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全部的失蹤案件以後,瓦里納和休討論了幾句。

他們很快達成了共識,都覺得綠茵路的克魯茲是最適合繼續追查的目標。

從現有的資訊來看,這個克魯茲很可能是賭場方面被賣到了地下的奴隸貿易市場,以此來衝抵他欠下的賭資。

這種下場正好也符合瓦里納的計劃要求。

他們只需要稍稍追查,就能證實這個猜測,並拿到相應的證據。

有了這種指向地下奴隸市場的證據,加上瓦里納確實去過沸血酒吧,將兩者聯絡起來也就不會那麼突兀了。

而到了這一步,尋人委託也就結束了。

畢竟正常情況下,任何賞金獵人或者偵探,在調查觸及那片市場的時候,都會明智的選擇停止。

在瓦里納和休的商議下,藉著克魯茲失蹤案,整個誤導計劃的脈絡就完成了。

剩下的就是執行了。

休會負責“調查”出瓦里納失蹤前一天晚上光顧沸血酒館的經歷,而瓦里納則負責調查沸血酒館的賭場。

商量完畢以後,他們結束了這頓時間稍長的晚餐,分道揚鑣。

……

晚上十點,瓦里納一個人來到綠茵路的沸血酒吧。

他沒有盲目地去找人盤問,而是先透過那條“貴賓通道”,再一次來到酒吧閣樓的跳蚤市場。

和第一次來的緊張心態不同,這一次他坦然地在市場上轉了一圈。

從定價上來看,這裡交易的物品裡應該沒有任何一種魔藥主材,擺賣的大多是一些方便收集和加工的靈性材料。

不知道是真的不涉及魔藥主材的交易,還是有另外的交易規則。

瓦里納來到身邊擺著制式合同的斗篷人身前,輕輕說了一句:“黑暗兄弟會。”

“你在說什麼?”對方有些警惕地反問。

這由不得對方不緊張,畢竟這樣的接頭點,主要是面對客戶的,可沒有和組織成員接頭的功能,因此也沒有相應的暗號。

“凱特拉律師事務所。”瓦里納輕輕說出第二句。

透過這兩句話,斗篷人確信了瓦里納的身份。

他小幅度地掃視了全場,這才說道:“你該知道,不管你想做什麼,找我都沒用。”

“我只問幾個問題,”瓦里納笑笑,“和底下的沸血酒吧有關。”

“你能回答嗎?”

斗篷人冷淡地回了一句:“你先問吧。”

瓦里納想了想,決定從簡單問題開始:“我想知道樓下的賭場受誰保護,那些打手是哪個幫派的?”

“血瓶幫。”

嗯?想不到這裡就在血瓶幫的地盤,不知道那位老子爵的死對這個幫派有沒有影響?

轉了幾個念頭以後,他追問道:

“如果我想找被他們扣押帶走的賭徒,應該去哪裡?”

“去礦井裡,工廠裡,總之不在我這裡。”斗篷人冷笑譏諷。

斗篷下的瓦里納眉頭一皺,上前一步,抓住斗篷人身邊那張椅子的椅背,手中發力,將其中一角捏爛,冷聲恐嚇:“你還有一次回答的機會。”

眼前這位負責接頭的斗篷人不過是普通人,被瓦里納的力量嚇到了。

他再次開口,語氣和內容都大有改變。

“他們會把那些賭徒關在地下室裡,交不出贖金的就會被帶走,最後的下場肯定是變成奴隸。”

瓦里納抱著試試看的想法,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那伱知道地下室的入口在哪裡嗎?”

“應該賭場區域的後面,”斗篷人回道,“具體在哪我肯定不知道。”

瓦里納點了點頭,沒再問話,轉身離開了這個閣樓。

他一路出了酒吧,避開街上零星的行人,跳上了附近一棟平房的屋頂。

接著,他利用輕盈的靈巧步伐,悄無聲息地地穿過了幾棟房屋,跳躍到沸血酒吧後面的一棟屋頂上。

酒館裡面的人太多,他很難透過正常通道進入賭場後方,所以只能試著從屋頂繞路。

結果讓人失望。

酒館後方區域是完整的一面牆,連個窗戶都沒有。

或者說曾經有,但如今已經被封死了。

瓦里納只好從房頂上下來,重新進入酒吧尋找機會。

從籌碼兌換的吧檯繼續深入,就到了賭場區域。

這裡中間是一個大廳,有好幾個大型的賭桌,提供諸如輪盤、拼點之類的玩法,周圍擠滿了人。

大廳兩邊是一些單獨的房間,專供少數人遊玩,一般以德州撲克之類的紙牌玩法居多。

瓦里納裝作好奇的新手賭徒,在圍攏了大量賭徒的幾個大型賭桌之間穿梭,同時用隱蔽的目光打量那個外人禁入的對開門通道。

那裡有兩個打手負責守衛,賭徒靠近一些就會受到警告。

“居然有兩個人,真的很麻煩。”

瓦里納觀察一圈,找到一個可供利用的小塊陰影。

那裡離通道不遠,只要給他一丁點的空隙,他就能從通道竄進去,躲進另一邊的陰影中。

但是難點在於,守衛有兩個。

如果只有一個,他還可以將守衛和物品連線,人為製造空隙,兩個他就無能為力了。

等待和觀察了很久之後,瓦里納沒能等到好的機會,但想到了一個解決辦法。

他透過守衛的視線死角,提前躲進那一小塊陰影當中,然後移動到最佳位置等待機會。

不久之後。

一位賭徒手氣不佳,打算換一種玩法。

他走到半路的時候,忽然腦袋一空,暫時失去了自主意識,他的身體順著先前的方向繼續往前,很快就走到了守衛的警戒範圍。

“喂,站住,不準過來!”其中一個守衛出聲喝止。

然而沒用,那名賭徒就像是在夢遊,仍然在繼續靠近。

出聲喝止的那個守衛上前兩步,一腳就把靠近的賭徒踹了出去。

那位賭徒在落地的時候清醒過來,完全沒明白自己怎麼就糊里糊塗地走到禁區了,白白捱了一腳。

沒有人發現,在那個守衛出腳踹人的時候,另一個守衛腦袋一空,走神了不到一秒的時間。

在那一秒,瓦里納的身軀團成一團,像皮球一般快速透過守衛的身邊,竄進了通道對面的陰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