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飛先是一驚,而後喜出望外,故意提高音量喊道:“宋研究員,你來啦?!”

宋時真看見是梁飛來開門,先是愣了一下,然後退後一步再看門牌號,確定沒錯後才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不止是我,還有好多人呢!”梁飛拉著宋時真進來,“來來來,你剛好趕上,我們還沒開始,你也一起吃!”

宋時真進屋後,看見大家都圍坐在桌邊吃火鍋。

這群人裡,只有祝夏、梁飛和顧一鷺是他眼熟的,其他人他都不認識。

他不自覺將手中的竹葉糕點收到身後,垂下眼,有點無所適從。

他早在剛來官方火種基地的時候開始,就收買房屋租賃處的工作人員。

每月固定給那人食物,就為了讓那人給他帶來一個名為“祝夏”人的訊息。

他等啊等,等了一個月又一個月,等到竹葉糕點所需要的東西變質,腐爛,也沒等到他想見的人。

他從沒想過祝夏會死。

祝夏那麼厲害的人,怎麼可能會死?

而且她向他承諾過,他們一定會再見面,她還要吃他做的竹葉糕點。

今天得到訊息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是不相信。

等待太久,突然聽到她真的來了,反而會覺得是在開玩笑。

但很快他就回過神,從來不請假的他只匆匆撂下一句話,就飛快跑回家。

他拿出珍藏的食材,激動得差點沒拿穩它們,然後開始做竹葉糕點。

做糕點的流程他早就爛熟於心。

在這段漫長的等待日子裡,每當他想起祝夏的時候,他就會用過期變質的食材做一遍。

即便做出來不能吃,他看著這些糕點,彷彿又回到當初和祝夏待在一起的時光。

他無數次懊悔,那個時候祝夏那麼想吃,他為什麼就不能給她嚐嚐?

竹葉糕點對於宋時真來說,已經不僅僅是一份食物這麼簡單。

它承載著他對祝夏的思念、擔憂,也承載著他的深深心意。

他用最快的時間做好竹葉糕點,馬不停蹄趕來祝夏登記的房子,想給她一個驚喜。

可是沒人告訴他,祝夏的身邊竟然有這麼多新的夥伴。

祝夏“噌”的一下站起來,驚喜道:“宋時真,你手上拿著的是什麼?我沒看錯吧?是我們說好的竹葉糕點嗎?”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宋時真有點尷尬,有點害羞,又有點莫名生氣。

他冷著臉說:“不是,你看錯了。”

然而祝夏才不管他說什麼。

祝夏徑直朝著宋時真走過來,轉到他身後搶過這盒竹葉糕點。

她眼睛發亮,“哇,還真是竹葉糕點!宋時真,你真的太講信用了,我們當初的約定你還記得呢!”

祝夏迫不及待拆開盒子,直接上手拈了一塊糕點送進口中。

果然是她想象中的味道,清新淡雅,甜而不膩,讓人彷彿置身於一片曠野中的竹林,微風吹在臉上,又輕柔又舒服。

“真好吃!”祝夏雙眼亮晶晶,笑意吟吟看著宋時真,“你的手藝真厲害,我從來沒吃過這麼好吃的糕點!”

宋時真幻想過很多次祝夏吃竹葉糕點後的反應,可直到這一刻他才發現,幻想終究是虛假的,僵硬的。

眼前祝夏生動又真實的笑容和聲音,是他永遠也幻想不出來的極致美好。

宋時真的耳朵泛起粉紅,他視線移開,表情有些不自然。

“今天休假,在家無聊隨便做的。聽到你回來的訊息,想到你愛吃,就隨手帶過來了。”

一旁的梁飛卻疑惑地撓撓頭,“啊?不對吧?我記得你是後天休息啊?你們研究所的排班表不是固定的嗎?”

宋時真忘記這裡還有個知道他“底細”的人,強裝鎮定道:“我就是今天休息,你記錯了。”

凌烈皇湊上來,伸手要拿祝夏手裡的竹葉糕點。

祝夏沒鬆手,衝他搖頭,“不行,這個不能給你吃。”

“為什麼?”凌烈皇一臉委屈,“我的物資都跟你共享了,我就不能吃你一個嗎?要是我沒記錯的話,我那些物資裡面也有糕點吧?

“就算沒有你想吃的糕點,也有可以做糕點的食材,我吃了這個,大不了賠給你。”

祝夏說:“其他都可以,但是這個不一樣。這是宋時真親手做的,別的地方買不到,別人也做不來。”

說完,祝夏正式向宋時真介紹在場其他人,也向其他人介紹了宋時真。

“研究員?很厲害嘛。”

凌烈皇率先走到宋時真面前,友好地伸出手,笑容張揚,“你好啊,宋研究員。

“如你所見,我是一個完美的英俊男人。你應該已經聽說了,沒錯,一進基地就上繳一輛坦克的人,正是我。

“沒辦法,誰讓我家產豐厚,擁有怎麼花也花不完的物資?別羨慕我,我時常會因為我這麼完美而感到苦惱,我真想過一過普通人的生活。”

宋時真微微皺眉,往後退了一步,沒有去握凌烈皇的手。

他開口道:“世界上不存在完美的人,即便存在,也不可能將這兩個字掛在嘴邊。

“因此,你並不是完美,而是極度自戀自負,或者極度自卑。但不論哪種,都不是我所欣賞的型別。”

宋時真的話一針見血,凌烈皇的臉色肉眼可見地變化。

祝夏差點忘記宋時真還有嘴毒的人設。

她站到凌烈皇和宋時真的中間,對著宋時真笑道:“既然來了就一起吃火鍋吧。”

顧一鷺趕緊給宋時真讓位置,他就坐在祝夏的旁邊。

宋時真看了一眼,雖然很心動,但還是坐到蘇父讓出來的位置,也就是蘇羽白的身邊。

“我聽梁飛說過你的事。”蘇羽白開口,“謝謝你在病毒期間為夏夏做過的事。”

白天祝夏和凌烈皇在房屋租賃處看人從坦克裡搬東西,蘇羽白則聽梁飛說起他走後發生的事。

凌烈皇表面上在做衛生,實際上偷偷豎起耳朵聽。

他們都從梁飛口中得知謝景和宋時真的事,顧一鷺又補上靳律的事。

這樣一來,他們兩人算是掌握了所有情敵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