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夏將眾人染上輕症的事情跟宋時真說了一遍。

她也跟宋時真說,她懷疑一切都是任鈺兒搞的鬼。

但是她沒有證據,而且因為靳律的關係,也不能直接上報給軍人,以免任鈺兒直接被包庇。

祝夏都計劃好了,“等你檢測出來真的有任鈺兒DNA,我們直接把這個訊息告訴所有人。

“讓民眾去給上面施壓,這樣就算他們想保任鈺兒,也保不了。”

宋時真聞言,沉默半晌後,拿出幾支疫苗交給祝夏。

“這是我剛研製出來的疫苗,比之前的半成品強,勉強可以算是成品。反正都要試藥,就讓他們先試吧。”

祝夏沒有推脫,收下疫苗。

雖然她也給其他幾人針灸過,但能多一層更有效的保障,沒有拒絕的理由。

大不了再欠宋時真一個人情。

“你一個人可以嗎?”宋時真問。

“可以。”祝夏點頭。

上次宋時真給她打過,這次她可以幫其他人打疫苗。

正事說完後,宋時真才問道:“你怎麼上來的,有沒有被發現?”

祝夏淡笑道:“我幫他們找到不少油罐,等於是立功了。別的東西他們給不了我,自由活動的權利還是能給的。”

祝夏沒耽擱太久,揣著幾支疫苗下樓,為眾人都打好做防護。

她走後,梁飛不禁感慨:“宋研究員真是個好人吶!

“現在局勢這麼艱難,他卻能拿出這麼多疫苗給我們用。這麼一看,他當老闆夫也挺合適的。”

梁靈玉無語,故意逗他,“謝景才離開多久啊,你就又換cp磕了?你還真不愧是牆頭草啊。”

梁飛理直氣壯道:“我想明白了,反正小祝老闆又沒心動,我磕她跟誰都可以!

“那就只磕眼前人唄,誰現階段和小祝老闆在一起共事,我就磕誰。

“這樣最後不管是誰能俘獲小祝老闆芳心,我都高興!”

李博小聲說:“我覺得謝景和隊長比較配。”

梁靈玉想起蘇羽白看祝夏的神情,她一個外人都能感受到他的濃烈愛意。

梁飛擺擺手,“你們啊,真是一條死腦筋。

“小祝老闆這麼優秀,要不是道德上不允許,我雙手雙腳贊成她把他們全收了!”

李博捂住小嬰兒的耳朵,不讓女兒聽到梁飛大放厥詞。

……

有疫苗加持,第二天,眾人的身體狀況都非常好,一點兒不舒服的地方都沒有。

祝夏一個個看過後,眉眼舒展,嘴角微翹。

但她剛走出李博的房間,就見很多人圍在走廊窗戶邊上看著什麼。

鬼使神差的,她也走了過去,撥開人群一看,就見一個男人被軍人扔出隔離公寓。

男人似乎處於昏迷當中,他被扔到水泥地上也不動,就靜靜地躺在那兒,任憑灼熱陽光曬在他身上。

“聽說這人是個很嚴重的染病者,你們看,他都昏迷到不省人事了!”

“這人我前幾天見過!他還來我們這層了呢!既然他是染病者,那我們會不會也染病?”

這話一石驚起千層浪,每個人的心中都有小九九。

因為這兩天,他們也都或多或少感到不舒服,只是沒人敢說出來。

祝夏盯著樓下昏迷的男人看,越看越覺得不對勁,心中蔓延不安情緒。

但是樓層太高,她也分辨不清男人究竟是誰。她立馬轉身,從樓梯飛奔下樓。

幾分鐘後,祝夏大汗淋漓跑出樓梯間,來到大廳,昏迷的男人近在咫尺。

她想跑出去檢視,但有軍人攔住她。

軍人說:“祝夏,你擁有整棟樓自由活動的權利,但在尋找車油的時間外,你不能離開公寓樓。”

祝夏看一眼外面的男人,著急問道:“那你能告訴我,他是誰嗎?他是不是宋時真?”

軍人點頭,“他確實是研究所的研究員,宋時真。”

祝夏心中猛地一跳,下意識反駁道:“不可能!宋時真絕不可能是染病者,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從最初宋時真給她帶來半成品疫苗,到昨天宋時真給她那麼多成品疫苗。

這期間,但凡宋時真的手稍微漏一下,他自己就能打到疫苗,就不會染病。

難道說……他沒打?!

祝夏被自己的這個想法驚到了。

軍人說:“絕不可能有半點誤會。別的不說,如果他是健康人,他會昏迷成這樣嗎?

“由此可見,他不僅是染病者,他還是重度染病者。如果不出意外,他最多活不過半個月。”

“半個月?!”祝夏忍不住驚呼。

她當然知道冰雹病毒的危害有多強,所以她才會那麼盡心盡力幫忙治療大家的輕症。

雖然上輩子也有很多人感染病毒後,頑強活下來,可更多人是痛苦死去。

祝夏深深皺眉,看向躺在外面地上昏迷不醒的宋時真。

如果宋時真還清醒著,具備自我照顧的能力,那他還有可能活下來。

但如果他一直昏迷,一直沒人照顧,估計真會像軍人所說,最多隻能活半個月。

祝夏問:“我把他帶回我的房間,一直不出門,我照顧他,可以嗎?”

軍人搖頭,“不可以。”

祝夏還想再爭取,“他是首席研究員,要是能救活他,他能做出更多貢獻,你們真的這麼絕情把他丟出去嗎?”

軍人嘆氣道:“對於宋時真,我們真的很遺憾。為了保障絕大多數健康人的安全,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祝夏想到那些疫苗,又看了眼越來越灼熱的烈陽——

如果放任宋時真這樣躺下去,他恐怕會先被水泥地燙熟。

祝夏抬腳要往外走。

軍人又攔住她,“我說過,你不能出去。”

祝夏淡淡笑道:“只有我住在這兒,我才需要遵守這裡的規矩。如果我不住在這兒,那我就可以出去。”

軍人震驚道:“你要離開?為了一個已經確定感染嚴重病毒的人離開安全屋?”

“是的。”

“祝夏,你冷靜一點!宋時真的確是個很值得尊敬的研究員,可你也不能不要命!”

“他不僅值得尊敬。”祝夏撥開軍人攔住她的手,步伐堅定走向昏迷躺在烈陽下的宋時真。

“他更值得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