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夏幾人下山,發現積水已經全部退完,露出本來的地面。

梁飛說:“一個月前我們出來的時候,都能聞到水裡的酸臭味。

“而且那個時候牆面上不知道是淤泥還是什麼髒東西,又難看味道又難聞。

“誒,現在挺好,一點都不臭了,牆體上的那些髒東西也被曬乾,顏色變淡不少。”

梁靈玉笑道:“看來高溫和強烈的太陽光也不全都是壞處,至少它們可以給積水退去後的地面消毒殺菌。”

李博遲疑問道:“既然現在積水都沒了,路面露出來,那我們要怎麼去人民廣場?”

梁飛:“那當然是開車嘍!”

李博:“所以……我們有車嗎?”

祝夏回頭看向別墅區,“我們沒車,但有人有車。”

十分鐘後,祝夏開著顧清之的賓士出來,帶上大家一起去往人民廣場。

一路上,他們看見很多很多人在步行。

這些人沒有他們裝備齊全,最多頭頂披件衣服擋太陽。有人連多餘的衣服都沒有,只能硬生生頂著烈陽往前走。

他們被曬得滿臉通紅,汗流浹背,因為缺水,嘴唇乾裂到出血,但他們必須要出來找物資。

“有車,他們有車!”

“好心人,求求你們帶我一程吧!”

“我快要被曬死了,能不能讓我上車躲躲?”

當祝夏的車從他們身邊經過時,幾乎每個人都會發出這樣的請求。

但祝夏一個剎車都沒踩,直接從他們身邊呼嘯而過。

“這題我會做。”梁飛舉手,對李博諄諄教導,“剛開始暴雨的時候,不是有兩天停雨陰天嘛,我們去某潤髮買物資,路上也遇到過類似的人。

“當時我們在小祝老闆的英明領導下沒鳥那些人,那些人一開始求爺爺告奶奶,說得別提多可憐了,我和我姐都動惻隱之心。

“但當他們發現我們不可能停下來救他們以後,他們就對我們破口大罵,罵得要多難聽有多難聽。博哥,你知道我想說什麼嗎?”

李博回神,“啊?你在跟我說話?

“我最開始找物資的時候,就被這些看似可憐實則惡毒的人害過。

“打那起我就發誓,不管他們是真的可憐還是裝的,我都不會理。我自己還是弱者呢,我沒資格幫別人。”

梁飛這才想起來,李博還沒進入他們小隊的時候,都是自己去找物資。

李博才不需要他教這些呢。

“嘿嘿,那就好。”梁飛摸摸鼻子,有點尷尬。

馬路比水路難走多了,祝夏花了將近四十分鐘才來到人民廣場附近。

他們下車,徒步走過去。

雖然是65度的極端高溫天氣,但人民廣場的人一點都不少,甚至比以前更多。

以前有積水,出行是個大麻煩,擁有橡皮艇和衝鋒舟的家庭畢竟是少數。

現在積水沒了,更多人走出來尋找物資、交換物資,大家都在努力地活下去。

“祝老大,好久不見!”孫友高興地跟祝夏打招呼,快步走過來。

他戴著老式草帽,雖然醜了點,但非常實用,把陽光擋得嚴嚴實實。

祝夏一邊擺攤一邊說:“這麼多人過來,安全有保障嗎?這些天有沒有人試圖鬧事?”

孫友一臉“你別提了”的表情。

“肯定有人鬧事啊,搶東西、砸東西、打傷人,這都算正常了。

“能有什麼安全保障啊,不是我唱衰官方,我看官方就是有心無力。

“祝老大你一個月沒出來,很多事情你可能不太瞭解。天氣這麼異常,大家都在說是末世到了,人類活不了幾天了,應該想幹什麼就去幹。

“好嘛,這樣一來,犯罪事件越來越多,警察根本管不過來!

“就算真的去管,抓到哪兒?不論看守所還是警察局已經全都是犯人,根本放不下。

“而且就算是犯人也得給飯吃,有好多人為了有口吃的,故意去犯罪,你說這事鬧的。”

孫友的話說完,祝夏的中醫攤子也支起來了。

他還沒來得及說更多,就有一夥彪形大漢推開其他人來到他們面前。

為首的壯漢看一眼桌上“中醫治病”四個字,斜著眼睛看人,語氣非常不客氣:“你就是祝夏?”

孫友好聲好氣勸道:“這位大哥,如果你是來看病的話,我勸你最好不要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

後面的壯漢一巴掌拍到孫友臉上,把他打得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壯漢惡狠狠罵道:“老不死的東西,強哥說話,哪裡輪得到你插嘴?!”

祝夏從桌子後面走出來,走到孫友身邊,對他伸手。

“謝謝祝老闆。”孫友被祝夏拉起來,捂著後腰小聲叫喚,“哎呦,我的老腰啊。”

祝夏說:“我那兒有幾副膏藥,治療腰疼很有效果,待會兒拿給你。”

孫友連連點頭,“好好好。不過,為什麼是待會兒?”

話音剛落,他就看見祝夏一個迴旋踢,把剛才打他巴掌的壯漢踹飛出去!

孫友震驚瞪大眼。

“他媽的,該死的娘兒們居然敢踢我兄弟!”為首壯漢罵罵咧咧揮拳。

祝夏不僅輕巧躲過這一拳,還一拳砸在為首壯漢的鼻樑上。

鼻樑斷裂的清脆聲傳來,下一秒,鼻血如注,壯漢感到頭暈眼花,戰都站不穩。

祝夏靈活從桌上翻過去,抓住大揹包,抽出黑金古刀。

刀鞘應聲落地,鋒利的刀刃反射出太陽光,幾乎亮瞎所有人的眼。

這群彪形大漢還沒來得及向祝夏展示他們的“實力”,就被祝夏一刀一個,殺到只剩為首壯漢。

“女俠饒命……”為首壯漢趴跪在地上,整個身子都在顫抖。

孫友手動合上張大的嘴巴,心中暗自慶幸:幸好他很久以前就成為祝夏的小弟,是自己人。

祝夏把黑金古刀上的血擦在屍體上,漫不經心道:“說吧,找我什麼事?”

“我們、我們是來找你要破傷風藥的。”為首壯漢說話都結巴。

祝夏想了想,微微皺眉,“你們和華美是什麼關係?”

知道她能治破傷風的人寥寥無幾。

“華美?你說的是研究所那個女研究員嗎?我、我們……”

祝夏把黑金古刀懸在他頭頂,“要是再支支吾吾不想說,那就一輩子也別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