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昕是我們家的員工,可人家沒簽賣身契吧?她為什麼不能走?”錦書犀利地問。

為什麼不能走.......這個問題問得於瑞言一愣。

他真的沒有仔細想過這個問題。

鄭昕是他的學妹,兩人幾乎是一起進的公司。

他簽下第一筆大訂單時,就是鄭昕跟著他,那天他喝得酩酊大醉,吐了鄭昕一身。

他還摟著她說,早晚有天,他要去納斯達克敲鐘,他要讓家產在他手裡發揚光大,鄭昕說什麼來著......

於瑞言已經想不起她說了什麼,只記得那天他喝多了,雄心壯志,說了不少豪言。

鄭昕哭了,好像是高興哭的,後面就不記得了。

“你是不是對鄭昕,有點除了工作之外的感情?”錦書問。

從她第一眼見到於瑞言和鄭昕,她就總覺得這兩個人有戲。

甚至一度覺得,這兩人就是情侶。

其實這兩人也沒有什麼曖昧的表現,但錦書不知道為什麼,就憑直覺,總覺得這兩人有戲。

鄭昕陪著陳晨善後,見錦書總朝著她看,以為是有事叫她,走過來,剛好聽到於瑞言說她。

“工作之外的感情?怎麼可能!我於瑞言還沒有吃窩邊草的習慣!這地球上女人都死絕了,我也看不上鄭小豬。”

於瑞言被妹妹這犀利的提問說得心虛,口不擇言,慌忙否認。

咔嚓。

東西碎裂的聲音從於瑞言身後傳來,於瑞言只見小妹用同情的眼神看他,那眼神怎麼說呢。

又同情,又像是看二傻子,充滿了關愛智障的人文關懷。

於瑞言有了不祥的預感,回頭,就見鄭昕面色煞白地站在他身後,她手裡的杯子落在地上,摔了個稀巴爛。

“我不是,我那啥——”於瑞言沒想到她在,他剛剛那些傷人心的話,她豈不是都聽到了?

“沒關係,言總您只不過說了實話,我還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不至於動不該有的心思,請您放心。”

鄭昕面無表情地蹲下,去撿地上的杯子碎片。

於瑞言想解釋,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只覺得鄭昕此時的表情讓他心驚。

那是一種疏離又帶著冷漠的表情,彷彿急著跟他撇清關係似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當然是我們家最優秀的員工,是我最滿意的助手。”於瑞言蹲下,想要幫她一起撿,手好死不死地碰到她。

鄭昕想要躲,手指被鋒利的瓷片扎破,鮮血瞬間流了下來。

“夠了!”鄭昕站起來,藉著手上的傷,總算是能正大光明地把憋著的眼淚流出來了。

她指著於瑞言怒斥:“言總,您就算是魅力無邊,我這個母癩蛤蟆還有自知之明,不敢覬覦您這高貴的公天鵝,您大可不必這麼羞辱我!”

“我沒啊......”於瑞言的聲音小得不能再小。

眼角餘光看到一旁看熱鬧的錦書,於瑞言忙給小妹一個求救的眼神。

別光顧著看熱鬧,你倒是說幾句公道話啊!

錦書還真開口了,說了公道話,可是立場卻不是站在她哥這邊。

“昕昕,你這說的就不對了,男人不自愛,不如爛花菜,就我哥這混亂的生活作風,他算什麼高貴的公天鵝?也就是個上不得檯面的公交車。”

公!交!車!

於瑞言一口血差點噴出來,這是親妹妹該說的話嗎?

讓她幫自己說幾句,不是讓她把自己釘在恥辱柱上啊!

“誰配不上誰,這還真不好說,我個人覺得吧,錢也好,長相也好,都比不上專情來得重要,你看我男人,多專情,這就是好男人。”

錦書提起林毅軒,嘴角已經止不住地上揚了。

等她處理完這邊的事,就可以過去找他了。

林毅軒每週都往家裡打電話,她和他已經形成默契了。

約定好時間,錦書就守在居委會,安心等他打電話。

一次通話只有三分鐘,二人都捨不得在路上浪費時間,到了打電話的日子,錦書無論工作多忙,都會抽空到居委會等著。

林毅軒也不知道從哪兒學的土味情話,每次通話,先要用個十幾二十秒跟她花樣告白。

什麼小錦,我這昨晚下雨了。

下的什麼雨?

想你想的翻雲覆雨。

他說完後,錦書沉默震耳欲聾。

她甚至聽到了林毅軒旁邊有人笑,估計負責接話的小戰士都繃不住了。

這些肉麻的話,也不知是誰教他的。

錦書很想吐槽,但考慮到只有三分鐘時間,就忍了。

可能是她的沉默助長了林毅軒的自信,所以他這股老掉牙的套路,已經從電話蔓延到通訊了。

是的,他除了每週打電話,他還給錦書寫信,估計是掐著時間寫的,每週她都能收到。

一開始,孫英還饒有興致地過來看看兒子寫了啥。

看了兩行,牙齒都要酸掉了,這兩小崽子搞物件太膩乎,給孫英膩歪地跳過那兩頁信紙,直接看最後一段。

因為只有最後一段,才是說孫英的,什麼天氣轉涼,讓咱媽多喝熱水啥的。

跟媳婦就是“想你想的翻雲覆雨”,跟老媽就是多喝熱水。

所以這些日子,孫英總是看錦書唉聲嘆氣,她覺得當初還不如生個閨女,生個錦書這樣的小閨女,怎麼也比只會讓親媽喝熱水的兒子強。

錦書瘋狂鄙視親哥亂搞男女關係的同時,還忍不住分心想了幾秒林毅軒,想得她嘴角上揚。

算起來,今天可能又會收到他的信呢。

“你誇你男人的時候,能不踩你親哥嗎?”於瑞言被妹妹氣到了。

就林毅軒那個大痴情種,誰能跟他比?!用林毅軒做標準找物件,估計只有單身的下場了。

“我說實話而已,昕昕啊,你名校畢業,個人條件這麼好,工作能力也強,擇偶時能挑選的空間特別大。”

“我行嗎?”鄭昕按著出血的手,不看於瑞言,她覺得自己再多看一秒,又要情緒失控了。

“怎麼不行啊?咱倆出去談生意,日用品廠的廠長還跟我打聽你呢,問你是不是單身。”

於瑞言的耳朵動了動,什麼時候發生的事,他為什麼不知道?!

那個日用品廠的廠長,是個什麼鬼!竟然惦記鄭小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