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劍秋下達了研發坦克的命令之後,研究小組並沒有讓他失望。

由於大方向上已經定好,他們不到半年的時間就拿出了方案,同時還解決了很多諸如移動,倉內的散熱和煙霧排放問題。

還是那句話,沒有什麼是高額獎金解決不了的問題,如果有,就再加一倍。

新成立的“羅斯威爾拖拉機廠”又花了半年的時間,陸續生產出了40輛坦克,其中30輛投入到了這次的戰役之中。

原因也有點尷尬。

因為只有30輛坦克的駕駛員和車組人員完成了作戰訓練。

“長官,我們快到州境線了,根據之前偵查的彙報,這裡應該有敵人的部隊在佈防,我們要不要讓前線的部隊稍微停一下?”

在坦克的後方,李四福騎著馬,聽著副官的彙報。

在他們前方,是訓練有素的華人士兵。

這些士兵位於坦克後方40米左右的地方,一輛坦克的後面跟著大概30到40名士兵。

這個距離保證他們在坦克拔掉對面陣地的火力點之後,能夠及時跟上鞏固陣地,同時還不會被坦克本身誤傷。

並且,當敵人試圖靠近坦克丟燃燒瓶或者貼炸藥摧毀車輛時(雖然現在他們面對的這些敵人肯定不會這麼做),後面計程車兵也能及時給與保護。

這是最基本的步坦協同戰術陣型,幾個月基本上也只夠他們練習到這個程度。

不過,對付對面應該是綽綽有餘了。

“不,不做停留,碾平任何一個敢於阻擋我們的敵人。”李四福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帽子,神色冷峻地說道。

不過,他的內心可不像表情那麼淡定。

就算他現在想要前面坦克停,那也停不住啊。

坦克上又沒無線電,他也不會千里傳音,只能任由這排坦克的駕駛員自由發揮,肆意狂奔了。

和冷酷到底的李四福相比,對面的指揮官亨廷頓中校則有些慌了神。

“快攻擊!攻擊!阻止他們!”

在第一道防線,中校大聲吼道。

還在目瞪口呆計程車兵們趕緊拿起手中的槍,拉開槍栓,開始對著不遠處那些“鋼鐵怪獸”射擊。

然而他們並沒有鋼芯的穿甲彈。

子彈打在坦克的裝甲鋼板上,發出“叮叮噹噹”的脆響,甚至連坑都沒有留下。

這些坦克的速度並不快,但勢不可擋。

它們輕易地將那些臨時佈置的木樁和鐵絲網碾得稀巴爛,繼續前行。

亨廷頓中校有些絕望。

但更絕望的還在後面。

一輛坦克好像發現了他們。

安裝在炮塔上的同軸機槍開始怒吼了起來,將子彈灑向了前方的陸戰隊士兵。

當第二輛、第三輛坦克加入了射擊的行列後,陸戰隊的第一道防線徹底崩潰了。

“‘誘敵深入’!退到第二道防線!”亨廷頓一邊彎著腰沿著交通壕往後面的方向撤,一邊下達命令。

然而他計程車兵根本不需要他的命令。

他們都被那些刀槍不入的鋼鐵怪獸嚇壞了,跑得比兔子還快。

“誘敵深入”的效果非常好,因為前線已經徹底變成了潰逃。

負責第二道防線的指揮官一臉疑惑地看著從交通戰壕裡湧來神色慌張的潰兵。

按照之前的部署,這些士兵們應該退回到第二道防線,然後和他們並肩作戰才對。

可這幫人頭也不回地越過他,向著後方逃去。

一邊逃還一邊喊:

“快跑啊!怪物來啦!”

指揮官剛準備逮住一個用槍抵著腦袋問個究竟。

然後,他就看到了自己長官,亨廷頓中校狼狽地從交通壕中鑽了出來。

中校其實也準備跑。

但當他一抬頭,看見第二道防線的那些重機槍時,頓時從驚魂未定中緩過神來。

這些重機槍就是他的底氣。

亨廷頓整理了下已經歪了的帽子,掏出槍對著天空放了一槍:

“都不許跑!誰跑我槍斃誰!”

離中校近的逃兵們,倒是被這一槍暫時性的留住了,開始原地駐防。

第二道防線開始進行射擊。

有了重機槍的加入,防線的火力變得猛了許多,加上工事,似乎可以和對面勢均力敵了。

“長官!長官!你看,對面停下了!”趴在戰壕邊上的副官興奮地對身邊只敢露出一雙眼睛的亨廷頓說道。

他們旁邊不遠處,就是一處重機槍陣地,正在連續不斷地朝著坦克射擊。

亨廷頓一聽,趕緊拿起望遠鏡。

衝在最前面的一輛坦克,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停下了。

中校意外中有些驚喜。

故障了?拋錨了?還是駕駛員被打死了?

但很快,他們發現好像不對勁。

坦克的炮塔在緩慢地轉動著,彷彿在搜尋什麼目標。

沒過多久,炮塔停止了轉動。

它的炮口,赫然對著那挺機槍。

“轟!”

一聲巨響。

一發炮彈正中那挺機槍所在的陣地。

由75mm野戰炮改成的榴彈炮威力十足。

機槍手、彈藥手、機槍、掩體,連同亨廷頓最後的信心,被同時炸上了天。

“撤退!撤退!不守了!打不了!”中校大聲吼道,扭頭就跑。

既然最高指揮官決定跑路,那整條防線基本就是一潰千里。

海軍陸戰隊計程車兵們丟盔棄甲,根本顧不得帶上什麼重武器。

他們被坦克車攆了十來公里,才停下。

停下的原因也很簡單。

被衝散的海軍陸戰隊員們發現,這支華人部隊根本就不是衝他們來的。

在碾碎了他們的防守之後,這支部隊一路向東而去,根本不正眼瞧他們一眼。

亨廷頓自然是沒膽再收攏部隊,對李四福和他的軍隊進行阻擊了,只能目送著他們向著斯托克頓堡的方向挺進。

與此同時,斯托克頓堡的戰鬥,也進入了白熱化的狀態。

哈里森少校堅信,只要兩波人輪番對據點裡的中國人進行壓制,哪怕火力比對面差一點,耗也能把他們耗死。

畢竟,自己這邊人數佔優,而對面的據點卻是孤立無援。

更何況他們還是四面受敵。

對於德州國民警衛隊的戰術,林三山所選擇的應對方式,是不再和對面漫無目的地消耗彈藥。

他命令防禦陣地裡計程車兵們停止射擊,做好隱蔽。

華人的據點裡沒了動靜,國民警衛隊在幾個方向上的指揮官卻忍耐不住了。

南邊的民兵再次發起了對據點的衝鋒。

但當他們進入到距離華人陣地南方大約100多米的地方時,對面陣地上的槍聲再次想了起來。

國民警衛隊的進攻又一次被打了回去,同時損失慘重。

哈里森得知訊息後,氣得直接把望遠鏡仍在了地上。

對面這麼頑強?

惱羞成怒的少校火速讓人調來了駐紮在聖安東尼奧的炮兵連。

他原本的打算,是快速攻下華人據點,然後甩鍋在斯托克頓堡的那些鎮民頭上。

可如今自己這邊死傷不少,對面的華人不付出代價實在是說不過去。

哈里森少校也停止了射擊。

他開始下令對華人的據點進行炮擊。

密集的炮彈砸向了華人據點,摧毀了外圍的一些房屋和防禦陣地。

有人犧牲了,還有不少人受了傷。

林三山看著從前線被抬下來的同胞,心痛不已。

他的後槽牙都快咬碎了。

“將陣地分散開來,注意躲對面的炮擊!堅持住!”他對著士兵們說道。

靳紅嬋用手背擦了擦臉上的汗珠。

她的臉上帶著疲倦,沾滿了塵土,這一擦,直接把臉抹成了大花臉。

但是沒有人笑話她。

“跟他們幹!如果他們攻進來,就和他們短兵相接打巷戰!”靳紅嬋語氣堅決地說道,“這是我們的家,沒有人可以將我們從這裡趕走!”

在炮擊之後,哈里森下令,四個方向同時對據點發起了攻擊。

然而四個方向中的三個方向再次被打退了。

只有西邊挺進到了鐵絲網外圍。

他們破壞掉了電網,距離攻擊據點僅僅一步之遙。

林三山急忙帶著預備隊趕到了西邊戰線,在民兵們即將攻進據點的時候他們又堵了回去。

哈里森無計可施。

他實在想不通為什麼這些華人有這麼強的戰鬥意志和戰術素養,能夠在人數數倍於自己的敵人面前,頑強堅守。

而他經不起更多的傷亡了。

手下的這幫人沒給他搞個譁變或者逃跑就算是很給他面子了。

但哈里森又不甘心。

所以,戰術回到了之前,從四個方向上繼續壓制華人據點。

槍繼續打,炮繼續放,讓這幫華人疲於奔命。

來回拉扯,對方總歸會露出破綻的。

圍城進行到了第五天。

林三山在鐵塔下和靳紅嬋正在統計著傷亡數字。

突然,站在鐵塔頂部負責進行觀察的小夥子突然大喊:

“老大,老大,你看!你看!”

林三山趕緊爬上了鐵塔。

他看到的和之前亨廷頓看到的都一樣。

一批坦克出現在了地平線上。

林三上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快!收拾東西,準備攻擊西邊的敵人!”他爬下鐵探,命令道。

林三山望向了哈里森大營的方向,嘴角提了提:

“我在等支援,你在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