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瓦雷斯派出去的人還沒走多遠,便遇到了從伊查格雷那裡趕來的通訊兵。

在得知襲擊府邸的人已經被包圍之後,阿爾瓦雷斯緊張的情緒才稍顯緩和。

他的目光依舊落在樓下的廣場上,但腦子卻轉得飛快。

他思考著等下如何替自己開脫。

阿爾瓦雷斯一邊祈禱著府邸的火儘量能少燒上一點,一邊希望下面的婚禮能夠儘快結束,自己好能抽調出人手去支援。

站在廣場外面圍觀的平民非但沒有減少,反而更多了。

阿爾瓦雷斯的目光掃過人群,突然覺得有點異樣。

“拉莫斯,那幾個印第安人看起來怎麼這麼奇怪?”他指著人群裡面幾個穿著麻布衣服,帶著帽子的人,問身後的副官。

這些人混在人群裡,似乎是路過的,正穿過人群,向著自己的方向走來。

“哦,那幾個人啊,他們不是印第安人,是來自中國的商人。”拉莫斯回答道。

作為阿爾瓦雷斯負責情報的副官,他在幾天前就在城裡碰到過這些中國人,他們大多不愛說話,不過領頭的一個人倒是很健談。

“好像是他們在邊境線上救了大小姐,放心吧,他們人數不多。”拉莫斯說道。

阿爾瓦雷斯這才將目光移到了其他地方。

婚禮已經進行到了高潮,參加婚禮的人,開始跳起了歡快的舞蹈。

抱著吉他的樂手,正開心地彈奏著。和那些起舞的人一樣,他也陶醉在了自己的音樂之中。

突然間,他從自己的音樂中,聽到了一絲不太和諧的東西。

好像是槍聲。

樂手看向了自己同伴,發現他們也有著同樣的困惑。

他又看了一眼四周。

廣場上顯然不止他們意識到了這一點。

外圍圍觀的人群開始騷動,而廣場內圈那些參加婚禮的達官顯貴們,也開始意識到不對勁。

“去問下阿爾瓦雷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古鐵雷斯正和老普列戈站在一起,拿著酒杯,低聲對身邊的侍從說道。

他看向了屋頂,發現自己的衛兵隊長正在和身後的副官在緊張地交流著什麼。

不一會兒,侍從回來了,臉色非常難看。

他的身後跟著兩隊全副武裝計程車兵。

侍從看了古鐵雷斯身邊的老普列戈一眼,欲言又止。

“直接說,我們是一家人。”古鐵雷斯說道。

“有一大隊騎兵,正向著廣場的方向殺過來。”侍從緊張地報告道,“阿爾瓦雷斯隊長希望您能暫且避一避。”

“不會真的是塞爾吉奧那個傢伙吧?!”老普列戈跺著腳叫苦,立刻讓人通知自己的兒子和家眷準備跑路。

可他轉過頭,卻發現執政官站在原地紋絲不動。

老普列戈有點尷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你們先走吧。”古鐵雷斯面無表情地說道,“安全要緊。”

“那,達米安,你保重。”老普列戈如蒙大赦,扭頭就跑。

他帶著自己的家眷,在一隊士兵的簇擁下,從教堂後面離開了廣場。

新郎跑了,這婚禮自然也進行不下去了,賓客們站在廣場中央,有點手足無措。

不過他們很快心安了下來。

因為古鐵雷斯還站在教堂門口。

古鐵雷斯看著普列戈家族離去的背影,轉身對管家吩咐道:“讓夫人和小姐和我一起退到教堂裡。”

他深知,教堂周圍部署了古鐵雷斯家和普列戈家的重兵。

塞爾吉奧光憑自己的騎巡隊,是根本打不進來的。

所以,待在廣場裡,反而更安全;冒然撤離,萬一走漏了訊息,半路上被截到,那才是九死一生。

普列戈家?

全家老小被一鍋端了更好,正好省卻了自己的麻煩。

“告訴阿爾瓦雷斯,我就在教堂裡,哪也不去。”

古鐵雷斯臉色鐵青地對著侍從說道,

“如果他帶著兩大家族的兵力都收拾不了塞爾吉奧的話,那自己先把自己埋了吧。”

而與此同時,在教堂大門對面的樓頂上,他的那位下屬顯然不像他的主人那麼信心滿滿。

阿爾瓦雷斯眺望著槍聲響起的地方。

那裡是自己部署在離中心廣場幾條街位置的外圍警戒,此時已經和塞爾吉奧交上了火。

他怎麼也想不通。

塞爾吉奧明明去襲擊古鐵雷斯的府邸了,怎麼還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可能府邸那邊是佯攻,廣場這裡才是主攻方向。”副官拉莫斯分析道,“我們這邊只要拖住就行。

“府邸那邊一百多號人應該很快就能解決戰鬥,到時候回援過來,塞爾吉奧和他的騎巡隊吃不了兜著走。”

阿爾瓦雷斯覺得自己的副官分析的很有道理。

照理說,無論是兵力,還是地形,都是自己佔優,自己手上還有個人質。

可不知為何,他的心裡怎麼還是有點慌呢?

塞爾吉奧早已發現了埋伏在營地外圍的人。

他原準備利用騎兵的速度優勢直接衝出重圍,可不知道為什麼那些埋伏計程車兵突然間撤走了。

塞爾吉奧大喜過望,帶著騎兵沿著街道一路衝到中央廣場的附近。

在劇院的外圍,他們遇到了第一波阻擊。

騎巡隊並不戀戰,而是連衝帶打,很快將劇院的防線衝得七零八落。

他們甚至連打掃戰場的人員都沒留,直接繼續向廣場殺去。

如果說剛才的槍聲還是隱隱約約能聽見的話,現在廣場上的人們,已經能清晰的看見兩個街區外揚起的塵土了。

尖叫聲響徹了整個廣場,圍觀的平民也好,參加婚禮的賓客也好,紛紛四散而逃。

阿爾瓦雷斯站在了樓上,掃了一眼自己的兵力佈置,頓時非常安心。

教堂的周圍,廣場周邊的樓頂,密密麻麻地遍佈著古鐵雷斯家族和普列戈家族計程車兵。

塞爾吉奧只要趕來,這裡就是他的葬身之地。

他把身邊的面無血色的羅梅羅推到了樓頂邊上。

羅梅羅的一隻腳已經懸在了空中。

“嘿嘿,小夥子,你聽見馬蹄聲了嗎?那是你哥哥,就在兩百米外,不過遺憾,他救不了你。”

阿爾瓦雷斯把羅梅羅的上半身推出了屋頂之外,瘋狂地刺激著這個年輕人。

“他衝進來的一瞬間,我就會把你丟下去,你會有兩秒鐘看到你哥哥的臉,然後,就嘭!像一個袋子一樣摔在地上,腦漿飛濺~~哈哈哈。”

阿爾瓦雷斯指著屋頂下的地面,狂笑著。

然後,他聽見一聲槍響。

他覺得自己的心臟部位突然被什麼東西擊中,然後撕裂了。

劇痛傳來。

阿爾瓦雷斯的雙腿支撐不住自己的重量,從樓頂摔了下來。

而在他一旁的羅梅羅隨後也失去了平衡,一腳踩空,跟著阿爾瓦雷斯的後面從樓頂落了下來。

正在這位小少爺以為自己要變成肉餅的時候。

他突然看到地面張開了一張網。

然後,他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我艹,你們接的時候能不能繃直點?差點直接摔死。”李四福衝著身邊幾個龍驤組的成員埋怨道。

“我看著呢,沒碰到地。”一個龍驤組成員觀察了一下他們接到的人,很肯定地說道,“只是嚇暈了。”

他們帶著網穿過人群,剛到那棟樓下,就看見樓頂上有人掉了下來。

網張開的時候,那人已經掉了到了地上。

他們沒接著。

就在李四福以為任務失敗了的時候,緊接著,又有人掉了下來,落入了網裡。

他們趕緊用網把那人裹了起來,趁亂沿著牆抬出了廣場。

所以,當阿爾瓦雷斯的副官和士兵們從後面衝上來向下看去時,只看見自己的長官趴在地上,鮮血從胸口的位置流出,浸溼了身下週圍的地面。

樓上一片大亂。

士兵們都在四處尋找襲擊的來源。

然而,廣場周邊的制高點都在他們的控制之下,總不會是內鬼吧?

“就這麼弄死他,會不會太早了點?塞爾吉奧的人還沒衝進來呢。”卡米拉收起了槍,問一旁的陳劍秋。

“誰讓他站這麼高呢。”陳劍秋回答道。

他站在了聖子雕像的後面,俯瞰著下方如無頭蒼蠅般的古鐵雷斯計程車兵們。

陳劍秋和卡米拉站著的地方,這些士兵們,是注意不到的。

因為這裡是整座廣場真正的制高點——教堂頂。

正常情況下,對於常人來說,這裡是上不去的。

然而,現在不是正常情況,陳劍秋和卡米拉,也不是什麼什麼常人。

“序章演完了,報幕報完了,好戲該開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