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等沈姣身子大好了,霍長澤才讓賀青帶她去找祁煜。

賀青過來看到沈姣時,發現她又瘦了許多。臉上還帶著大病初癒的脆弱感。身子薄得像張紙,像是下一刻就要隨風而去了。

今天陽光很好,也沒有像前幾天那樣冷了。但沈姣還是披了一件斗篷在身上,肩頸處鑲著白狐毛,襯得她像是白瓷做的娃娃。

一碰即碎。

賀青想開口和她說點什麼,但沈姣神色淡淡的,也不看他,只說:“我們走吧。”

賀青垂下眼,沒有再說話,一路無言地帶著她過去。

祁煜住在一個偏僻的小院子裡,院子背陽,陽光照不進來,裡面很冷。

沈姣一進去就看到祁煜躺在床上,緊閉著眼,面色蒼白。屋內有一大股草藥和血腥混合起來的氣息。

而且令她驚訝的是,祁煜臉上的那一片大塊的黑色印記居然不見了。露出的是一個俊秀的少年模樣。

但沈姣此刻也來不及去想這些問題,因為現在祁煜的狀況看著實在很糟糕。

好在霍長澤也沒真的放任他在這裡自生自滅,還派了個士兵來照顧祁煜。那個士兵說:“軍醫來看過了,說是再醒不來,恐怕他的身體就撐不下去了。”

沈姣大腦嗡嗡地響,祁煜怎麼會受這麼嚴重的傷?

沈姣顫抖著伸手掀開被子看了一眼,見他胸口纏了許多繃帶,一些地方還滲著血。他身上還有許多細小的傷痕,看著像是樹枝和石頭劃出來的,已經結痂了。

沈姣怕他冷著匆匆看了一眼便給他蓋上了,她終於看向賀青,急忙問道:“那城鎮上的郎中呢?有沒有請過來給他看?”

“這裡地方偏僻,不比京城。城鎮上的郎中醫術是沒有能比得上軍營中的軍醫的。”賀青嘆了口氣,“只能看他的造化了。”

沈姣愣愣地看著昏迷中的祁煜,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賀青看她無措傷心的樣子,便說:“沈小姐,這裡冷,你身體才剛好,看完了我們就走吧。”

沈姣卻不願意,執拗地坐在祁煜床邊,看著昏迷中的祁煜,說:“不,我陪著他……”

“可將軍說讓您看完了就趕緊回去。”

賀青一把霍長澤搬出來,沈姣就沉默了。她現在完全不敢做讓霍長澤不高興的事,畢竟祁煜還在他手裡。

她在霍長澤身邊尚且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更何況是祁煜。如果惹怒了他,恐怕祁煜真是一條活路都沒有了。

於是沈姣只能妥協著說:“這地方太冷了,你給他換個地方住。”

“還要給他燒炭火。”

賀青答應了。

最後沈姣握了握祁煜冰冷的手,小聲說道:“阿煜,你一定要快點好起來……”

隨即沈姣就起身跟著賀青離開了。

然而等到沈姣剛離開沒多久,一直昏迷中的祁煜卻突然坐了起來。

他的動作太急,似乎扯到了傷處。手放在胸口處,皺著眉不住地喘息著。

那名士兵嚇了一跳,連忙上前檢視他的情況,“祁煜!你沒事吧?”

祁煜偏頭看了他一眼,還沒回答就又暈了過去……

……

自從上次見過祁煜一面後,沈姣心中一直掛念著他。霍長澤不喜她經常過去,於是沈姣只能隔三差五的就打發著碧桃去看看情況。

好在傳回來的訊息都是好的,祁煜已經醒了過來,也慢慢的在恢復了。

沈姣這才鬆了一口氣。

吃完午飯後霍長澤又來了,他身上還帶著寒氣,一進來房間似乎都冷了下去。

沈姣神色懨懨的,也沒看他。

霍長澤將她關在這裡,不讓她出去。甚至還派了士兵在院外守著。

沈姣心中憋悶,但對這一切又無能為力。因為她知道,這一切都是她逃跑帶來的後果。

但她也不是一直待在屋裡沒有出去過,霍長澤怕她悶壞了,偶爾也會帶她出去。

……只是那個經歷也不太美好。

那天外面溫度回暖了些,霍長澤便騎馬帶著她在邊陲逛了一圈。城門的防衛更加森嚴了,特別是對她來說。經過上次的事情後,守城門計程車兵幾乎都認得她了。

他們在給霍長澤行完禮後,還會恭恭敬敬地叫上她一聲沈小姐。

沈姣心裡發寒,她知道,這是霍長澤對她無聲的警告。她是插翅也難逃了。

今天霍長澤過來說是帶她出去泡溫泉。

自從沈姣那一場病過後,她總是感到冷,渾身也疲乏沒什麼精神。霍長澤瞧著不對,便讓軍醫過來診治。

軍醫說她是寒氣入體,需得好生調養才是。

正好附近不遠處發現了一處溫泉,霍長澤便想著帶她去好好泡一泡,除除體內的寒氣。

……

夜色沉下,溫泉上空水霧繚繞,四周無風,那些水霧彷彿都凝在空中一般。白花花的一片,一時目光所及只能侷限於自己四周這麼一小塊地方。

沈姣閉著眼泡在溫泉池子裡,感到十分愜意。她現在什麼也不去想,不去想霍長澤,不去想祁煜,什麼都不想,也就什麼也不能撥動她的情緒。

“嘩啦——”

入水聲很清晰,就在她不遠處,似乎還在靠近。

這個地方,除了她就只有……

“霍……”沈姣往後靠了一下,想躲,卻靠在了男人堅實的胸膛上。

霍長澤不知怎的來到她後面,大手虛虛攬著她。他們身上穿的都是很輕薄的衣衫,碰著水貼在身上,恍若無物。

太近了……

沈姣抿了抿唇,想要離他遠點。剛在水中走一步腰間的手就突然用了力將她帶了回來。

霍長澤渾身都很熱,他的唇貼在她後頸,若即若離的,聲音沙啞飽含著濃濃的情y,叫著她的名字,“姣姣……”

他已經忍了許久,之前只是淺嘗輒止那麼一小口,根本滿足不了他。也就是沈姣病了,他才忍著一直沒去碰她。

如今她也好了,他也不用再忍了。

霍長澤的手開始不老實起來,隨著他的動作水波也盪漾開來。

霍長澤在水下她根本看不清他的動作,直到身上某處傳來異樣,她才小聲叫了一聲。

沈姣微微喘著氣,感覺他這隻手溫度逼人,竟比那泉水還燙。

沈姣渾身都紅了,眼裡沁著水,手指輕輕抓著他的手腕,“你放開……”

霍長澤在她耳邊低聲問道:“要誰放開?”

沈姣哽咽著,沒有說話。

“嗯?”

她越不說,霍長澤就越是欺負她。

一切都很熱,溫泉的水,她的口腔以及扣在她腿彎處的他手心。

“不要……”不要再……

沈姣完全無法忍受,只能一邊發抖一邊抽泣著,眼中含著一層水汽,凝聚成一團變成晶瑩的露珠從桃花瓣似的臉頰上滑落下來。

霍長澤一邊覺得心疼,一邊看著她哭得十分動人的模樣又忍不住……

直到最後沈姣被人一碰到軟得不行,只能貼在男人懷裡止不住地抖。霍長澤還在問她,“乖姣姣,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