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寶的聲音奶聲奶氣,讓人聽了忍不住想要揚起嘴角。

而她說的話,更是讓祝夏笑容加深。

這麼小的孩子,就算再聰明,也不可能說出這麼一番有條理、有邏輯的話。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大人教的。

祝夏看向兩步之遙的李博,知道李博這是借小寶之口,說出他的內心想法。

也順便猜出,李博的身上可能被裝有竊聽器之類的東西。

否則這些話他完全可以自己跟她說。

祝夏抱著小寶走近李博,沒談核心話題,隨意聊天,“靳以澤沒虧待你們父女倆吧?要是有什麼不夠吃不夠喝,儘管跟我們說。

“我這次出去,新認識一個很牛逼的人,他手裡有數不清的物資,供我們吃喝十年都不成問題。”

李博搖頭,“沒虧待,我們過得很好。待會兒我們會跟著靳少將的車,不能和你們一起了。不過我們和顧叔叔、溫阿姨一輛車,我們可以互相照應。”

“嗯,知道了。”祝夏將小寶放下來,往她的衣服口袋裡塞了點小零食,又給她幾顆糖。

“哇,謝謝姐姐,姐姐最好了!”小寶嘴巴特別甜。

祝夏對父女倆揮手,“我們官方基地見。”

經過這次見面,祝夏可以確定李博沒有叛變。

但這也是暫時的,誰也不知道等他們進入官方基地後,李博的想法會不會發生改變。

如果真到那個時候,為了顧全大局,祝夏只能親手解決他。

另一邊,顧一鷺和父母也要分開。

顧清之和溫言婉都依依不捨,顧一鷺抹掉臉上的淚水,笑著讓他們上車。

經歷過這麼多事,顧一鷺也長大了。

他學會了笑著藏住心中的害怕,他不僅希望家人無虞,也希望他們能少擔憂他,少為他操心。

顧清之和溫言婉上車後,顧一鷺和祝夏一起往房車方向走。

他低聲道:“靳以澤用我的生命安全威脅我爸媽,他們才會被迫留在他的陣營。夏姐,我爸媽沒有一刻忘記過你對我們的恩情,他們永遠對你忠心。”

祝夏伸手摸了摸顧一鷺的後腦勺,以作安慰。

顧一鷺勉強笑道:“沒事,我已經不是小孩子,我能撐得住。”

顧一鷺先上房車,祝夏一隻腳踏上階梯時,身後傳來一聲:“姐姐!”

祝夏轉頭去看,看見穿著風衣的任鈺兒。

看來靳以澤帶來的衣服很多,任鈺兒外面套著一件到腳踝的墨綠色風衣,裡面穿著一件黑色吊帶裙。

再配上她雪白的肌膚、精緻的妝容,說她是天災末世裡一道靚麗的風景線,絲毫不為過。

而這個時候的祝夏依舊是滿臉痘痘和爛瘡,兩人站在一起,不用比較就能分出誰更勝一籌。

任鈺兒先是仔細觀摩一番祝夏的臉,然後笑得花枝招展道:“姐姐,你不用擔心,我們好歹姐妹一場。

“等到了火種基地以後,我肯定會找人幫你治療你的臉,絕對不會讓你一直頂著這副樣子去參加我和以澤的訂婚宴,那樣豈不是給我丟臉?”

祝夏不想聽這種廢話,腳一抬就要上車。

“等等嘛姐姐,你怎麼這麼著急?就算你上去了,又不是立刻就能走。”任鈺兒拍了拍手心,“而且還有人想見你呢。”

清脆的巴掌聲落下,很快就有一個人冒了出來——

正是在坦克裡躺了半個多月都沒醒,一回小基地就醒來的喬驚嵐。

喬驚嵐面無表情地站在任鈺兒身後,眼睛一直盯著祝夏看。

祝夏根本不想探尋喬驚嵐的眼神中有什麼情緒,她只問道:“餘麗一家是你殺的,對吧?”

喬驚嵐的嘴唇張了張,卻沒有說出一個字。

倒是任鈺兒誇張地說:“姐姐,你有證據嗎?你要是沒有證據就這麼說,那是妥妥的汙衊啊!

“就算現在是末世,沒法判你汙衊罪,但你這麼說就不怕傷了你那些隊友的心嗎?一路走來,喬驚嵐對你忠心耿耿,你居然這麼懷疑她?”

祝夏冷笑一聲,“從一開始我就跟喬驚嵐說得很清楚,她不適合成為我的隊友。”

任鈺兒:“就算不是隊友,那總該也算是朋友吧?你對其他朋友都那麼好,為什麼對喬驚嵐這麼差?

“你會懷疑其他朋友殺人嗎?不會,但你會懷疑她。說明本質上你根本就不信任她!”

祝夏沒有再說話,而是盯著任鈺兒看。

盯到任鈺兒渾身發毛,“你這麼看著我幹什麼?”

祝夏冷冷道:“我看你還能活多久。”

任鈺兒心中一驚,久違的恐懼頓時漫上心頭。

但她想到靳以澤的身份,以及靳以澤身後的勢力,她頓時就不怕了。

她攏了攏風衣,非但沒遮住半分,還露出她姣好的身材,以及藏在衣服下面的曖昧痕跡。

“姐姐,我覺得你還是沒看清楚目前的形式。”她有恃無恐地笑著,“就算我和靳律解除婚約,那又怎麼樣?

“我現在的男朋友是靳以澤,他可是少將,比靳律強多了。你不知道吧?靳以澤和靳律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為什麼靳以澤受寵?因為靳律的媽早就死了,現在靳家的當家主母正是靳以澤的媽媽。

“姐姐,我已經不在乎靳律了。就算靳律真的喜歡你,那又怎麼樣?就算你身邊有那個叫凌烈皇的男人,有充足物資,又怎麼樣?

“以前你鬥不過我,現在你也鬥不過我,將來你仍舊是我的手下敗將。”

祝夏絲毫沒有被任鈺兒的話氣到,她反而還淡淡地笑了。

“那你可得好好把握住靳以澤這棵大樹,像他這樣的男人,應該不缺女人。你覺得你是因為什麼才能入他的眼?我很期待你被他玩膩、厭倦的一天,到時候,希望你還能有命跟我說出這番話。”

祝夏的威脅已經擺到明面上來。

靳以澤一腳踹開任鈺兒的那天,就是任鈺兒的死期。

“你……!”任鈺兒本來是想來氣祝夏,可最後卻是她自己被氣得半死。

她眼睜睜看著祝夏走進房車,只能站在路邊無能狂怒。

她瞥見旁邊呆站著的喬驚嵐,把惡意都發洩到喬驚嵐身上。

“你看到了嗎?祝夏根本一點都不在乎你。你受那麼嚴重的傷,她都沒問你好點沒,她只想著給餘麗一家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