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出現在蔣凌琛旁邊的只有我!”秦可芮厲聲開口,“懂了嗎?!”

“懂懂懂,我馬上走。”

拿了支票她喜不勝收,連忙跑開了。

直到下電梯出了酒店,女人才喜滋滋地給蔣付允打電話:“蔣付允先生,我都按照你的話跟她說了。”

“她是不是給你封口費了?”蔣付允習以為常的開口。

“對,這秦家大小姐還真是大方,直接就給了我八十萬。”

“我就知道。也好,她出現在蔣凌琛在床上,可比你出現在她床上影響力要大得多了。”

女人遲疑了片刻,問道:“那您答應我的錢……”

蔣付允的聲音一變,沒好氣的罵道:“真不愧是那種地方出來的女人,足夠貪得無厭。

拿著這八十萬還不夠,還想從我手裡掏錢?你想兩頭賺?”

“啊?可是咱不是都已經說好了嗎?”

蔣付允低笑了一聲:“說實話,我沒問你要錢都是好的了。”

女人臉上露出一抹茫然:“什麼意思?”

“我把你調教的身上沒一點風塵氣了,你呢,還白睡了我。

能接觸到我們這個圈子的人,你就偷著樂吧!”

“可是蔣先生,我本來就是爛人,我只要錢。”女人壓低聲音開口。

“你已經拿了八十萬了,別得寸進尺。

不然我要是把你的詳細資訊透露出去,你覺得以秦可芮的性子,能原諒你嗎?!”

女人慾言又止地張了下嘴,眼底古怪的神色閃過。

最終淡淡地開口:“好,我知道了蔣付允先生。”

“先別急,來找我一趟。我驗驗你今天打扮怎麼樣,看過了再回去。”

女人緩緩勾唇:“放心,正要找您呢。”

房間裡,秦可芮悄無聲息地往床上爬,輕輕湊近蔣凌琛。

她剛才罵洛薇歌窮酸蛤蟆,此時自己卻努力掐出跟她聲音相似的聲調。

“蔣先生?”

蔣凌琛要抬起手,被她輕輕按住,不讓他看到自己的模樣。

“你先別動,我給你按一下,會清醒點。”

她的手先是按著太陽穴,緊接著一路下滑,緩緩地往蔣凌琛胸口上摸去,輕輕解開了他襯衫的扣子。

蔣凌琛蓋著眼睛的手忽然放下,抬眼看了過來。

他肅冷的眼睛裡不帶一絲情緒,像是在審視。

秦可芮心臟猛地一緊,然後下一秒,蔣凌琛目光只是劃過她,然後緩緩閉上了眼睛。

她頓時如獲至寶,不由分說往他身上貼去……

私人醫院裡,孫祥珍遣走了房間裡面的護工,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床上。

她前段時間突發腦梗,雖然打了溶栓針,但還是行動有些不方便。

窗外有樹影搖動,傳來淺淺的沙沙聲。

她聲音有些艱難的開口:“你是不是在窗外?”

緊貼的窗戶邊的那個身影,略微頓了下。

“其實你剛進來的時候,我就猜到了。秦勝,我早就認出來你了。”

窗外的人還是沒有開口,連呼吸聲都放得很輕,像是不存在一樣。

“真是不管從年輕還是到現在,你都一如既往的懦弱,分明都來了卻不敢進來看我。”

回應她的只有風的聲音。

孫祥珍嘆了口氣:“不過也無所謂,你不進來正好。

年輕的時候你都看不上我的臉,我現在老了醜了,也更加難看了,不比你那位夫人。”

“沒有。”窗外的人終於開了口,“你年輕的時候就很好看。”

“我知道你這次過來所為什麼,我沒有和任何人說過過去的事。”

“我這次回來只是為了看你。”

“只躲在窗戶邊看?”

“不太方便進去。祥珍,你肯過來看我一眼嗎?”

孫祥珍半邊身子行動不便,她沉默了半晌沒有出聲。

“我已經有將近二十年沒見過你了,你知道我得知你還活著,並且在這裡的時候,有多欣喜若狂嗎?

我現在不能進去,你過來看看我吧。”

雖然聲音已經蒼老,但秦勝那娓娓道來的腔調,還和年輕一樣的紳士動聽。

孫祥珍早已如同死灰一般的心在此時復燃,讓她的眼中有了一絲活氣。

艱難地掙扎著從床上起身,蒼老的眼底竟帶了一絲少女的嬌羞。

“其實我把護工打發走了,就是因為我知道你在。”

“我也是,聽兒子說了你的事,就想過來看看你。

老了,見一面少一面了,下一次見面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孫祥珍緩慢地挪動著身子,一點點到窗邊,又艱難地開啟了窗戶。

窗外的人十分耐心靜靜的等著,一點也不催促。

窗戶開啟的瞬間,兩雙蒼老的眼睛在窗外匯合。

二十多年前的記憶在瞬間翻江倒海。

秦勝有些意外的看著他,宛如陳皮般蒼老的臉,眼中劃過一抹憐惜。

孫祥珍自嘲地笑了笑:“不認識我了是不是?

沒關係,從秦家離開之後,我帶著她長大,摸爬滾打什麼骯髒的活都幹過,是比不上養尊處優的你們。”

秦勝比她年紀還要大一些,但因為保養得當,面板十分白皙,是個非常有氣質的老頭。

“不,那這雙眼睛我還記得,跟夢裡的男人一模一樣。”他喃喃地開口。

“這話說的,你難道還夢見過我?”

“我經常會夢見你。”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認真地找我?只要你稍微用點心,就會知道我在哪裡。”

秦勝沒有再說話。

孫祥珍其實已經知道了答案,因為他不敢。

秦家有那位家庭背景雄厚的老夫人在那裡坐鎮。

他當年只不過是一個鳳凰男,即便是老了也沒本事忤逆她。

“祥珍,你能不能告訴我,洛家那個孩子,是當年被你帶走的那個嗎?

雖然年紀有些對不上,但我覺得……”

孫祥珍的臉色微變,冷聲開口:“不是她,她是我撿來的。那個孩子早就已經死了!”

“你別說氣話,她手裡還有秦家的那個吊墜。如果是撿來的,你為什麼要把吊墜給她?”

“她稍微長大一點之後便勤工儉學照顧我,我自然有什麼珍貴的東西都捨得給她。”

秦勝的手越過窗戶,輕輕的抓住孫祥珍的手。

“只要把那個東西給賣了,你就能夠得到豐厚的一筆錢。

你不賣,其實你還是念當年的舊情。你也在想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