨她,但卻不會殺她,因為剛才唐嘯天在和她做那件事的時候,有些東西她已經感覺得到,作為女人,沒有誰比她更清楚這些事。

沈香兒有徵服男人的本事,這種本事,不是每個人都會的,所以她當然值得驕傲。

唐嘯天大步走出房間,不再回頭看一眼沈香兒。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此刻他正蹲在牆角嘔吐,胃裡的酒很容易就吐得乾淨,心裡的悔恨又怎能吐得乾淨?

他不但恨沈香兒,更恨自己。

他恨自己為何不能出手殺了沈香兒,不但如此,他甚至忍不住又跟她發生了那些事。

他需要酒。

逃避問題最好的方法之一,當然就是酒。

幾杯下肚,飄飄欲仙,然後就能短暫的忘記不快。

可是醒來後呢?

記憶會隨著清醒襲來,頭疼也會隨著宿醉來襲,但那已是第二天的事了,管它呢。

唐嘯天走到街上,來到酒樓。

他發現一路上遇到相熟的人,大家都似有意無意的避開他。

唐家堡本來就是個宗姓大族之所在,堡裡上千戶人家幾乎都是姓唐,向來少有外姓,即便夾雜幾戶外姓人家,也皆是唐室姻親。以前大家見到他,都會恭恭敬敬的打個招呼,而現在卻選擇繞過他的身邊。

唐嘯天苦笑了一下,找了個靠窗的位置,要了一壺酒,一斤牛肉。

往常他來酒樓,店小二總會滿臉堆笑,熱情招呼,生怕伺候不周。此刻那店小二卻冷著臉,放下酒肉就轉身離開。

這算是虎落平陽了麼?

唐嘯天也沒再多想,因為今天所遭遇的一切,他早已有了心理準備。

唐門勢衰,那些原本和唐家堡有生意來往的人自然會有所動作,或是抬高市價,或是掐斷供需,甚至是斷絕往來。

利益受損,遷怒於人,本來就是人性裡不可避免的弱點,也算得上是人之常情。

唐嘯天並未動怒,他畢竟是堂堂武林世家的大當家,這點修養和肚量,還是有的。

他更不會去和別人解釋什麼,有些事,並不足與外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