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霍長澤那裡回去後,沈姣也沒閒著。

在找到祁煜之前她還是想辦法怎麼出去。

她試著出城門,但被攔住了,被告知要有令牌才能出入。

令牌?霍長澤哪有給她這個東西,她連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沒辦法,她又只能灰溜溜回去了。

城門固若金湯,隨時都有士兵在巡邏,她想從那出去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她必須拿到令牌才是。

還有阿煜……

沈姣又去了演武場一次,不過這次她沒像上次一樣傻愣愣地站在外面看,還差點出了事。這次她就在外面守著,等著他們從演武場出來。

她躲在拐角處,悄悄地打量著每一個路過的人。不過人太多了,根本看不過來,看了半天看得沈姣眼花繚亂也沒有找到祁煜。

按理說祁煜相貌特殊,應該是很好認的,沈姣心中疑惑,難道他不在這裡?

但裡面還有人沒出來,沈姣不死心,繼續留在那裡偷看,但突然有一個人沒有跟隨大部隊的方向走,反而腳步一轉向她這邊走來。

沈姣發現他是上回那個警告她不要再過來的人。

沈姣心裡頓時警鈴大作,上回她還能說是不知道,無意冒犯。這回要是再被發現,那真是百口莫辯了。

她四處看了看,發現能躲避的地方就只有院牆邊的一個草叢。

聽著腳步聲越來越近,沈姣慌不擇路就像草叢裡鑽。

只是她沒注意到腳下的石子,腳下一滑頓時摔倒在了地上。

作為督軍的陸隼風剛從演武場出來準備回自己的院子時,突然聽到不遠處一陣不小的動靜,他神色一凜,以為是那些躲在這偷懶的新兵。

於是他直接大跨步走了過來。

陸隼風沒看到人,但面前的草叢還在微微抖動。

“何人在此!”

沈姣腳扭傷了,在陸隼風出現的前一秒愣是忍著痛藏了起來。

陸隼風看著草叢冷笑,右手放在了腰間的佩刀上,“再不出來別怪我刀劍不留情!”

草叢裡的人還是不出聲,陸隼風嘖了一聲,直接抽出佩劍將草叢給削了一半,鋒利的刀刃堪堪停留在沈姣的鼻尖處,再靠近一點怕是她鼻子也沒了。

陸隼風看清是誰後瞬間皺起眉頭,“是你?”

沈姣怯怯地看著他,眼角還掛著淚,一副十足的可憐模樣。

陸隼風將佩劍收回劍鞘,只以為她是過來找情郎私會,語氣很差地問道:“又是過來尋人的?”

“我……”

見沈姣表情猶豫,陸隼風知道自己猜對了,他心裡莫名覺得焦躁,轉身就走。

沈姣叫他要走頓時急了。她的腳扭傷了,現在根本沒法起身。眼前就陸隼風這一個人,他要是走了恐怕她得一直坐在這。

於是沈姣連忙叫了他一聲,“等等!”

陸隼風停下腳步,冷冷問道:“幹什麼?”

沈姣被他不耐煩的語氣噎了一下,覺得他似乎很不待見自己。

她小心翼翼地開口,語氣很是卑微,“你能不能幫我一下,我腳受傷了……”

於是陸隼風的目光落到她的腳上面,就看到她襦裙下露出來的一截白生生的腳踝來。因為是剛扭著,只是看著有點紅腫,還沒有出現淤青。

陸隼風的視線像是被燙了一下,他不自然地快速移開視線,心中暗暗懊惱她一個女子竟然如此行為大膽,居然在其他男子面前露出自己的腳來。

陸隼風的語氣更加冷硬,“你既已成婚,便要懂得與其他男子保持距離。這樣的道理你都不懂嗎?”

“什麼?”沈姣被他的話搞得都懵了,一時也沒反應過來。

陸隼風深吸了一口氣,背對著她說,“你告訴我你丈夫是誰,我去尋他過來。”

這回沈姣倒是每個字聽清了,但是……怎麼連起來她怎麼聽不懂呢?

“可是我並未成親,也沒有丈夫呀……”

陸隼風愣了愣,轉身問道:“那你過來找誰?”

沈姣說:“找我弟弟。”

“你弟弟?”

“嗯。”

陸隼風見她面色坦然,似乎也並未說謊。可是這軍中,只有有官職的將領才可以帶隨軍家屬過來,這女子瞧著年紀尚小,軍中也未曾聽聞有年紀跟她相仿的將領。

沈姣坐在地上,看著陸隼風面色沉沉也不知在想什麼。

她突然開口打斷了他的思緒,小心翼翼地開口向他求助,似乎生怕他跑了,“你能不能幫忙扶我起來……我實在動不了了……”

聽到沈姣的請求,陸隼風一時也有點手足無措起來。耳尖微紅,握著劍柄的手都有些微微出汗。

最終陸隼風僵硬地半跪在地上,動作很不熟練地將她抱了起來,眼睛似乎都不知道往哪裡看,聲音裡帶著幾分緊張,“你……你住哪兒?我送你回去吧。”

他從來沒和其他姑娘這麼靠近過……

沈姣不敢說,她怕回去就撞見霍長澤。於是她不自然地撒謊:“我……我那裡沒有藥。”

不過好在陸隼風自己也緊張得不行,也沒注意到她的神色。

陸隼風聽到她說沒有藥,他的院子離這裡很近,於是直接抱著她去了他的院子裡。

沈姣坐在凳子上,垂眼看著給她上藥的陸隼風。

陸隼風神色認真,認真得像是他正在與敵軍作戰。但他的動作卻很是輕柔,生怕將手底下這柔嫩的肌膚給弄疼了。

前幾天還覺得陸隼風兇得不行的沈姣心裡頓時改變了對他的看法,她默默地想,看來也不是很兇嘛……