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懷俄明西南部的一個小鎮。

道路上揚起了一陣塵土,一輛馬車停在了治安所門口。

從馬車上走下來一位鬍子高高翹起的男人,他的手和另一個鼻青臉腫的囚犯拷在一起。

男人邁上了治安所的木頭臺階,手臂向前一使勁,後面那個囚犯被拉得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反手就捱了男人一拳。

“到家了,雜種。”男人解開手銬,一腳把他踢進了治安所的大門。

“哈尼夫,好久不見。”坐在桌子前的治安官向男人打了個招呼,“帶到後面牢房裡去吧。”

男人正是陳劍秋他們在路上遇到的賞金獵人——哈尼夫。

哈尼夫拎著囚犯的後衣領,像拎著小雞仔一樣把他丟進了牢房。

他轉身走到了警長面前,警長已經從抽屜中掏出了賞金,拍在了桌子上。

哈尼夫從桌子上取過錢,在懷裡掏出一個精緻的鋼製小酒壺,開啟蓋子灌了一口,他走到警長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真的是累,約翰,我從石泉鎮過來,原本賞金是那邊釋出的,可莫里斯警長不知道去哪了,治安所裡也大門緊閉,一個人都沒有”他一邊喝酒一邊對眼前的警長說道,”所以就到你這來碰碰運氣咯。”

警長聳了聳肩:“是的,我們和附近這幾個鎮的賞金髮布基本都是一樣的,不過僅限於南懷俄明,對了,莫里斯出事了。”

哈尼夫並不太關心莫里斯怎麼了,對他來說,只要有人發賞金就行,在19世紀的西部,治安官向來都是一個高危職業,死一兩個警長,實在是太正常了。”

“約翰,最近有什麼大魚麼?“哈尼夫問警長。

“你別說,還真有。”警長指了指窗外的告示欄,那裡已經圍了好些人,“我剛貼上去的,你要不瞅瞅?”

哈尼夫起身走了出去,走向了告示欄。

有不少人圍著觀看,其中就包括他的搭檔兼車伕,而眾人也在議論紛紛:

“這麼高的賞金?這三個人怎麼從來沒聽說過啊!”

“聽說第一次出現是在石泉鎮那,殺了礦長還有好些維持治安的人,每個人都心狠手辣,手上至少都沾了十來條人命。”

“你可是不知道,他們後來還殺了一個美國的陸軍中尉,莫里斯警長也死在他們手上。”

“啊?軍官他們也敢下手啊?”

“那可不,聽在場計程車兵說,那個中國人跟撒旦附身一樣,他騎著一匹黑色的馬,一個人闖進軍營,槍打不中,力大無窮;那個印第安人,下手更是殘忍,中尉被發現的時候,腦袋和軀幹是分開的,頭皮也沒了;至於那個黑人......”

“得了,別說了,我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上帝啊,千萬不要讓我碰見他們。”

……

眾人還在嘰嘰喳喳地討論著,這可激起了哈尼夫得好奇心,他倒要瞧瞧是什麼人物值這麼多錢。

可當他分開眾人,擠進去看到懸賞令時,臉上得表情凝固了。

懸賞令上的三個人,正是他在綠河河谷遇到的那三個。

他們每個人的賞金,赫然升到了三百美金。

“唐尼!唐尼!“哈尼夫大聲吼著他車伕兼搭檔的名字。

唐尼從人群中鑽了出來,他的神情也有點尷尬:“頭,我們錯過了四百五十美金。”

哈尼夫臉頰的肌肉在抽搐,這簡直是他獵人生涯的恥辱。他直接跳上馬車。

“該死的中國人,叫上貝恩兄弟,我們‘打獵’去。”

……

“阿嚏!“騎在馬上的陳劍秋打了一個噴嚏,“誰在惦記我呢?”

他們三人在收拾好東西后,繼續出發了,陳劍秋將寶藏的秘密告訴了兩個人,肖恩表現得非常興奮,而飛鳥則表示,不管陳劍秋做什麼事情,自己都會無條件地支援和跟隨。

這場戰鬥之後,其他的不敢保證,他們每個人頭上得賞金肯定是會增加了,不過由於聯邦糟糕的辦事效率,他們的懸賞令應該暫時還不會貼到懷俄明以外的地方,所以他們還是得繼續往南走。

三人商議之後,決定先找個地方休整一下,他們身上的衣服只有一套,而且已經破爛不堪;陳劍秋的那把霰彈槍和匕首都在戰鬥中當作一次性武器丟了出去;飛鳥倒是有一把步槍,但是從來沒見他用過,看來他還是更信賴自己的弓箭;至於肖恩,嗯,也該給他配把長武器。

另外,他們還需要解決的一個問題是手上的那袋金塊和兩根金條,單從這點來看,他們現在算得上富裕,雖然金子在這個地球上都是硬通貨,但你總不能買個麵包就丟根金條在人家臉上。

“要不我們去鹽湖城銀行?“肖恩問道。

“你是覺得我們三個人的膚色配置不夠顯眼麼?“陳劍秋白了他一眼,”繼續往科羅拉多方向走吧。我們還要去丹佛去找之前羅伯特提過的考古學家洛哈特,看他知不知道藏寶圖的秘密。“

他深吸了口氣,又說道:“大家還是小心點,我總感覺有人跟著我們,只是我一直無法確定他們的人數,也不明白他們的來意。”

三人穿梭在猶塔因山中,越往前走越陌生,甚至進入了飛鳥的地理盲區,好在肖恩從愛德華的營地裡搞到了一張猶他——科羅拉多地區的地圖,地圖描述的不算詳細,但結合著飛鳥山中判斷方向的本領,三人在行進了幾天後,終於確認離開了猶他州的地界。

當他們沿著山路從一片半山腰上下來時,天色已經變得陰沉,陳劍秋正準備和其他兩個人商量找一處地方紮營時。

突然,飛鳥指著不遠處有的地方說道:”看,那邊有個小鎮子。”

陳劍秋仔細觀察了下,在山腳下,確實有一個不大的鎮子,只有一絲光亮,不知道是不是鎮子上的燈光。

天空中開始飄起了陣陣雨花,天色變得更暗了,眼見著就要入夜。

陳劍秋藉著最後一絲光亮,開啟地圖,在地圖上卻怎麼也找不到這個小鎮。

“老大,我們先下去吧,再晚估計就找不到路了,地圖也淋溼了。”

或許是地圖原本就標的不太精確吧。

陳劍秋點了點頭,三人向著鎮子的方向而去。

等來到鎮子的外圍之後,陳劍秋才發現,這個鎮子比他想象的還要小,甚至只能稱為一個小村落。

一條破爛不堪的泥土路貫穿整個小鎮,路的兩邊長滿了雜草,給人一種莫名其妙的荒涼感。

鱗次櫛比的破舊房屋分佈在道路兩邊,造型都非常敷衍,有些房屋缺了角,有些的窗戶被封死了。

令人感到奇怪的是,這些房屋中沒有一間亮著燈,要麼漆黑一片,要麼乾脆能直接看出已經明顯荒廢了。

“碎石鎮?”肖恩看著鎮子入口處立著的一個路牌,上面歪歪斜斜刻著這個鎮子的名字。

陳劍秋再次取出了那張地圖,光線已經非常微弱,他再次掃了一眼,還是沒有找到這個鎮。

天空的雨越下越大,風也變得大了起來,三人趕緊拍馬,來到了道路盡頭燈光亮著的最大的一個屋子。

屋子的上面掛著一個牌子,上面寫著:

本·富蘭克林旅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